书名:腹黑房东撬房客

腹黑房东撬房客第13部分阅读

    唇一幅楚楚可怜。

    如果换上半年前的张显一定面对这样的情景手足无措了,可是在许嘉这演技派身边历练了半年后,张显已经大致通晓女人的各种面具和表情了,于是只淡淡地说:“什么事?”

    “我只想知道她哪里好?我……输在哪?”泪珠真的散落下来了,像脱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傍晚的风徐徐吹过,舞动着张显浅灰色衬衫的一角,像是谁的思绪渐渐飘远,张显把视线从眼前这人脸上移开,放到个很远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

    “她不漂亮,不聪明,甚至有时很恶趣味,平凡得扔到大街上便再也找不到。可是她善良单纯,虽然也会跌倒,也会挫败,但却能一直保持一颗快乐和洁净的心。你说,有多难得?”张显像是在问范诗言,可眼神却仍然飘在远方,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范诗言还是无法理解。

    “可是,她确实有很多缺点,可是谁又没有缺点?没人生下来就是完美的。一个人只要心地是好的,其他的都可以改变,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很好了。”张显继续自问自答。

    “是啊,已经好到了被别的男人拖走。”范诗言收了收泪,镇定地说:“我刚才出去找你时,见到她跟一个男人走了。”

    “什么?!”这次轮到张显不淡定了,连忙拿出手机拨过去。

    对方响起一个正直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白继愈拿着许嘉的手机讥诮的笑着,说:“已经关了,我给了你一下午的时间跟你男朋友说分手噢。”

    许嘉上去夺他手中的电话,白继愈胡乱的转着方向盘,开得飞快的车子在路上行成“z”字踪迹,所过之处的周围纷纷鸣笛以示愤慨。

    “停车!要不我开门跳了!”许嘉不敢抢了,改成口头威胁。

    “跳吧,这条路上没有人行道,车开得都跟飞似的,下去就是死,恕我不能给你收尸。”白继愈哼起小曲,快乐似神仙。

    “白继愈,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你是黑社会我就怕你,姐姐我还是青红帮呢!”许嘉暴怒。

    “黑社会?谁告诉你的?”白继愈微微一愣,继而又诡异的笑开了。

    “不用谁说,你现在不正强抢民女呢么?”许嘉狠狠地靠在椅子上一幅小样我知道你底细赶紧歇手的魄力。

    “不是你说咱天造地设的么?对了,既然知道我是黑社会的就放老实点,好好陪大爷玩,否则你小命就没了!”白继愈眼中透出的危险又多了几分,吓得许嘉连忙闭嘴。

    白继愈心中暗笑着,这个女人果然很有趣,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明明透着一股子机灵,却脑子却苯的可以,稀罕物啊!白继愈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了林林种种的女人都遇到过,妩媚妖冶的,一尘不染的,精明自强的,小鸟依人的,像是各种口味的饮料他统统尝试过。

    于是喝腻了这些回过头来,发现原来白开水很特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水无香?

    自打她第一天来上学白继愈便发现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像是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坐在第一排,想想太招摇又转到第二排。班上的女生都是跟着自己来的,只她一个例外,这些足以引起白继愈的兴趣去观察她。

    后来发现她学的认真,认真到引起了闲言碎语又置若罔闻,面对他威胁似的邀请只是平淡的拒绝,这份淡定让白继愈曾经一度以为她是个城府很深的女子。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她只是在单纯的过自己的日子,这单纯让她无视周围的喧闹。这班级虽小,可都是要么有钱要么有势的人,她却单纯的对着这些钱势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连一次聚餐都不愿参与。

    白继愈喜欢这样的单纯,和这单纯里透出的干净。

    在这样复杂的社会里,能保持着自己的心性又有几人呢?人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谁又说的清这些不是借口?

    就像是自己,明明不喜欢着父亲安排的仕途经济,明明希望能在自己的电脑边永远的敲下去,可不还是要服从安排在这个英语学校里死磕,把英语初级学了一遍又一遍?

