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烦都被他烦死了,今日却自己对个老头下药,干的不错。
“杜真呢?”
“他去找三师兄,应该快回来了。”胡惟整个人几乎摊软在地上了,他靠着木屋的墙,得知大师兄没事,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你别太大意,要小心行事。”朱平珏温声的叮咛他。
“是。”胡惟左手衣袖一抹,将脸上如释重负而流下的泪水拭去。
朱平珏便将自己考虑之后的事,告诉他,要他与秋冀阳商议去。
“若是可能,最好寻个官家来处理。”最后再叮咛一句。
“官家?”胡惟不解,朱平珏就是官家啊?
“我被关在这儿,你忘了吗?小三是个商家,他出面处理这事,不妥,我记得皇上最近派了个官要到漳州去,前科的状元,苏千远的女婿来着。”脑子里记太多东西,一下子想不起人名来。
“纪建兴。苏千远嫡女苏婉云的夫婿。皇上令他为漳州碧沙县知县。”胡惟的记性倒是不错,朱平珏一提他便立即想起人名来。
“就是他,他不错,是个人材,可惜站在苏家那边。”为此朱平珏无限憾恨哪!好人才不好找,找到好人才,偏偏人才站在敌对那方,就令人憾恨啦!
“不然再找别个?”
“不,就用他,这家伙会办事,不贪财,是很能干的。”胡惟领命而去,留下朱平珏,在小木屋里哀叹着,那位状元郎啊!唯一的缺点的是识人不清!唉!
没关系,每种人有不同的用法,这家伙他没实际接触过,不过秋冀阳应该能把他兜在手掌心里。
要是有那种一次能分身数个,同时击破各山寨的能人,该有多好!
朱平珏料错了一件事,向豪是真的想收山归隐,将山寨归化成村落,不再行抢劫不法之事,向维絟虽不同意,终究孤掌难鸣,他一个人根本不成气候。
向豪想真正在景山上安家落户,其它山寨势必成为一大阻力,这也是他通过关系,找上朱平珏前来的主因。
不过,向豪的女儿,向维雅是其中的变量,姐儿爱俏,她听闻传言,对传说中的京城四公子很是着迷。
年方十四的她,正是思春年岁,对于这天阳国出色的四公子着迷很正常,有几人能像她一样,得到与公子之一的朱平珏亲近的机会呢?
所以她很理所当然的要接近朱平珏,那么为何朱平珏却成了阶下囚呢?
寨主的女儿在山寨里自然是备受呵护的,尤其这一个山寨里年轻人不少,少女怀春,少男当然也不例外,爱慕向维雅的寨中少年,听着喜欢的人天天在面前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气都快气死了,于是,当朱平珏找上山寨来,自报家门时,便让几个爱慕向维雅的少年们给关起来了。
并且让这个消息传了出去,间接的造成附近城镇如闾城的摊主般大赚一笔啊!
然而此时,朱平珏不知,秋冀阳他们也不知,这件事压根是乌龙一场。
胡惟领了命后,立刻回到景山下叫缘来的小镇,等候秋冀阳他们。
秋冀阳三人很快的越过月牙他们,月牙他们只顾往前,根本没往旁边多望几眼,也就没发现秋冀阳他们,竟是从他们身后,使展轻功追上他们的。
只有杜真有发现马匹的异状,不过他听不懂马话,马也不会说人话,所以他无从知牠们在嘶叫什么,只感觉出胯下的马及牵在手上的缰绳有着剧烈的反抗意图。
不过他控制住胯下的马后,郎清双已飞身上马,安稳的坐在马背上了。
至于小小的马匹则是由月牙儿带领,小小见到月牙,笑着打了招呼后,便上马骑到秋冀阳身边去。
秋冀阳也从杜真手中接过他的马,由杜真带头前行,景山山脚下的那个小镇,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缘来。
听说年过十七还找不到婆家的姑娘,只要到小镇的姻缘庙求上一条红线,回去便立时有姻缘上门来,因此小镇名叫缘来。
本来呢,缘来小镇因为这姻缘庙声名大噪,渐渐发展起来,可是景山近年山贼的猖獗,连带着影响上门求姻缘线的姑娘家不再上门,这姻缘庙供奉的月老应该很气恼山神的管教不力吧!
