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甚是欣羡啊!
安梅和安竹也频频点头。“是啊!郡主,会首在山庄里确实有个私人的库房,每次他从外头回来,总是先进库房才回房漱洗。”
眨着灵动的双眼,疑惑的看着她们,似乎在评断她们的话可信吗?
“好了,不说这个,我再问妳一次,要不要跟我出门去看热闹?”
“不要,我建议妳最好也别去,场面很不好看,回来还做恶梦的。”
“真的假的?”她随着大师兄出门办事,什么场面没见过。
“真的,小郎他看得到我们见不到的东西,要吓作恶的人,妳们想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安梅和安竹噤声不语,月牙则想着,我们见不到的东西,小郎见得到这种东西,吓人自然就是用这种东西了!她沉吟片刻决定算了!睡吧!
这一晚彻夜难眠的人有很多个,其中最难过的当数祈金宝。
他满心期待的等着他派出去的人把郡主抓回来,他很得意,那个什么秋冀阳就算是个大老板又怎样,他爷爷可是祈城城主,就算知道郡主不见了,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这是他专为玩乐瞒着祖父置下的产业,不大,三间房,还有间厨房及一个小花园,平常这儿只有他奶娘和奶公看守,奶公负责门户及花园里的修剪等粗活,奶娘负责烧水煮点吃食,祈金宝将掳来的女子带来这个小院,关个几天不给吃喝的折磨够,之后才来为所欲为。
奶娘夫妇的孩子早死,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比祖父更加疼爱他。
坐在他的房里,他一脸得色,嘿!那个什么秋冀阳应该不会料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今天才见到郡主,晚上便将她掳来。他知道祖父看出端倪,不过,祖父没说什么,他乐得装什么都不知道。
哼!
他就要这些瞧他不起的人看看,他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个郡主偷了来,等她成了自己的人,能不嫁吗?她那有权有势的父亲,能不认他这个女婿?看在她是个郡主的份上,到时他就勉为其难,把她纳为平妻好了,谁叫他已经有妻了呢!
算她好运,投胎在宝亲王府,不然她本来只能当他的小妾的。
祈金宝把玩着从上一个女人手上抢来的手镯,不是什么值钱货,可那女人身子都给他夺了,他要看她手上的手镯却怎么也不给,逼得他只好出重手,啧!想起来就秽气,那天他洗了几次澡,才将身上那种湿黏的感觉清掉。
奶娘端着茶盘送了热茶进来,见了他满面笑容道:“少爷,早歇了,别熬太晚。”
他胡乱点头应承,便要她早些回房去。
看着奶娘离去,祈金宝将手镯放下,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好好招待那位高贵的郡主,想到那娇美的脸蛋,灵动的眼眸,勃发怒气的娇嗔,下身突然紧了,他猛然站起身抓起镯子在屋子里转着,把自己的欲望先冷却下来,他可不想待会儿人到了,他兴趣却没了。
看着手中的手镯,他突然想到之前衙门的衙役派人通知他,有人到衙里状告他强掳民女。
他不悦的瞇紧眼,他明明丢了个一百两给那个老头子,怎么还来告他强掳民女,明明就是跟他买孙女儿嘛!真是,没想到那个野丫头性子特烈,挣扎不休,还抓伤了他的脸,要不他也不会恼羞成怒。
他回想那天,他不是没弄死过女人,可没有一个弄得他那么狼狈,气得他把人杀了后,呆怔到连奶娘进门,都不知晓,奶娘见了,惊慌的摀嘴退出门,他反应过来时已拦阻不及,正懊恼之际,奶娘却拉着奶公进来,奶娘推着他去清洗,等到他清洗完回来,屋子里已不见那女人身影,原本喷溅的血迹也被擦拭净。
奶娘安抚他没事,他们都处理好了,他记得那时看着奶娘安抚着他的那张脸,恍惚的想着,奶娘是否知道他在她发现时,曾想要杀她减口?