    黑社会?一定是班上的谣言了,自己确实是叛逆乖戾了些,小混混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大哥,连那些道上纵横的人见了他也要小心客气,可却都是怕他的势罢了。

    白大少?!呵呵,这名称好刺耳,好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只是一个背景雄厚的子弟罢了,还不如“小白脸”好听!

    白继愈继续优哉游哉的开车,许嘉的手机在他手边安静的躺着,里面酝酿着一个不安静的世界。

    吃醋

    范诗言梨花带雨期期艾艾的看着一脸着急的张显,范诗言很有心计,不会说这种低级的谎花,更何况自己刚才也明明看到一个身材和衣着很像许嘉的女孩。

    想到这张显有些愤怒了,这个女人一边说着喜欢自己,一边跟别的男人出去,还关了手机!还在他的家门口!平日里风清云淡有如神仙一般的张显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而心里却生生地疼。

    范诗言恰到好处的上前一个期身,睁着饱含委屈和不忍的大眼睛看着张显,说:“张显哥,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这之前,难道你就一点没发现么?”说着一只纤纤玉手作势要搭上张显的手臂。

    张显抬手挡了一下把范诗言的动作拦到一半,连同她接下来的话也统统塞了回去,他平定一下心情,淡笑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许嘉中午好像说过要跟同学聚餐,我给忘了。”说完还哭笑一下对范诗言做个局促的表情。

    范诗言方才被打断的动作和话语像是像是注定要拍岸的潮汐和一定要倾斜的雨滴,很不知趣的还是继续着。“张显哥又何苦一味的去袒护她?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说着刚刚被张显挡落在半空的手又扶将上去。

    张显这次真的炸毛了,又一次听到范诗言对许嘉的诋毁,让他原本就烦燥的心更加烦躁。抬手“啪”的一声打落回去已经触及到自己手臂的指尖,转过头,眼神冷得足以让范诗言颤抖。

    “许嘉如何,张某心里清楚,不劳范小姐提醒。她去跟谁出去,做了什么,自然也与范小姐无关。许嘉纵使有千点不好万样不周,能否接受那也是我的事,不用别人挂心。”

    范诗言的惊愕的看着神仙一样的人此时的暴怒,颤抖着嘴唇喃喃的说:“我只是担心张显哥……”

    “范小姐的担心张某担当不起,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哥啊妹儿的,我们俩没那么熟!”张显冷冷的抛下一团炸弹似的粗砺,也不管一旁的范诗言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自顾自的找开门的钥匙。

    身旁的范诗言抬起泪眼,秋水汪洋的看着他,包含了委屈和纠结,张显见了把语气缓了缓道:“时间不早了,范小姐还是回去吧。”说完便听“哐”的一声,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回到家张显很想摔东西,可张妈妈还在睡觉,手头又没什么可摔的东西,于是只好任由一股火憋在心里,然后听着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的秒针一圈一圈的缓慢爬行。

    度日如年。

    许嘉吃了有生以来最难以下咽最胆战心惊的一顿饭,对面的白继愈好像吃的很投入,一道道菜慢慢的品细细的嚼,话不多却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好像许嘉那迫切的目光和烦躁的心情一点也不曾察觉到。

    “几点了?”许嘉终于发话了,手机还在他车里静静的躺着,她身上没有手表,心里盘算着时间。

    “才七点。”白继愈拿起手旁的酒杯,金麒麟的啤酒泛着雪白的泡沫,下面缓缓升起的气泡在金色的液体里幻出七彩的耀眼,他浅笑道:“着急了?一顿饭都吃不消停。”

    “貌似我并没答应跟你吃饭。”许嘉有些不耐烦,心里的烦躁让她也忘了“黑社会”的畏惧,嘴上嘟着顶撞。

    “你中午不是答应了?”白继愈一弯桃花眼,有些顽颉。

    “算了,不跟你争,宗之你快点吃!”许嘉一扭脸看向渐渐暗下的天空,心里却越来越乱。

    路的对面有对男女在车,似乎就这么一点空闲他们也要好好利用,亲昵地当街秀恩爱亲吻。男子紧紧地搂着女子的腰,女子温柔的搭在男子肩头,好一对戏水鸳鸯。

    许嘉捏着筷子的手关节处已透出深深的白,可她却淡淡地笑开了。“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又何必留恋?”张显说的多好啊!一下子说到自己心里,也一下子让自己把过去远远抛开。

    可是,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么?你可曾为我留恋?我如此焦灼不安如此有负罪感的现在,你可曾也记挂着我?在一颗心的位置,默默地为我留下?