如果神明真的有灵的话!
第六十一章景山下
快马奔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缘来镇,
这缘来镇因为姻缘庙的香火鼎盛,有不少外来的新居民入住,可惜因为景山山贼猖獗,很快的,原本繁华有望的荣景如水中泡影,消逝得无影无踪。
附近乡镇对他们际遇是既羡又妒,现在则是羡妒与同情跟幸灾乐祸夹杂。
缘来镇不是很大,房舍的新旧程度不一,新的房舍因为没有人住,无人照料,而显得有些败破。
半旧不新的房屋有些被镇民照料得很好,瓦是新的,镇里的行道旁种的路树,有人精心照顾修枝剪叶,可有的房子就放任毁损无人修补,至于路树则根本就快枯死了。
时近申正,镇里不见孩童嬉闹,不见行人走动,镇上静寂得人心发慌。
他们策马进入小镇,第一眼,便看见在左侧的姻缘庙,庙前广场空无一人,只有一对石狮孤零零的守着广场,小小好奇的盯着庙细瞧,屋顶应该才翻新过,其余的看不出这座庙有什么特别。
郎清双倒是看些东西来,不过他没跟小小说,神仙与精怪不同道,不多管闲事是金狼族奉行的原则,就像他明明早见着跟在那个城主孙子身边的冤魂,可那人没惹到他,没惹到小小,他就视而不见。
但他出手了,是因为这是自己给小小惹来的祸。
小镇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在外走动,他们的马蹄声达达的踩破寂静,镇民在门后或窗后偷偷的窥视着,这个小镇的诡异让人很不舒服。
当年因为来客如织,缘来镇的镇长大手笔兴建了缘来大客栈。
缘来大客栈,真的很大,与这个小镇的人口真的很不相符。
经过姻缘庙后,便见着缘来大客栈。
秋冀阳率先下马,然后扶小小下马,月牙则是由杜真扶下马的。
这客栈很大,门面五间,可是里头很冷清,偌大的店面里,桌位不少,但不见半个客人,柜台里空无一人,只见一只花猫从他们跟前悠哉的进入客栈里,没看到有人气急败坏的把猫赶出来,反倒看着猫儿自得扬着尾巴走进店面后头去。
一般客人来,小二便笑容满面的迎客来了,这缘来大客栈偏偏让五个客人在门口等不到人招呼。
小小站在秋冀阳身边,静待片刻,她实在忍不住了,抓着秋冀阳问道:“为什么小二要坐在那里睡觉?”她指着坐在客栈里趴在桌面上安睡的小二问。
月牙抬眼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人坐在正对着客栈大门的桌位边,趴着桌面上睡得香甜,口水流满桌。
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地方能住吗?
与福安商会的客栈真是相差太多,福安商会客栈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到客人来,远远的便高呼迎客,好让里头招呼客人的小二接替着出来,免得有怠慢到其它客人之虞。
而这儿呢?目前只看到一个小二,晾着客人在门外枯等,而自己兀自睡得香甜。
“你和胡惟之前是住这里?”
“是啊!”见到与他离开前,大不相同的情况,杜真也是非常疑惑。
秋冀阳看了一下四周,虽然看不到人,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人隐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几个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杜真喃喃自语道。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山贼?”小小突然插上这么一句,秋冀阳听了再一细想,觉得确实有可能。
“有人在吗?我们要住店。”
话声方落,便见趴着睡觉的小二抬起头,拿着围在脖子上的帕子,胡乱往脸上一抹,堆满笑容迎上来。
“客倌要住店啊!请问要几间房?”年约十六的小二眼睛扫到杜真时,忍不住叫出声来。“咦,这位客人,你很面熟啊!”
杜真完全无言以对。
从他这里赚走了好几两打听消息的银子,昨日出门前,这小二还殷勤送别。
“我在这儿投宿,不过昨晚没回来罢了。”
“原来客倌寻人去了。”小二惊艳的眼就盯着小小和月牙直看,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客倌可是要过景山到漳州去啊!有这两位姑娘在,最好还是换别条道儿走的好。”
“为什么?”小小笑得甜美,令小二见着跟着她傻笑。
“小二哥,为什么要换道走?”月牙也跟着问道。
小二好像回过神来,说道:“这景山上的霸虎寨的大当家可是最贪美色,两位姑娘国色天香,若遭了难,可就不好。”小二清秀的脸上,满是雀斑,一本正经时,显得他成熟许多。
“霸虎寨?景山不是只有景阳寨?”