他想到西次间有个大花瓶,平常插着花,他急忙走进去,将手镯往瓶口塞,却因瓶里插着花,手镯根本放不进去,他只好将花全拿出来,将手镯放进花瓶里,手镯在水里慢慢晃到瓶底,发出沉闷的锵声,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花插回去。
他透过窗棂,远远地,他看着奶娘夫妇屋子的灯熄了,他缓缓走回厅里坐下,倒了杯热茶,慢慢的喝着。他想要得到的,从没要不到,他圆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屋外忽然传声音,他迫不及待的起身。从客栈回来的黑衣人,对他行了个礼,领头的进了内室,将背在身后用棉被包裹的人放在床上后,才到他面前拱手道:“少爷,人我们带回来了,属下先告退。”
“嗯,去吧!”
他漫不经心的挥挥手,打发人走。等到他们一出门,祈金宝便急急将门关了,进了内室。
屋外那四个黑衣人发现自己被定住动不了,就站在屋外不到十步开外,他们扬声想叫唤少爷来救他们,却发不出声音来。
身后关门的声音,让他们在心里大喊着不要,少爷看看外头啊!
紧接着灯熄了,他们几个很是尴尬,又不是不知少爷让他们掳人回来做啥的,现在他们被点了|岤站在这儿,明日一早,少爷出来见着,不气坏才怪!
心里都有准备要忍受女子痛苦哀嚎尖叫挣扎的声音了,万万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少爷杀猪哀嚎的尖叫声,凄厉的令他们好想死,耳朵痛苦受折磨就罢了,他们想到少爷有个万一,起因就是他们掳来的人有问题啊!他们会被城主杖毙啊!
可是他们现在动弹不得,既无法进屋去救少爷,更加没办法逃命离去,四个大男人急得满头汗,可惜动不了就是动不了,他们试着用内力冲|岤,没用,随着屋内的凄厉叫声越来越低,他们几个的心就越往下掉。
少爷,不会被杀了吧!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几个大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脸上泪水汗水加上鼻水混杂,加上夜风阵阵吹,偶尔随风飘来的落叶黏在他们湿淋淋的脸上,真是狼狈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可以动了,僵了一晚上的肢体,连动都很不舒服,笨拙的拨去脸上的污物,其中一个人还拚命吐口水,想吐掉口中不适的感觉。
“你……你做什么?”领头的那人嫌恶的问道。
“我好像吃进什么东西。”被问的那一个人怯怯的回道。
领头的那人摇摇头,不再追问,昨夜被人点|岤定身,太过诡异,他们竟然连来人都没见着。
他不再纠缠此事,赶紧转身回头去看少爷,屋子的门还是紧闭的,他上前推不开,最后只好震断屋内门栓强行入屋,他们奔进内室,只见祈金宝那肥大的身子,只着中衣软瘫在屋子一角,床上空无一人,原有的寝具及昨夜掳人带回的被子也不见踪影。
他们查探了一下,竟然除了祈金宝外,没有他人。
这怎么可能?
四个人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人在祈金宝身旁蹲下,以右手试探他的鼻息,幸好,尚有微弱呼吸。
“去请个大夫,还有去一个人到城主那儿报讯,请城主来一趟。我们两个先把少爷抬上床去吧!”
听见吩咐,其中二人分别领命而去,剩下的两个人很悲惨的发现,应该一起把少爷抬上床后,再让他们走的,少爷实在是太重了!
第四十三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下
祈城主知道宝贝金孙出了事,整个人昏眩得快要晕倒了,可是他不能倒,他得先去看看孙子的状况如何,孙子不成材,现在又出了事,他再倒下,这整家谁来扛?
小曾孙才几岁,九岁的小屁孩,能济得了事?祈城主老泪纵横,暗叹自己命苦,儿子媳妇早逝,孙子除了花天酒地玩女人,什么都不会,将来他两腿一伸,这个家只怕就败了!
“城主?”城主府的老管家担忧的看着老主人,看着城主的脸色一变再变,心里不由重重叹息,打从少城主离世,少城主夫人及城主夫人相继过世,城主一个要担负着湛城的事务,还要照顾少爷,偏偏少爷又是个不争气的,叫老人家伤心失望不已,一次又一次闹出风波来。
“我没事。我没事。”他重复了两次,好像这么强调着,自己就真的会没事。
“请叶大夫一块去。”老管家点头,对一旁的丫鬟吩咐,要她去请人,自己则是扶着祈城主慢慢的走出大厅。
“我昨日明明就看出那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可我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动手掳人。那是郡主啊!”祈城主懊恼不已,他怎么就这么大意。
“城主,少爷不懂事,您好好教就是,别急坏了自己。”老管家安抚着祈城主,心里却惊惧不安,祈城主有很多事不知道,而他却是明白的。
“我能不急吗?”