    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那对男女拥抱着坐在后排渐行渐远,许嘉第一次觉得她对于前尘往事不再挂心,并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曾经挨过自己一掌的男子与车上那个高跟鞋一切都好。

    白继愈低头细细的拨弄着牙片鱼的腰肢,幽幽的话音好似漫不经心,却生生地透着迫切,“说说那个人吧。”

    “嗯?说什么?”许嘉被打断的思绪有些零乱,一时不明白白继愈的意思.

    “跟我说说,你男朋友。”顿了顿,“就拿我当个朋友。”

    许嘉淡淡的笑开了,“拿你当个朋友?我许嘉可没那么大的福分,你见过哪个朋友这么强硬的拉别人来吃饭的?”

    白继愈一边听一边漫开笑意,先是眼角眉梢,再是嘴角,最后一直流到心里。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啊,身边不知道多少人想听到自己这句话,而她的反应却是“没那么大的福分。”

    白继愈玩味也似的看着许嘉,不理会她的执拗,只接着自己的话,说:“让我想想,他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工蚁,长相一般,甚至有些猥琐,从客观上看一无是处,但唯一的好处就是会说好听的,哄得你开心……”

    许嘉听白继愈笑中带着轻蔑和鄙视的说着毫无相干的张显,越听越生气,她又如何能容忍这么一个地痞似的人来诬蔑她心中的那个未来?

    还不等白继愈说完,她便打断过去,“才不是呢,他很有才华,很有学问,长得也帅,性格也好,简直就是完美!”许嘉连珠炮似的吐出这些话后心里舒服了许多,可脸上又热的难受了。

    白继愈漆黑如墨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了,混迹风月场的他想从许嘉的嘴里套出点东西简直易如反掌,听着他想要的答案,却开心不起来了。

    这个女孩似乎有着一股魔力,拉着他毫无知觉的一点点一寸寸向她靠近,到了近在咫尺时却一把将他推开,像是忽然被什么闪了一下腰,闪得全身的骨头都疼。

    那个人也许只有在她眼里才如此完美吧?情人眼里出西施。据阅人无数的白继愈看来,世上真正让他佩服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很远,是传说中的“中华特攻”,国内的第一黑客,开发过不少的黑客工具,同时也开发出更多的反黑客系统,dows2000的安全系统便是出自他手。

    另外一个很近,近到同在一个城市什么时候想见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他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总是春风和煦的微笑和睿智关注的眼神,面对任何事情都是风轻云淡的镇定,而不似自己,总是桀骜着性子以身难驯。

    白继愈淡笑着摇摇头,夺人所爱,虽然很不地道,但他自信可以跟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更多,让她更幸福。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没办法把眼睛和心情从她那里移开,这是最要命的。

    许嘉装作漫不经心的把手搭在腮边,用冰凉的手指去冷却那脸上的温度,博得一阵清冷到心里,神色暗淡下来,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白继愈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样的神色意味着什么,眼里布满了笑意,嘴角却平坦着,淡淡的说:“他对你一定很好吧?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语气平和亲切,全然抛去了开始时进攻和防守的状态,分寸把握得完好,完好到让人错觉的认为只是跟个朋友在娓娓交谈。

    许嘉见识过张显得手段,可是眼前这人的眼神太真挚,感情太饱满,让她奋力抵抗了半天,抿着嘴不说话,可眼里却是明明的凄凉,握着的双手骨节处透着白色。

    白继愈在心底渐渐的笑开了,他把话题拉回来,温柔的说:“不早了,回去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他没说一定要跟她怎么样,语气温柔,声音淡定,像是刚刚对自己强硬的人根本与他无关,满眼的爱恋和真挚,却没有丝毫越轨的表达和要求。