“姑娘知道景阳寨啊?我就是在景阳寨长大的,我们寨主年纪大了,打算收手,眼下,景山上最坏的就是霸虎寨了,他们两兄弟脾气都不好,尤其是老大,看到女人都要抢回去当小妾,貌美的留下自用,貌差的用完后就赏给下头的人。”
边说边觉得好恶心的小二说到后来,忍不住自行倒茶来喝。
秋冀阳当老板久了,看到小二的表现后,打量着客栈各处,这客栈的掌柜的怎么就放任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扛一家店?掌柜的应该躲在那个地方偷看着吧!
客栈里的用料都是上好的木料,虽说不上顶级,但也比酸枝来的好,秋冀阳细细打量着,如果把这里盘下来,日后景山的山贼归正了,人潮开始进来,这个客栈肯定能赚进不少钱。
又邻近通州和漳州的交界,不过他不打算自己出面来谈,眼睛一瞟,看到了郎清双,想到他的易容法术,嘴角微勾。
郎清双突然觉得好冷,往前靠近小小,却被小小用手肘挡着。
“妳干么啊!挡我做什么?”郎清双不爽了,这死丫头,有男人就目中无人啦!也不想想自己多辛苦的陪伴她长大的。
这么一想,悲中从来,觉得自己好委曲喔!
“我饿啊!”小小理直气壮把他顶回去。“你身上都是糕点香香甜甜的味道,害我越闻越饿,当然不能让你靠上来。”
杜真闻言,发现自己与三师兄等人与小二站在客栈门口讲话,忙要小二打点客房,送水给他们洗漱。
虽然还是有客入住,却因缘来大客栈实在兴建的太大了,冷清孤寂之感还是充斥着整个客栈里。
小小印象最深刻,住得也最久的便是南州城的福安客栈。人声鼎沸,随时客栈店面里,总是高朋满座,客院里总是八成满,侍候的下人从早忙到晚。
与缘来大客栈相较,福安客栈的规模更大,因为人气旺盛,根本不见冷清空寂。
缘来大客栈也许打兴建好,就从没客满过吧!
随小二进了客院,仍是小小与月牙同房,秋冀阳和郎清双同房,杜真自然是住原来的房间和胡惟同房。
小二送上水供他们洗漱后,便退下,杜真洗漱后便到秋冀阳房里找他。
秋冀阳早洗漱过,郎清双还在洗漱,听见敲门声,秋冀阳起身将杜真迎进房里。
两个人在房里的方桌边坐下后,秋冀阳倒了杯茶给杜真。
杜真握着茶杯,良久才开口。“三师兄,我和六师弟两人分别行动,我去找你,他上景山查大师兄情况,可我都回来了,他却不见人影,我真担心他出事。”
秋冀阳也倒了杯茶给自己,他慢慢的饮茶,边在心里想着。
胡惟行事较杜真稳重,单看他将杜真送去找他,就知道胡惟是盘算过的,杜真行事较冲动,派他找自己,免得他留在原地冲动误事。
胡惟既有盘算,自然不会冒然上景山去,肯定心里有计较了才是,也就是说,不用急,他会出现的。
他安抚杜真。“你是早知我行程的,明白我们会经过闾城,只需一心赶往,就可以等到人,六师弟则不然,景山的状况,大师兄没有跟你们明说过,地方又大,六师弟要在短时间内探知大师兄的下落,并求证他的安危,本就不件容易的事,他得避着山贼,时间花了久些也正常,你不用太过着急,你一急,反倒可能出错。”
“可是……”
实在是,一直以来大师兄行事从未像这次出错过,把大师兄当神看待的杜真,自然担心起来,深怕大师兄怎么变笨了,行事不再神准。
相形之下,杜真对小小产生了不满。
大师兄对这个妹妹很好,在路上看到小玩意,总不忘买几样回去讨小小欢心。可是反观小小,得知兄长遇袭后,她的态度平和,没有担心的如月牙般食不下咽,也不像自己心急如焚。
想起来,杜真心里就不舒服。
小小和月牙轮流洗漱后,坐在桌边喝茶。
有同样疑问的月牙,紧皱着眉头问:“小小,妳难道不担心大师兄吗?”