“你知道这郡主是那位,世人只知宝亲王宠爱这么女,可你晓得吗?这位郡主可是皇后认下的干孙女,她的郡主之位,是太后亲赐,品级高于她姊姊。”
宝亲王府及皇室皆低调密而不宣,若非他与宝亲王妃娘家有旧,他也不会知道这种事情。
“明珠郡主也是郡主,她还是嫡出啊!”老管家讶异的问道。
“嘿!嫡出!”城主冷笑,彷佛知道些什么秘密般的嘲讽笑道:“每年宝亲王回京进宫晋见皇帝,与他一起入宫,前去晋见皇后及太后的是谁,你知道吗?”
“难不成是侧妃?”
“是啊!她进宫可不是以宝亲王的侧妃身份,而是皇帝皇后封赐的公主身份。要不亲王妃怎么会压不下她。”祈城主冷笑着,皇家都挺这位侧妃,置正室于何地!
老管家闻言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些秘事城主多年来放在心里,怎么会选在今日全倒了出来?
“唉!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这身子如何你也知道,万一撑不下去了,你可要帮着我那曾孙一把啊!”
老管家热泪盈眶。
在祈城主身边侍候了一辈子,几曾听过这般像托孤的话。
“从我祖父接下湛城城主后,经历了祈家三代经营,才将湛城从一个荒凉小城发展成如今的驿道上重要的据点。”祈城主目光茫然的投向前方,看的却不是眼前城主府里的古朴房舍,是他站在湛城城墙上望向城中的那一幕幕景色。
他一直以为自己努力辛勤,可以将城主之职传给儿子,没想到儿子三十六岁病逝,只留给他一个孙子,祈家几代单传,希望全在祈金宝身上,不想这孙子完全不争气啊!
他重重叹口气,扶着老管家走出城主府,坐在马车里,祈城主整个人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身边的老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
老管家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衙门里有人状告祈金宝强掳民女,恃强凌弱的案子来。
祈城主越听心越惊,到底这个孙子背着他做过多少事?
“有几件?”
“张大人压下十五件。”
这张大人上任不过短短一年,闻言祈城主握紧了拳头,心里激动的想杀人,十五件!他从未管过祈金宝的后院有多少女人,他以为孙媳能照管好,看来似乎是他错了!
“那些苦主呢?”祈城主头痛的问道。
“张大人打发了,只不过有一个老头不从。”
见老管家吞吞吐吐的,祈城主不由得急了:“怎么样?”
“那老头被衙役赶出去时,愤而撞墙。”
“撞墙?”祈城主喃喃道。
“张大人派人找了大夫,可是那老头还是伤重不治。”
祈城主听了气息不稳,一气差点提不上来,他自以为御下甚明,没有想到问题出在自家子孙身上。
“张大人可有处理妥当?”
“张大人查过了,那老头姓简,住在湛城城郊的简家村,他们是到城里探望亲戚,回程路上被少爷撞上,少爷见简姑娘年轻貌美甚为喜爱,便给了简老头一百两银子,买下简姑娘为妾,简家只有简老头及简姑娘祖孙相依为命。”
“既是花钱买下,为何简老头要告状?”
“简老头说他根本没要卖孙女,简姑娘已有婆家,不日就要迎娶。”
祈城主口里骂着孽障!眼光茫然,这与抢人凄女有何异?