    直到白继愈的车停到楼下的那一刻,他们都没再说话,许嘉觉得这样的气氛也不错,起码明天上学时再遇到时不会很尴尬,自己也不用再像躲追杀一样下了课就拔腿跑。

    车停在小区门口,她没让白继愈进去,一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二来她还需要些时间把心情整理一下,去面对那个在自己口中近乎完美却对自己不远不近的张显。

    奇迹般的,她希望张显对自己的晚归暴怒,就像中午那样冷冷的语气和杀气凛凛的眼神,虽然这些让她不安,可心里还是会泛出许多甜来。如果他淡漠的只说一句:“怎么才回来?”那么她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开门,进屋,张妈妈正在厨房准备甜点,这甜甜的香气让她心情好了些,过去偷吃了两口才犹犹豫豫的进来放下东西,抬眼间,四目相对。

    张显把正在百~万\小!说的眼睛抬了抬,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怎么才回来?”

    淡漠的――怎么才回来

    许嘉勉强的牵动一下嘴角,说:“同学在一起吃饭,回来吃了。”

    张显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继续低头百~万\小!说。许嘉愣了愣,转身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许嘉这厢刚要把外衣脱下来,张显后脚便跟了进来,往床上一横,闭目养神。心情灰败的许嘉不想与之计较,抱着衣服转身往门外走。

    “去哪?”身后冰冻彻骨的声音响起。

    “厄?”许嘉不解的回头,更加不解的说“去换衣服啊。”

    “就在这换!”张显眼睛依旧阖着,嘴里命令着。

    “啊?!”许嘉抱着衣服瞪着眼。

    “厄……你去哪了?跟谁吃饭?”张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但眼睛依旧阖着,一副漫不经心。

    许嘉笑笑,跟张显在一起这么久,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她还是长了些的。她款款走到张显跟前,把怀里的睡衣扔到他脸上,掐腰浅笑道:“怎么?吃醋了?”一副当初张显用范诗言对付她的语气。

    “吃醋?哼!吃醋!”张显把睡衣扔到一边,缓缓起身,漆黑的眸子里泛着火焰,直勾勾的看着许嘉。“那人是谁?穿黑衣服的!”为避免许嘉不承认,他还特意指出了白继愈的特征来。

    “你跟踪我?”许嘉笑容渐渐凝在脸上。

    “没那时间,你们在我眼皮底下行动,我想不看都难。”张显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

    “真的吃醋了?”许嘉自作孽不可活的继续挑逗着张显最后一丝耐心,可话音还没落,她便后悔了。

    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闪,自己便被推到床上,后脑重重的陷在床上的被子里,那道白影还不等自己反映过来去做丝毫地抵抗,便压将上来,说是迟那是快,许嘉再也动弹不得。

    其实,她也不想再动弹。

    火山爆发

    张显俯下的身体一寸寸的向许嘉逼近,每近一寸眼中的火焰都炙热上一分,许嘉忍着越来越的心跳压抑着呼吸,这感觉像是好不容易爬上了玉龙雪山的高巅却因为缺氧而无法呼吸般难受。

    她睁圆了眼睛看张显一寸寸的压将上来,身旁支撑的两条胳膊一点点地弯曲,直到最后手肘拄在床上,与她近在咫尺,近到她能听到那沉重的呼吸和如轰鸣的心跳。

    两人沉默着,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无从说起,似乎要说的事两人都已心知肚明而不用再费口舌。直到张显双手在许嘉脑后合住,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般捧住她的头,许嘉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在黑暗中的两秒钟里,许嘉静静的等待着她的爱情如暴雨来袭的倾泻而下,可是两秒后,天空中只响彻了几个雷,闷闷的空气中压抑着甜腥的味道,竟是一个雨点也没落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见张显双目合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帘投着蝴蝶翅膀一般的暗影,薄如柳叶的双唇微微张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传来张妈妈的声音,“嘉嘉,甜点好了!”顿了顿又狐疑的说:“嗯?人呢?”