“担心他做什么?以前没有我担心,他什么事都做得好好的啊!现在出了状况,就算我担心,也改变不了他的现状吧!”
小小眨巴着疑惑的双眼又道:“而且秋冀阳一点都不担心!所以我就不担心。”
月牙闻言一怔,三师兄听闻消息后确实平静如常,可她以为他是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小小却说他一点都不担心。
“妳怎么知道三师兄不担心大师兄呢?”
第六十二章两虎上
怎么知道秋冀阳不担心朱平珏?
小小没想过这问题,只是看秋冀阳的态度,他每天都很沈稳的,没见他惊慌失措过,所以她觉得哥哥遇到的问题应该不大。
小小转头看一眼月牙,忽然想起,月牙是跟在朱平珏身边的,她不知福安商会能做些什么吗?
自己是看过账册的,福安商会旗下有什么生意,她很清楚的。
月牙和杜真他们二人皆以为景山只有景阳寨,从秋冀阳听闻有霸虎寨时,一点都不意外,她猜她哥哥对景山的了解,应该是来自秋冀阳给的消息吧!
那么秋冀阳对景山的状况应该是非常明白,他都不担心了,那她白操心作啥?
只是同门师兄妹,月牙却不知朱平珏的消息来源,是不是他们刻意瞒着呢?小小思量着,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吧!
“因为我相信他。”小小朝月牙笑得灿烂。
“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就单凭相信他这么薄弱说法?
“嗯!秋冀阳很了解我哥哥吧!他知道我哥哥的本事,可我不知道,他不担心,表示信任以我哥哥的本事,不会让自己有事,那我当然就相信他的判断。不担心我哥啦!”小小淡笑着。
月牙垂首沉思,她跟在大师兄身边多年,剿匪惩戒大贪官等等,行事总是无往不利,没想到她头一回没跟在大师兄身边,他就出问题,叫她怎不大为震惊?
“我记得妳从我哥哥头一回领差就跟在他身边的,这是第一次没跟在他身边吧!”
“是。”月牙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小小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笑道:“那妳一定是哥哥的幸运符,有妳在,哥哥办事就无往不利。”
月牙听了一愣,是这样吗?
小小笑笑不响应,她起身开门,正好见着秋冀阳他们三个人走过来。
“这么巧,正要找妳们,妳就开门了。”杜真笑道。
秋冀阳微笑不语,而郎清双跟在后头翻了个大白眼。
小小的耳力好,早听到他们走过来,那有什么巧不巧的。
“月牙我们去吃饭吧!”杜真在外头冲着屋内的月牙喊着。
“知道了。”月牙神色不豫走了出来。
缘来大客栈用餐的时间,依然冷清,偌大的厅堂,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厨子是很想大显身手,可惜,月牙和杜真都没胃口,所以他们只点了水晶虾仁、干烧鲳鱼、梅子蒸排骨,及炒青蔬,配上肉末馒头及烙饼。
郎清双一如既往,非常给大厨面子,吃的很痛快,月牙吃的很慢,杜真则拿着肉末馒头干啃,也不知他到底晓不晓得自己在吃什么?