“城主,张大人传信过来时,我便与少奶奶说了,少奶奶查过,少爷最近没有再纳女子为妾,家里的姨娘没有姓简的。”
祈城主闭上眼,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乱哄哄的。
老管家见状,不敢再说什么。
马车缓缓停下,祈城主一下车诧异的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低下头避开了祈城主的眼。见状祈城主也明白了,孙子怕他知道,所以在外置了产业,老管家帮着张罗的吧!重重的叹了口气,能怪人吗?孙子是自己惯的,不顺他意便抽人鞭子,就算是老管家这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老人,祈金宝脾气一上来,还不是说打就打。
危颤颤的扶着老管家往院里走,老管家很明显的查觉到祈城主的变化,昨日神清气爽胜券在握,意得志满能谈定福安商会在湛城设分会的城主,出门时可是抬头阔步,可回来时,颓靡隐怒,再到现在要靠他搀扶,方能缓缓前行。
身后跟着年近六十的叶大夫见状紧皱眉头,祈城主的状况不对,他盯着祈城主的背影,在心里轻轻一叹,会应聘到祈家,是觉得这个城主做的不错,湛城百姓良善,治城有道,住下来后才知道,祈城主将全副心力放在发展湛城上。
内宅常有丫鬟来向他拿药,大都是伤药,次数多到令他起疑,若是在厨房内当差,烫伤刀伤难免,可活血去淤的药有必要一次拿数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巨富光鲜亮丽的表相下,有多少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小院不大,院里站着两个人,身着黑衣,祈城主认出是自己派给孙子的护卫。“少爷呢?”
领头的护卫在前引路。“少爷在里面。”
一行人进了屋内,内室里已被稍稍收拾过,也自奶娘那里取来被子为祈金宝盖上。
“叶大夫。”祈城主转头唤人。
叶大夫忙上前为祈金宝把脉,他将被子掀开查看。
祈城主坐在椅中等着叶大夫忙完,看着孙子惨白的脸,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少爷因为心神太过惊惧,所以一直昏迷未醒。”
“他没事?”祈城主只想知道这一点。
偏偏叶大夫没办法给他确切的答复。“这很难说。”
祈城主也知急不得,便吩咐他好好照顾着祈金宝。
走到外间,坐下后便盯着他派给孙子的护卫头问:“说,到底出了何事?”
护卫头将昨夜的事说了一遍,祈城主低头不语半晌才问:“你说少爷让你们去掳了郡主,那郡主人呢?”
“回城主话,我们入屋时便不见其它人,门窗都是紧闭着,正房门还是我给震开才进得来。”
他也不知道他一路扛回来的郡主去了那里。
“郡主不见了?”
“是。”
“你确定你掳来的是郡主没错吗?”祈城主虎眸一瞪,护卫头忙点头。
秋冀阳一早练功完毕后,郎清双便出现了。
“你插手了?”郎清双嘻皮笑脸的凑上来。
秋冀阳闪开他。“你打算连那几个黑衣人一起修理?”
“是啊!可是有个人破坏了我的大计划。”
“那要看你怎么看。”
“哦?怎么说?”
“他们几个人动弹不得,看也看不到,只能听,心里焦急却无法查探,对他们奉命保护着祈金宝,若是他出了事,他们近在咫尺无法救援,会更慌吧!”
郎清双冷哼!j诈小人,这种整法,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那只色猪今后一睁眼,就会看到冤死的那些人,时时刻刻追着他索命,他不用想再害人了。”
秋冀阳看他一眼就不理会他,郎清双完全不在意,反正他把自己惹来的事解决了,不在乎秋冀阳理不理他。
“小小看过你收拾残局?”
“当然有,我跟你说,我们小小是我一手带大的,当然看过我收拾善后。”郎清双觉得自己很了得。
“你快回房继续装病吧!”秋冀阳皱着眉看他那一身皮毛,怀疑郎清双没发现自己还是狼身吧?
“你昨天干么叫我装不舒服啊?”郎清双不懂。
“当然是为了让你方便出去办事,别忘了把自己变回来,我不想待会引来猎人猎狼。”
郎清双这才发现自己为了脱身容易,恢复了真身,忙施法变回来,朝秋冀阳眨眨眼,又使法,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醋意上
祈城主得知孙子昏迷中,状况暂时不会有变,便领着人去平安客栈,郡主不见了是大事,又是孙子派人掳来的,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平安客栈来探看。
平安客栈热闹依旧,祈城主不由纳闷,如果郡主真的丢了,平安客栈此刻应该炸锅了吧!怎么可能照常开门做生意,楼里高朋满坐,此刻时辰尚早,生意就这么好?
随着祈城主来的老总管见了,也不禁诧异。
客栈大掌柜得知祈城主来,忙上前招呼,迎进了二楼的包厢里。
祈城主坐下后,便开口问道:“今天客栈的生意不错!”