    张显睁开眼,贪婪的盯着许嘉,不说话,只用那目光把眼前的人吞噬掉。许嘉被他看的很不自在,扬起手想要推开,可张显像是被定格的图像,纹丝不动。

    “你妈在叫我们。”许嘉说完后直想抽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发现仅在咫尺的那双眼里的炙热渐渐消去,消到深不见底的空幽,望不到边的落寞。

    “嗯。”张显起身,没有预料中的颓然,倒是饶有兴致的坐在床边,看一旁鲤鱼打挺般起身的许嘉一脸纠结的尴尬。

    看着她这讪讪的表情,他嘴角更加漾开了,拉住正要夺门而去掩面而逃的许嘉,说:“让我吃醋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的明白?”说完便放开手,扔下愣在原地定格的许嘉,扬长而去。

    这叫怎么个说法?许嘉用她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苦苦分析着刚刚发生的事。明明他已经表示出暧昧,可到最后又嘎然而止了,止了后又没有挫败的情绪,倒是有些玩味的兴致。本以为他是再次作弄了自己,可又扔下一句,让他吃醋没有好下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综合症?

    “嘉嘉怎么啦?”张妈妈在外面轻声问着张显,“哪里不舒服么?”

    许嘉被定住的身体稍稍动了动,末了便听见张显的声音,“好像是病了,躺着呢。”

    “唉呀,那你也别闲着了,赶快进去陪陪她。”张妈妈的声音很迫切。

    “嗯……”张显应了一声,然后声源距许嘉越来越近。

    “我什么时候生病了?”许嘉见他近来没好气地问。

    “没病么?不是心病?”张显戏谑的看着她,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本书在一旁的椅子里默默地看。

    浮生难得半日闲,他最近十分渴望一个清静的夜晚,用来看百~万\小!说,哪怕看会月亮都是好的。终于不用听许嘉和老妈的聒噪,也终于不用再吃老妈那毒死人的甜点。

    “是你有心病吧?”许嘉讥诮的扔出一句,歪在一旁也拿出英语书看。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事情,她不知道张显看不看得进去,反正她是一个字也没读明白。

    “你不乐意?明明刚刚闭上眼了。”张显眼睛依旧在一本《中国音韵学史》上,嘴角勾出一丝玩味。

    “你也闭上了!”许嘉把书从脸前移开,怒发冲冠。都这样了还在这装无辜,怎么弄得跟自己主动献身似的。“而且我后来睁开了!”

    张显错愕的听许嘉急忙的争辩,不禁莞尔,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调情?找暧昧?虽然事情是由自己发起的,也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当时确实很失控,心里波涛汹涌,可脑袋里想不过血似的一片空白。

    于是他只是笑笑,也不去争辩什么了。

    是啊,自己也闭上眼睛了,而且是不由自主地,似乎无意识的,闭上了眼。

    原来,是自己错了!

    一直用担心她不同意结婚为借口而不敢开口,一直在等待着她勇敢的说出喜欢自己,可是刚刚自己的失控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证明其实软弱的是自己。

    是自己不敢面对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嘉又小心翼翼的挤到床的另一角蜷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张显终于开口了。

    “睡了么?”张显往着天花板,静静地说。

    “还没。”许嘉看着窗帘里透出远方的灯光,淡淡的答。

    “聊聊吧。”

    “好。”

    “想过将来么?”张显幽幽的声音在月光里像流水一样淌到许嘉心里。

    “想过,你呢?”

    “嗯……”

    “什么样子的?”