秋冀阳和小小两个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你帮我挟菜、我也帮你挟菜的习惯来,两个人吃得很甜蜜,倒是一旁的小二上了菜后,远远的看着这一桌客人,看得傻眼。
那一桌客人除了之前投宿的大爷长得比较一般外,其它二男二女,真是男的俊女的美。
两位姑娘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秀丽,吃的很慢的姑娘,眉宇间隐隐有股江湖女子的爽利,而另一位姑娘,看来年幼稚嫩些,女性娇柔贵气隐现,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不解世事的娇憨,看她梳着闺女发型,与男子亲热的互挟菜的行为,小二皱紧了眉头,就算感情好的兄妹也不会为对方挟菜。
可这小姑娘却做来自然大方,丝毫不觉有何不妥,态然自若。倒是那蓝衣男子似乎感觉到他的注目,俊眼一扫,小二觉得浑身发冷忙低下头,这个男人的五官很冷硬,虽是俊美,却是冷峻如剑锐利强悍之人。另一个男人是另一种阴柔的俊美,温润如玉笑容可掬,让人比较想亲近他。
不能再盯着客人瞧,小二低下头想着自个儿的心事,看着脚底的青砖,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垃圾,因为他天天打扫,客栈本是请了不少人手,但景山的山寨多了之后,情况还没有现在这么糟,去年霸虎寨开始成气候,一些好勇斗狠的家伙也加入他们之后,情况开始恶化。
当初向寨主让他到山下工作时,除了希望他能有份糊口的正当工作,最重要的是,他在镇里,可以接触到比较多讯息,对霸虎寨的事能多些了解。
所以被掌柜的刁难,他忍,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话,乖巧听话,镇长是这客栈的大老板,镇长知道他来自景阳寨,可是掌柜的就不是了,他以为小二来自城外农家的孩子。
总是嫌他是乡下人,土得掉渣,时常不见人影,还要他帮着在镇长面前圆过去。
仗着是镇长的二叔,动不动就威胁他要他走人,还说反正这客栈也没多少客人来,请他这个小二简直就是多余的。
“小二,给温壸酒来。”杜真扬声道。
小二忙应声:“来了!”顺手抹了抹脸,边小跑步去了小厨房,没一会儿功夫便温了壸酒回来。
杜真拿了酒,先行告退回房去了,秋冀阳见他一直闷闷不乐,心知他是在担心朱平珏及胡惟二人,多说无益,只能自己想开,让他喝了酒睡一觉也好,看他的脸色,就知他昨晚没睡好。
月牙也一起告退,秋冀阳让小小跟着月牙。“为何?你不是说让她去找大哥吗?”
“她一个去还好,若她与杜真一起,就可能出事。”
小小想到方才杜真要了壸酒,她点头起身跟了出去。
“你有事要我办?”郎清双见其它人都走后,才问道。
“你换个身份买下这个客栈吧!”
“咦?”郎清双吓到了。“换个身份,你说的简单。”
“以琳琅宝阁的名义买,这种事难得了你吗?”秋冀阳调侃的望着郎清双问。
郎清双眉头微皱,是难不倒他,但他为何要做呢?“因为你想小小以后日子过得好。”
秋冀阳也不逼他,说完话便静静的等郎清双回应。
郎清双想想,琳琅宝阁多几门生计也好。立即传消息出去,不过片刻,他灿笑着对秋冀阳道:“成,不过不是我出面,是在漳州的一个族人,他是长老一辈的,小小得叫他叔父。”当然,他这个得叫小小姑婆祖的,干脆叫长老了,免得把长老叫太老,他老人家不悦。
“哦?”
“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家客栈日后会成福安商会的据点之一吧!”
“我不会让小小吃亏的。”
“我觉得你这个人最幸运的地方是有了小小的全心全意,最不幸的是你对小小的全心全意啊!我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可是小小明明就是个笨蛋,你为何这么看重她?”
“笨蛋?小小不笨。”
郎清双随意挥挥手,一点也不在意被秋冀阳反驳。
“你们两个分开时,才都几岁的娃娃,怎么会一下子就认定对方就是那个想在一起的人?”
秋冀阳微笑不语,郎清双等了半晌确定他不会回答自己的疑问了,才悻悻然起身准备回房去。
才一起身便定住身子,他听到有人快速的接近客栈。
秋冀阳也感觉到了,起身后,两个人互望一眼,同时举步往外走。
是胡惟!
胡惟见到客栈门前站着的两道人影,心头一紧,这些人竟神通广大到知道他要到缘来大客栈?就在绝望袭上他的意志剎那间,他认出那背着客栈口挂着的灯笼散发出光线的脸,是三师兄!
重伤的他来到这儿,松下心神,眼一闭,身子跟着便软倒。秋冀阳如电似闪身而至,双手扶住他瘫软沉重的身体,他的眼看到六师弟身上的伤,立时冷厉煞气瞬间笼罩周身。
在胡惟身后的三个人,此时已追到跟前。
“把人交出来。”带头的壮汉理直气壮的要秋冀阳把人交出来。
“凭什么要我交人?”秋冀阳将胡惟交给郎清双后,缓缓举步向前。
三个壮汉原本颇为忌惮秋冀阳,因为他看起来是个练家子,然而他前行几步后,街道挂着的灯笼将四周染得明亮晕黄,将秋冀阳高大挺拔的身形衬得斯文许多,活脱脱是个俊美无俦的书生啊!