“托城主的福,这几个月生意都像今日这般。”大掌柜说到生意兴隆,高兴的合不拢嘴。
“昨夜没什么事吧!福安的秋会首及宝亲王府的郡主住这儿,所以我特来关心一下。”祈城主关心道。
“昨夜没事,倒是酉时,秋会首他们住的大院走水,所以临时给换了地方住他们人多,大院又只那么一个够挤所有的人,所以后来他们便分住几个小院了。”幸好他们没决定换客栈,要不可就少了一大笔进帐。大掌柜抚胸称庆,老天有保佑!
“走水?”
“是啊!”大掌柜想到大院的灾情,还是忍不住皱眉头。“损失虽然不大,不过,得清理个四、五日。”
“怎么会走水的?”又是在他们住的大院,事情太过巧合。
“是客栈里几个嬷嬷在隔壁院子清香炉,不小心打翻了,燃着了落叶堆,火势顺风吹过大院去的。唉!”大掌柜想到这事就恨不得好好罚罚那几个嬷嬷,奈何其中一个嬷嬷是他老婆。
从邻院烧过来的,又是客栈当差的嬷嬷,那么此事应当纯属巧合。祈城主心底思量着,又问:“秋会首态度如何?”
“秋会首不在,成庄的黎三爷及简城的章大爷设宴请他与郡主,送走城主后,他们便出门了,他们回来时,得知大院走水,只问有没有人受伤,得知没有问了几句便回去歇息了。”
“几时回来的?”
大掌柜觉得城主好像在问案,可他还是照实答了。“快要亥正时回来的。”
祈城主看向随同的护卫头,那人听到大院走水,郡主换了院子住后,脸色就变了,再听到亥正回时,他的脸都黑透了。
“秋会首和郡主无事就好,就怕秋会首对湛城印象不好,日后要谈生意不好做。”
大掌柜陪笑应合着,交谈几句便告退。
祈城主等到包厢里全是自己人时,才用力拍桌。“你们昨夜到底是上那掳得那郡主的?”
护卫头连忙跪倒请罪。
祈城主好生懊悔,昨日就不该携同祈金宝前来,更不应该在发现郡主就是孙子日思夜想不可得的女子后,不曾好好管束他。现在看来,掳来的根本不是郡主,那么是什么?孙子被吓得心神俱散,只得昏睡,难不成真是坏事做多,报应来了?
老总管想到张大人派来的小厮说,那个简老头撞墙前曾道就算他死了,也要找少爷报仇,忍不住怵然,再想及奶娘夫妻曾到他跟前说过,之前帮少爷处理了一具受创惨重的女尸,算算时间,那具女尸就是简姑娘无疑。
难不成真是冤魂作崇?老总管打了寒颤,抬眼看向城主。
祈城主想到先前老总管在车上跟他提的事情,十五件案子,这是有人状告,没有的呢?想到今年,孙子哄骗自己,找来福安商会的人,委托他们代寻两个私逃的小妾,他当时怎么没有多想想,就顺着他了呢?
回想起来,这些年,他有多少次这样顺着孙子的意,原来他当了帮凶而不自知。
自作孽啊!都是他纵容宠出来的。
祈城主问过话后,便打道回府,没有去见秋冀阳,他带着人回到城主府里,得知孙子已被接回来,忙去了内宅看望孙子,一到孙子及孙媳院前,便看到一片兵慌马乱的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老总管忙拦住个丫鬟要问,却见丫鬟吓得满脸惨白,泪流满面,根本问不出话来。
他又拉住个仆妇问:“怎么回事?”
“少爷,少爷发疯了,跪在地上拚命的磕头,嘴里还喊着,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一会儿又站起来,拿东西砸人,见人就砸,少奶奶都给砸得额上鲜血直流孙少爷也被少爷踢伤了。”这个嬷嬷倒是口齿清晰,边回答身子还边颤抖,吓坏了啊!