    “很简单,和一个与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到老,淡淡的过日子。”

    “……”

    “你呢?想过结婚么?”张显把问题抛过来,声音有些颤抖,很担心,又很迫切。

    “想过。”

    想过,淡淡的两个字,像是两颗投在深海中的炸弹,一直沉到海底,声音镇定语气淡定,海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可在另一边的海底,却轰隆隆的炸开了,足以使一个人的血液。

    “那我们结婚吧。”

    “什么?你别又开玩笑!”许嘉“蹭”的一下坐起来,看来这句对她刺激不小。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么?”张显转过头,定定的看月光下一脸流光溢彩的许嘉。

    “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眼神。”

    “我的心呢?”张显抓住许嘉的手,放在自己心的位置。“现在能看清了么?”张显手心里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握着许嘉软软的小手,牢牢地按在心口。

    “太突然了。”许嘉想把手抽回来,这一晚太过诡异,先是从山颠跌倒谷底,现在这个人又把自己从谷底拉到天堂。她有些恍惚,还不能理解眼前的事实。

    张显死死的拉着许嘉的手不动,“嘉嘉……”声音楚楚真挚,像是在哀求着什么。

    月光透过窗帘映在两个人的脸上,融融笼罩出屋子里的一片清冷,波涛汹涌,又安静祥和。

    许嘉咬了咬嘴唇,说:“张显,我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见许嘉错愕的看着自己,他说:“我也是你喜欢你的。”

    许嘉淡淡的笑,她仍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是不敢相信。长久以来,张显给过她太多莫名其妙,先是好脾气的照单全收,然后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再用范诗言来刺激自己,就连刚才还在推托着自己在迎接亲吻时的闭眼。

    也许是她太不自信,可她觉得这是自知之明。

    “有多喜欢?”许嘉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有些灼热,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也足以让她无法淡定的去接受,就像扮演契约情人时的纠结。

    “想知道?”月光下张显的眼中布满了诡异的危险和坏笑,他把许嘉的手拉得更近些,身子也从自己的被窝里钻了过来。

    “嗯……”许嘉被他拉得几近躺下。

    “那我现在告诉你!”张显一把抱住已经被自己拉躺下的许嘉,一手托住许嘉的脑后,一手扶着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水汪汪柔情脉脉又烈焰炎炎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禁忘情。

    这一次是他先闭上眼,感受着许嘉的手还在推着自己,于是蜻蜓点水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一路往下,随着自己身上被拒绝的力道越来越轻,他终于吻到了那两片微张花瓣似的柔软。

    许嘉的双手无意识的环上张显腰间,她忘情的去迎合这俯压所带来的快感,那唇边的胡茬轻轻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和脸颊,一股莫名的灼热从脸上升腾起来,一直蔓延到全身,在这缠绵而炙热的吻里,一阵战栗。

    两人忙乱的脱去隔在彼此之间的衣物,紧紧的零距离拥抱着,爱抚着,相是在安慰彼此在等待自己中所经受的苦楚,像是在回答对方在心里狂热的呐喊。

    像是两条早已等待对方的小河,终于冲破了阻拦在中间的大山,终于汇合成了奔腾的江水;像是两片默默相望的云,终于借着东风汇聚一处,生出紫电,幻出春雷,势如破竹,倾泻而下。

    像是隔了三生,终于在今生相见,耐心的等待和焦灼的期盼,中间的千种风情万种感触,只在这一刻,一触即发……

    老狐狸遇到小白

    秋天清晨的阳光柔柔的映在许嘉的眼角,她眨眨眼终于醒来,身上有只胳膊紧紧地环着自己,转头看看便见到近在咫尺还在沉睡的张显。

    清晨的光辉有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笼出融融的金色,许嘉看过去的那一瞬有些恍惚,甚至有些错愕。再回忆一遍昨晚的事,历历在目,又真实的近在眼前。

    我许嘉真的功德圆满了?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张显像能听见她在心中的疑惑一样,缓缓睁开眼,见她已经醒来便一点点地笑开了。环住她的臂膀又紧了紧,揽在怀里,眼睛弯成两只月亮。

    他曾经期盼过无数次这样的清晨,伊人相伴,在盛满晨旭的房间里静静地看着对方起来,对他来说,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他轻轻拂过许嘉的发,捧着她的脸温柔的说:“早啊,老婆。”