大当家好女色,可二当家好男风,这点外人不晓,他们可是明白得很。
若能将这个书生带回去,二当家的肯定会很高兴,二当家的一高兴赏人也赏得大方。
要讨好大当家就不简单了,大当家这一两年,女人多了去,若非绝色天人,怕是大当家不会入眼,而且大当家留下的美人儿多,要讨好那些美人儿,抢得来珠宝首饰衣料少不得统统被拿去孝敬美女,大当家能打赏人的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少啊!
他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啰喽,要混得好,首要便是搞清谁才是大靠山,否则靠到个不牢靠的,流血流汗讨好了人,得不到好处,一有事就给推出去顶祸,岂不惨透。
霸虎寨里,看似强悍占上风的是大当家,然而实际上,嫡子大当家处处被庶子出生的二当家压制得死死的。
二当家武功比大当家强,计谋比大当家行,景阳寨那老家伙要收山,收就收啊!搞什么归正的,找个巡南御史来,这儿是西北啦!白痴拉个巡南的御史,根本搞不清楚景山状况的二楞子来。
瞧,那个二当家的略施小计,就让那二楞子给关起来了,还不明不白的,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咧!
第六十三章两虎中
对二当家的讨好之心,占了上风,他们浑然忘了这个俊美书生,适才如电快速的身形,将他们重创的那人给扶住,明明距离尚有十步之遥,他却在那人瘫软之际,便扶住他,想来武功应该不弱才是。
想到二当家上次赏给王二和麻子谢的赏银,三个壮汉便按捺不住冲动,他们互使了眼色,立时冲了上去,不过有一个越过秋冀阳,直往后方的郎清双及胡惟二人而去。
秋冀阳左手一挡右手一砍,冲着他来的两个人忙出手防备,同时左侧来人伸手想点秋冀阳的|岤道,却落了空,因为秋冀阳在手动作时,脚下也没闲着,右脚尖向内一旋身,便从右侧来到两人身后。
在他右侧的这个人反被他点了|岤,还来不及反应,右侧的壮汉便定住不动,眼睛着急的乱动着,无法对同伴们示警,只得心里暗暗着急。
左侧那人失了手,想再度出手,却不见了目标,正疑惑时,竟发现自己反被点了|岤,秋冀阳转到他们两人身后时,便顺手一前一后点了他们的|岤。
从十年前的那一天后,他与人动手,都选择最快的方法将人制住,绝不再犯当年的错。
原本秋冀阳的位置是背对着郎清双的,不过动手之后,他便正面对着郎清双了。
看到郎清双身前的那人狼狈的模样,他忍俊不住,笑声几乎溢出嘴角。
那人往郎清双而来时,他手里正揽着昏迷的胡惟,胡惟身上的血腥味浓重,可见他伤得不轻,所以他不能将胡惟丢下,可是这个人冲到他跟前时,看清他相貌时,那抹猥亵的笑意,让郎清双非常不高兴,他运功挡住来人的攻势,顺势将胡惟移到左侧,右手空出来后,便快速的扬手往来人的腰间袭去。
得手之后,他带着胡惟往后退了一大步,那个人直觉便往前跨一大步,没想到自己的腰带被解开,他跨出的脚被掉落的裤子绊住,狠狠的摔了一大跤,整个人重重的撞击地面的声音,将客栈里及附近的人全引了出来。
所有的人全看傻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小小跟在月牙身后进了房里,门才关上,月牙便对她出手。
月牙知道小小的武功不弱,然而她信任自己,因此,她想制服小小,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袭。
在月牙想来,小小的武功就算再高,对招的能力却未必有自己好,她想摆脱小小,独自去上景山找大师兄。
没想到她却失手。
小小的左手扬起挡住了月牙的右手,同时她的右手虚晃一招,引得月牙出手要挡她的攻击,小小的左手已然点住她的|岤道。
“妳怎么知道我会攻击妳?”月牙不敢置信小小竟然挡住自己的攻势,还反过来制服了自己。
“我不知道妳为什么要攻击我,可是我想,妳应该很担心我哥吧!”小小耸耸肩道。
“妳竟然能反制住我。”月牙仍然很震惊,她想小小习武时间怎么也不如自己久,临场对阵的反应也不比她多,自己又已是出奇不意,可小小竟然还是制住自己。
月牙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她什么都比不上小小吗?