老总管赶忙让人去请叶大夫,才知叶大夫自己也受了伤,去外头请大夫的人还没回来。
“这又是怎么了?”祈城主喃喃自语边进院去。
院里的第一张躺椅上躺着看似昏迷不醒的叶大夫,另一张躺着他的孙媳,额上碗大的伤痕还在淌着血,小丫鬟拿着帕子在为她拭去血迹,可是无人止血,血只能一直往外冒,尚未停歇。
最后一张躺椅上是他的宝贝曾孙,整个人蜷缩着,隐隐还听得到他微弱的呻吟声。
旁边还有几个受伤的人,伤势看来都还好,他看了一眼,便往屋里走,屋子里现在只剩下祈金宝一个人,他睁眼所及全是被他害死的人,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只是想绑了郡主来,好好乐呵一番,然后他便可平步青云直上云霄了,万万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郡主,而是那个月余前被他拿剪刀活活刺死的那个女人,面色狰狞恐怖,伴着她而来的,还有之前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围着他要他偿命。
见到又有人进来,他拿起东西就砸,可是他们没有消失,反而朝着他狂笑,要他认命,要他认罪。
祈城主没想到孙子竟然拿东西砸向自己,他对孙子说话,他彷佛听而未闻,根本不可能对他问些什么,最后祈城主放弃了,直接唤来护卫,将祈金宝捆起送入大牢。
没想到消息传出后,湛城里远远近近竟燃放着鞭炮,庆贺着湛城一大毒瘤被铲除。
祈城主得知,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另外请来的大夫,帮受伤的众人上了药把了脉,确定他们都无大碍后,便去了大牢为祈金宝把脉。
神智不清的祈金宝又咬又踢的,最后由几个孔武有力的衙役强压着他,让大夫为他把了脉。
大夫回了城主只道祈少爷心神俱乱,清醒了也如在梦中,他看到的全是幻境,已无几日好活,让城主节哀顺便准备后事。
给了大夫重赏,祈城主心情低落的很,原本想与福安商会谈设分会的事,也就中断了,孙子的事给他打击很大,全城主府里的人,都很替他担心,但湛城里,却是欢欣鼓舞,连着几日大肆庆祝。
而秋冀阳他们则是兵分两路,他与小小、月牙及郎清双骑马先行,车队则是依照原本的行程前进。
“三师兄,你就这样放过那色猪?”当城主从平安客栈离去后,他们四个人便离开湛城。月牙策马靠近秋冀阳问道。
“不放过他又怎样?我们并非官家,对此事没有什么立场追究他的过错。”秋冀阳冷冷的道。
“可是他毕竟是做了坏事,我们学武之人怎能不仗义助人呢?”
“大师兄把妳惯坏了!”秋冀阳看她一眼道。
“那有?”月牙颇为不服。
“没有吗?妳应该注意一些,跟在大师兄身边,是在为他分担皇上派给他的任务,而不是给他找额外的麻烦。”
“我没有啊!”月牙嘴上强硬,心里却发虚,回想起她之前出去查事情时,见到不平之事,总是忍不住插手管了,大师兄从没说什么,可是确实为他多添要处理的事情。
“妳之前在路上助过多少个被恶霸欺凌的姑娘,结果反把自己搭进去,还劳烦杜真和胡惟为妳解围。”不多不少恰恰好是三次,每次都幸好在危急时刻,五师兄和六师兄两救了她的清白。
“小郎这次处理的很好,完全把我们排开来,没有把小小牵连进去。”
郎清双在后头听了,得意的很,不过跨下的马匹不好控制,他有点狼狈。
“哼!”对郎清双无端招惹来的麻烦,还是让小小颇为不快,尤其想到祈金宝的那双色眼在自己身上打转着,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看着月牙和秋冀阳一来一往的说话,小小忽然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了?”郎清双看到小小蹙眉,便问道。
“没事,有点不舒服。”小小低下头,她在想为什么看到月牙靠近秋冀阳,自己会不舒服呢?上一次不舒服,好像是觉得月牙在跟秋冀阳撒娇,这一次是看到她靠秋冀阳很近。
这是怎么回事呢?
郎清双知道,小小不太生病的,夫人非常仔细小心的调养着女儿的身体健康,听到她不舒服,郎清双如临大敌,万一在他的照看下,小小病倒了,他肯定会被郎主及夫人责罚的。
他忙找着以前夫人给他的药,边忙着问小小:“怎么样的不舒服?头痛?肚痛?还是……”
小小看他一眼,不想说。
前头的两个人听到她说不舒服,秋冀阳立即策马回头。
“那里不舒服?”眼里满是关怀之意,小小见了心头一暖,可是看着月牙紧跟在后,一俊朗一柔媚,看来就是天生一对嘛!