    怀中的许嘉僵硬了一下,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早……厄……张显。”

    “叫老公。”张显弯着眼梢,柔声轻喝。

    “厄……老……公”许嘉喊完便把头缩进被子里,害羞般躲着装鸵鸟。

    张显见状莞尔,还真是只小兔子。他伸手把许嘉捞出来,认真地看着她,“好好说,先叫几遍练习一下,以后要经常叫的。”

    许嘉无辜的睁了睁眼睛,末了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扭扭捏捏的喊了声:“老公。”

    早晨的许嘉声音有些沙哑,可张显却觉得这声音甜得像是里面含着无数块蜜糖。

    两人你侬我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周末,白继愈这周一直没去上课,许嘉只是默默地回头看一眼,他不来,自己倒是安心了许多,免去了很多尴尬。

    周末的早上张妈妈说今天已经安排了跟小姨吃饭,让张显和许嘉准备准备,一起吃午饭。

    许嘉有些不安,虽然张妈妈还算喜欢自己,可是去见张妈妈的朋友,她怕自己万一不遭人待见,倒还不如不见了。

    正纠结担心着,张显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般,轻轻地拂了下她的脸颊,很肯定地说:“放心吧,小姨的性格跟我妈一样。”

    许嘉见推托不过,也只好默默地回房换衣服出来准备出发。张妈妈见不常打扮的许嘉如今一打扮更添风采,笑得合不拢嘴,道:“我们许嘉一定会让你小姨羡慕的流口水,她那个儿子也不小了,就是不肯找个女朋友。”

    张显一向很袒护小姨的儿子,见张妈妈的话头又要起来,于是淡淡的说:“妈,咱先动身吧,周末会堵车。”

    张妈妈憋了憋嘴,赌气似的不理张显拉上许嘉便出了门,还一边拍着许嘉的小胖手一边喜欢着。

    路上果然有些堵,一行人在等红灯的时候张显的电话便响起来,只听张显对着电话说:“你们到了?好,我们也快了。”

    张妈妈即将要见到自己的发小很兴奋,一路上拉着许嘉讲她们年轻时的趣事,听说小姨他们已经到了,更来了精神,一路催促张显快开,还埋怨他的技术不过关。

    终于到了饭店,许嘉抬头看看有些心虚,正是她和白继愈吃饭那天的海鲜酒店,问了迎宾,得知小姨已经在包间了。

    海鲜酒店的装修可谓金碧辉煌,大厅里便已经奢靡,到了楼上的包间更是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许嘉目不暇接。张显拉着她有些出汗的小手,像是不断灌输真气一般让她渐渐的镇定不少。

    可到了迎宾开启包间房门的那一瞬,许嘉呆了。

    一个中年美妇旁边坐着的,分明是白继愈!

    白继愈缓缓抬头,看见她的那一瞬,眼睛瞪得老大,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呆了半响终于嘴角勾出一丝笑,起身喊了声:“干妈,张显哥。”末了把目光放在许嘉身上,张妈妈热情的说:“这是你嫂子。”

    白继愈梗了梗喉咙,呜咽出一句:“嫂子。”

    白妈妈也是一个开朗的老太太,甚至要比张妈妈还要开朗,过来拉住许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不住地问多大啦?哪里人哇?爱吃什么自己点哇,以后不要叫阿姨要叫干妈哇。

    许嘉唯唯的应着,一旁的白继愈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许嘉,这两个人的尴尬到底没逃过张显的眼睛,他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找不清头绪。

    张显把椅子挪到白继愈身边,用筷子点了点他,玩笑般的说:“你嫂子怎么样?”

    白继愈受伤似的低下头,闷闷的说:“不错,挺好的。”

    张显见他情绪不高,话锋一转,说:“最近忙什么呢?好久不见你了。”

    还不等白继愈回答,旁边的张妈妈插进话来,笑嗔道:“他能忙些什么?成天不是在电脑旁边枯坐就是泡吧,倒是了,最近上了个英语学校,可这两天又不去了。”

    去了个英语学校?去了个英语学校!