“刚刚回房前,秋冀阳要我盯着妳。”
“三师兄?”
“嗯,他怕妳和杜真两个会自行上山。”
月牙不作声,看着小小。
小小纯净如水般的眼眸,不含情绪的看着她,月牙想到另一双神似小小的眼眸,那双眼里总是隐含满满的笑意,似乎只要看着她,就满心喜悦。
“大师兄从没出这种错。”
“嗯,从没出错,不代表之后不会犯,我觉得,要犯错啊!还是趁早比较好。”
“为什么?”
“因为啊,一直都没犯错,就容易变成自大得意,最后一旦犯错,就成了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还不如早早犯些小错,从中学会怎么应对,来得好些。”
是说大师兄日子太顺畅,才会大意失策犯下这次的错误吗?
“月牙,妳和我哥一起当差多久了?”
“六年。”从她十岁开始。
“我哥身边不只妳和杜真胡惟三个人吧!”
月牙直觉想反驳,可之后一想,不对,大师兄身边应该是还有暗卫在的,除非暗卫也被他派出去办事,否则他身边应该有暗卫在。
然而,她也没见过全部的暗卫,这些暗卫有三部份,一部份来自皇帝,一部份是宝亲王府自个训练的,最后一部份暗卫则是来自柳家。
侧妃的娘家可是来自宁州百年世家,身为柳家家主的外孙,当然是要好好宝贝的,尤其在小小遇袭后,柳家家主不顾女婿会否反感,坚决派出自家的暗卫保护他。
这一回是怎么回事?她待在小小身边,大师兄独自遇袭,那暗卫们呢?
难不成,大师兄当真托大,将暗卫们全给指派出去,身边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哥哥很少会让事情脱出他的掌控吧!”
“是啊!”
小小闻言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线。“那表示他这次真的栽跟头了啊!真好玩!”
好玩?
“他是妳兄长,他现在生死不知,妳还高兴他栽跟头?”月牙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诶!妳气什么啊!放心好了,秋冀阳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小小毫不负责任的挥手道。
月牙气恼的瞪她,可是自己不能动,只能动口动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小小见状却笑了,陡然令月牙心一紧。“妳若冒失前去逞英雄,可能反倒坏了事喔!”
这么一提醒,让月牙想到湛城祈城主的孙子。
有多少次,因为她的冲动,大师兄除了该办的事情外,还多出不少事,有一回要抓的贪官,证据已搜罗齐全,就等着出手逮人,在路上时,因她出手救一个失足的孕妇,偏巧她动了胎气,只好先送孕妇就近去找了大夫,正事只好暂时搁置,没想到孕妇的丈夫随即上门索赔,孕妇的丈夫认为是因为妻子失足被月牙碰了,所以儿子变女儿。
见到他们衣饰华贵,便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因此事一闹,差点让贪官给逃了。
还有一回,上青楼办案,要逮个采花大盗,她误以为名妓被欺负了,硬拖着大师兄前去解救,结果可想而知的尴尬。
“哥哥真的很疼妳呢!”小小悄声道。
月牙心情复杂的瞅着小小,当她以为小小拒绝她,帮她向三师兄告白,令她单恋无望,伤心于自己的不受人爱时,却告诉她,其实,有人一直很重视她,很怜惜疼宠她!
小小没多跟她说什么,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进了客院,她丢下月牙,径自开门出房去。
秋冀阳抱着胡惟快步走进客院来,郎清双则走在前头,见到小小跟她笑了一下,脚下不停的走到杜真的房前,秋冀阳经过她身边时,要她先回房去,待胡惟的伤处理好后,他再过去找她。
小小点点头,见他们走到杜真房前后,便转身回房。
郎清双敲了房门,随即推门入内,正在里头喝酒的杜真,听到敲门声,正要起身去开门,便见到早已上了门栓的房门被打开来。
“怎…”他惊讶的要开口问话,却在看到陆续进门的人时哑口无声。
他冲上前,看到胡惟满身血,嘴唇微颤的问不出话来,抬眼看秋冀阳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秋冀阳没看他,他指挥郎清双将杜真的床清出来,好让他将胡惟放下来。
“大夫,大夫来了!”小二机灵的拉来离客栈最近的一位大夫。
将胡惟安置在床上后,秋冀阳便退到一旁,杜真此时才反应过来,张口就大声的问:“六师弟,六师弟怎么了,他受伤了?”