酸意忽然泛上了心头,小小的小脸拉了下来,指着心口说:“这里不舒服啦!”
第四十五章醋意中
此话一出,郎清双呆了,秋冀阳很紧张,心口不舒服?难道是当年重创后留下的隐疾?
月牙则是双眸半抬看向小小,小小双眼晶亮的直视着她,看得令她心里慌慌的,彷佛有什么事情被人看穿了。
可能吗?大师兄他们全都看不出来,她与三师兄又少接触,小小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吗?
“喂!丫头,妳从来没有心口不舒服过啊!怎么会突然不舒服?”郎清双一手抓住小小的马缰,非常严肃的问。
“小郎,我不舒服就不舒服,你认为我骗人?”小小没好气的回答他。
“当然不是说妳骗人,只是怎么会心口不舒服,是疼还是……”郎清双是怕湛城的事,让小小不快,所以才会心口不舒服。
“以前没疼过吗?”秋冀阳听他二人的对话,觉得事情似乎不对。
月牙看着两个男人围着小小追问,再看小小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根本连转都没转开,心头很虚。
“好了,你们围着她直问,岂不让她更不舒服?”月牙深吸口气道,将两个男人隔开。“这附近可有地方歇息?”
“前头有个小镇,应该有客栈吧!”秋冀阳想了一下道。
“那就劳烦三师兄先走一步,去客栈先打点一番吧!我想小小是累了。”这适一出口,郎清双首先反对。
“小小那有这么容易累,往常我们去各地对帐,可都是用走的,何时这么享受,还骑马坐车。”
“我先走,留你们几个我不放心。”秋冀阳也反对。
“小小妳说呢?”月牙把问题丢给小小去回答。
小小看她一眼,便道:“我是有点累了,不太习惯骑马,也不用给我备马车,马车坐久了也闷,我走走就好。”
“我看还是去请个大夫在客栈等着,我陪小小慢慢走,你们先分头去客栈和请大夫吧!”月牙出主意道。
其实真要办事,郎清双一个人就成,他有法术在,能快速到达小镇,到客栈打理好一切,要请大夫,只要交代客栈小二跑腿就成,根本不用两个人去,秋冀阳瞇眼打量着月牙和小小,小小一直直视月牙,而月牙出主意要他们两个男人先行,她的眼却闪躲着小小,她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吗?
“那么我和清双先到小镇去好了!”秋冀阳试探的开口,小小闻言,冷哼一声,没说话,月牙则是笑了。
郎清双摇头。“她们两个都是女的,不妥,月牙和我先走,你和小小慢慢来。”
“也是,那你们两个小心点。”秋冀阳早知郎清双经湛城一事后,绝不敢再大意,让麻烦有机会找上小小,才故意出言试探,看来小小真的对月牙有不满之处。
月牙见秋冀阳竟同意郎清双的决定,垂下眼,不再说话跟着郎清双策马先走。
小小低着头没说话,秋冀阳利落的下了马,牵着小小及自己的马,走到路旁的树下,他抬眼看小小,小小正垂眸看着他。
“下马吧!”他微笑着伸手要扶她下马。
小小把手给他,下了马。
“说吧!究竟是那里不舒服?”
“月牙。”
“月牙?月牙让妳不舒服?”秋冀阳平淡的问话,让小小有种自己好似小题大作的感觉。
“我不喜欢月牙靠近你,我很小气吗?”小小担忧的看着他问,她也不想胡乱猜想,可是看到心里就不痛快!
“怎么会,那表示妳喜欢我。我很高兴啊!”秋冀阳倒是眉开眼笑,笑得欢快。
小小看着他的笑,心里似乎没那么揪得紧。“可是月牙也喜欢你。”
“哦?妳怎么知道的?”秋冀阳倒是颇为讶异,他不认为小小看得出来。
“她对你说话时,笑容特别甜,还会跟你撒娇,可是她对哥哥说话就不会。”小小点出她看到的事实。
秋冀阳闻言不由睁大眼看着小小,他不知小小竟能看出其它人没看到的事情来。“妳竟看出来了。”
“你也知道她喜欢你?”小小很是讶异。
“知道是知道,但不代表我就得喜欢她,再说,她没有任何明白的表示,我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做什么。”秋冀阳微笑的拉着她的手道。
“那你喜欢她吗?“小小介意的问。
“她是师妹,就是妹妹。”
“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又独立又能干。”说起来,她好像没月牙这么好,秋冀阳喜欢她什么呢?