    张显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再看看许嘉和白继愈几近石化的表情,一切豁然开朗。

    白妈妈还在跟张妈妈碎碎念着,说:“也不见带个女孩回来,哪像人家张显懂事?嘉嘉多好的孩子哇,对了嘉嘉,有没有好朋友?给你弟弟介绍介绍。”

    弟弟?!许嘉满脸黑线,黑线中她隐约觉得有束愤怒阴冷的目光向自己这边扫射过来,看得她周身一冷。寻着光源一路探过去,便看到张显诡异的微笑。

    难道他发现了?难道他发现了!不能吧?他是人是鬼啊?!!!!

    许嘉继续低着头装鸵鸟,张显似乎不依不饶似的又加猛料,淡淡的问白继愈,“许嘉最近也在学英语,你在哪个学校?”

    白继愈原本很纠结的脸闻声愣了愣,转而倒是豁然笑开了,道:“说起来很巧,我跟许嘉是同学。对了,许嘉,前几天班级聚餐,你怎么没把张显哥带来?”

    许嘉愣愣的看着眼前这风云变幻,本来张显的温怒就足以让她紧张,白继愈还猛爆料,还把话头扔到自己这边来。

    “嗯,学校开学了,他最近挺忙的。”许嘉把话头扔回去,忙转头窝在张妈妈这边的话题里,问白妈妈想找个什么样的,自己一定效犬马之劳云云,说完还不经意的瞟了眼白继愈。

    白继愈一张脸冷若冰霜,微醉的桃花眼里透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听说许嘉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更是怒目过去,里面的复杂更明显了几分。

    无奈么?自己终于遇到了合脾胃的女孩,却是自己最敬重的大哥的女朋友。若是换了旁人,他一定二话不说先上去抢了,可这是张显,论文治论武功都比自己强许多,自己除了衷心祝福还能做什么?

    绝望么?事实上不怕失望的,最怕的是明明充满着希望却又一头栽下来。也许是自己太过自信了,以为只要稍一用力,她就会来到自己身边,所以这几天才泰然的在家熟悉新出的软件。以为再次见到时,她会有些惊喜地说,好久不见。

    可是再见时,自己要叫她嫂子!

    心疼么?那天吃饭提到她男朋友时,她那样满口称赞,以为只是情人眼里的西施,可现在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可当时她眼中明明都是落寞和无奈,让自己以为她是单相思。可是为什么,今天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呢?

    张显在旁淡淡的一句打断了他的这些怨念,“嘉嘉,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介绍给继愈很不错。”张显声音顿了顿,环顾一下,看着一桌人好奇的吃惊的错愕的眼神,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范诗言怎么样?”

    许嘉嘎巴嘎巴嘴半天没声音,不知道张显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范诗言怎么样他也是清楚的,何苦又拿出来刺激自己。再说白继愈虽然爱玩些,得罪了他些,可罪不当诛啊,范诗言那人……

    “厄,能行么?”许嘉琢磨着怎么把话头带过去。可是白妈妈结结实实的接下来了,笑道:“行不行先见见,辰辰办事我放心的。”

    张妈妈一脸困惑,喃喃的说:“范诗言……是不是那天……”

    “嗯,是她,跟嘉嘉也认识,是吧?嘉嘉?”张显又把话头扔给许嘉。

    张显!你这个老狐狸!我知道你生气,但也不至于这么整我吧?许嘉狠狠地剜了张显一眼,说:“嗯,认识。”

    张妈妈看着许嘉犹豫的神色,再看看张显的一脸得意,明白了几分,于是也笑开了,说:“是啊,先见见嘛,万一人家两人看好了呢?”

    范诗言那女人她见了就烦,一看就是一脸狐媚,好在有些自知之明再也没来过,要不一定要给她几句听听。张妈妈心里想着,眼睛看着白继愈一脸迷茫,暗暗想到范诗言在这个花花公子手里的悲惨程度。

    没人比张显更了解白继愈,以他的个性也许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