“嘘!安静点。”年约四旬的大夫不悦的瞪向这个嗓门特大的家伙:“现在就是要看他怎么了,你在这里讲话这么大声,是要故意把他吵醒?”
“吵醒他又怎样?”虽是仍口气不好的问大夫话,不过音量降低了不少。
“伤员已经重伤昏迷,你觉得把他吵醒很好吗?”大夫冷冷的看他一眼。
杜真立刻闭嘴,大夫满意他的受教,对他点头示意后,便低下头继续为胡惟仔细检查。
秋冀阳与郎清双坐在桌边,安静的喝着茶,等着大夫检查完,杜真站在床边看着大夫细细检查,大夫解开胡惟的衣物,一打开衣襟,便看到胡惟胸前的伤口是穿刺伤,看似棍子削尖了刺穿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减缓速度,不过血色乌黑,应是染了毒。
大夫数了一下,身前有五个伤口,身后六个伤口,右手臂上也有一个,左手臂则有两个,腿上倒是都没有,也幸好腿上没有,否则有了这样的伤,想逃跑很难吧!
幸好这毒不是很凶猛,让他这样飞快奔跑也没毒素加速发作。
大夫一一为他处理了伤口后,才起身与秋冀阳二人说话。
“大夫,请问我家小弟没什么大碍了吧?”
“嗯!幸得老夫及时救治,总算没让这位少侠英年早逝。”
这个话说得有点让人不知如何接下去,不过难不倒秋冀阳,他微笑着,有如和暖春风,一手递上一张银票。
大夫看了银票面额,留着山羊糊的脸笑得像朵花,接下了银票。问明是谁将照顾伤员后,仔细的对杜真交待要如何照顾人之后,便领着小二与他回去抓药,走了。
杜真这才坐到桌边,急急开口询问详情。
第六十四章两虎下
听闻秋冀阳抓到三个追着胡惟的人,杜真立时激动的想要冲去修理那三个家伙。
秋冀阳手快如电的拉住杜真的手,杜真诧异的回头望他。
“别给我添乱子。”秋冀阳板着脸冷声道:“镇长已经派人往闾城去请捕快来带回去,不过,这个镇,我们不熟,虽然已经点了|岤又捆住了,他们如今是动弹不得,不过这儿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把他们这样丢着,我放不下心。”他沈吟片刻商量郎清双道:“小郎,你可否先去看着他们。”
“好。”
郎清双应了,人往外走,一出房带上门,便听到里头的杜真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若是他晓得不管声音压得多低,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啊?
郎清双嘴角噙着笑,往暂时关押着那三个家伙的客房走去。
屋里,杜真跟秋冀阳抱怨着:“三师兄,那个郎清双,看起来实在不怎么牢靠,瘦骨嶙峋的书生样,这么个弱不禁风的一个人,你让他去看着那三个人,万一他们醒了,反把他制服,然后跑掉了怎么办?”杜真想自己去盯着他们,至少他够壮硕,他们想制服他,可没那么容易。
秋冀阳直视杜真的眼,问道:“我方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
“有啊!三师兄制服了两个,他制服了一个人。”杜真不懂三师兄怎么反倒搞不懂。
秋冀阳有点庆幸自己身边的二师兄和四师弟两个人是聪明人,有时候跟杜真说话,真的要有十足的耐性。
“我制住两个人,小郎手里扶着一个重伤的六师弟,单手就制住来袭的人。”说的这么明白了,再听不懂就别怪人要修理他了。
“那又怎样?”杜真还真的不懂。
算了,五师弟向来单纯得很,讲话不够直接他真的听不懂。秋冀阳懒得跟他纠缠下去,挑一个最简单的理由来说。
“你得照顾六师弟。还是你想让小郎来照顾他?”此话一出,杜真立即决定自己照顾胡惟。
“方才大夫交代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嗯。”
“那好,你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