“那,妳见过比我俊帅的男人吗?”
“见过。”小小点头。
“那妳有喜欢上他们吗?”
“没有。”小小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厚实,很暖和。
秋冀阳看着她的手,轻轻的拍抚着。“我很固执,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眼睛里只见得到她,心里也只容得下她。”
“我们分开了有十年。”小小提醒他。
“妳走在路上,看到好吃的,会想到谁?”
“山海阁主。他们两个最爱吃好吃的。”
“看到喜欢的衣服?”
“阿娘,还有看到奇珍药材时,也会想到她。”
“嗯,我走到每个地方,看到吃的,会想到妳,看到小玩意儿,会想到妳,时时刻刻,妳都在我心里,陪着我。”
小小听了顿觉压力好大啊!“可我没想着你!”
“妳只是忘了,记得山海阁主说过的话?”秋冀阳提醒她。
“说什么?”小小疑惑的问道。
“他们说,妳受了重伤,一清醒就念着要找我,把金丹的白费了。”
小小惊讶的张大了嘴,啊?
“我小时候跟你真的很要好?”
“应该说,妳没这么依赖过人。”
也是因为这样,宝亲王才会选中他当女儿的丈夫,他希望女儿回来时,能有个她能依赖的人照顾她一辈子。
“你就没想过我不会回来吗?”
“没有。”他还真没想过。
小小拉着他手,慢慢的往前走,两匹马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没有遇到别的路人,湛城往幽州除官道,还有几条山路,他们走的这条路,还得经过通州府及漳州府,一路上都是山峦相连景色优美。
“我看到月牙接近你,还是不舒服怎么办?”
“不用担心。大师兄应该已跟师父提亲了。”
“哥哥真的可以娶月牙为妻?”朱平珏很受皇帝器重,难道不会被赐婚吗?月牙的身份是江湖人,皇帝会答应?
“妳哥是只狐狸,妳晓得吧!妳认为他会让皇帝拦着他不让他娶月牙?”
“可是月牙喜欢你,她会允婚吗?”
秋冀阳笑得灿烂。“妳都看出来了,妳以为妳哥那只狐狸没看出来?”
“咦?”小小真的诧异了,哥哥的肚量有这么大,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喜欢别的男人?
“妳太小看妳哥了,别说月牙只是因为我待她的态度不同,而对我另眼相待,有些喜欢我,就算她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妳哥绑也会把她绑在身边,让她忘掉她爱上的男人的。”
“嗯……这么做,有点不太好吧!”
秋冀阳耸耸肩,无所谓的道:“月牙靠大师兄太近了,近到她不知道自己爱上了大师兄,还误以为喜欢我就是爱了。”
小小摇摇头,不是很懂。“不懂。”
“不懂没关系,月牙跟妳说什么,妳都不用理会她,心里不舒服了,就跟我说。知道吗?”秋冀阳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都不如让小小自己看来的清楚。
“我问妳一件事。”
“你问?”
“如果有人跟妳说,我受了重伤,要妳去救我,妳去不去?”
“去!”
“大家拦着妳不让去,说危险,妳还去?”
“当然啊!一定要看到你平安,我才会放心。”
“那么就来试试月牙吧!看看她听到大师兄有难,她是去救还是不去!”
“咦?我哥有难?”
秋冀阳拿出一封信,信上写着朱平珏一行人在通州府遇上难题,通州府附近的景山有山贼出没,朱平珏三人出去查访,疑似被掳进山寨。
“我们要去吗?”
“我们不去,让月牙去。”秋冀阳对朱平珏很有信心,说他被山贼掳进山寨去,肯定有鬼。
小小疑惑的看他一眼。“你就确定月牙会自己一个人去?”
“当然,而且妳要帮着劝她不要去。”
“劝她不要去?”
“嗯!”
小小觉得秋冀阳这主意太奇怪了!劝月牙不要去,她反而会自己一个人跑去?
“妳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