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二三二章静心

    算计我?殷夕颜心里忍不住笑,难不成这贵妃娘娘真当她是个傻的,这会儿屋里没人,就当是万事儿大吉了,所以说话做事儿也不用顾及了?

    贵妃娘娘是这样想的吧?

    殷夕颜忍不住在心里问上一句,贵妃娘娘,你身边不会也有会飞来飞去的高人,这会儿正趴在房顶上偷听呢吧?

    亦或是你在哪间屋子里,隔了一道墙,又安排了什么人,准备一会儿从她嘴里套出点有用的话之后,就一股脑的冲进来,然后给她来个当堂对质,有理有据?

    殷夕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这鸿门宴,直接被人当傻子。

    心下虽然翻转了心思,可是脸上却半分未显,不只未显,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疑惑的看着贵妃娘娘,诧异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贵妃娘娘其实真没把殷夕颜放在眼里,甭管外头传的怎么样,可是她在宫里也见过以色示君的,尤其像夏侯靳与殷夕颜还隔着岁数的,不比年少的夫妻,相看两相厌,现如今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是皇上宠个新人,喜欢了,还有可能宠上三年、四年的,到时候,厌了,烦了,旧了,丢开手也就是了。

    哪里就像外面传的,在靳王面前,能说的上多重的话。

    别说是殷夕颜这样的,就是宫里的德妃娘娘,以前在皇上心里,也算是头一号的人物,听说,前朝后宫的事儿,不也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说,女人吗,要的,就是这么一份恩宠,要是没了这份恩宠,惦记什么都是虚无的。

    所以她是觉得,靳王对殷夕颜也不过是如此。

    只是她走靳王的路子,只怕不通,只能把这个在靳王跟前现在得宠的王妃请来说话。

    虽然靳王妃的娘家势力不弱,可是比起现在如日中天的靳王来,还是要差的多,而且,敬国公府,除了老敬国公以外,三房之中,有出息的子嗣不多,在朝上,没什么分量,若是再不图谋,只怕,三、五年后,就可见衰败的迹象,到时候,夏侯靳的地位若还如今日这般,亦或是比今日还要强,只怕这靳王府,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贵妃娘娘索性就把这话挑明了。

    “十七弟妹,咱们都是女人,说起来,本宫也是羡慕十七弟妹现如今能得十七弟这般的宠爱。”

    殷夕颜嘴角一抽,面上却还是迷惑不解的样子。

    贵妃娘娘又呷了口茶,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本宫到底也是在宫里呆的年头多了,若说这天下人家,不管是王公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想来,男人三妻四妾,后院的女人,总多不过宫里去。”

    “皇上乃九王之尊,自然该有更多人伺候。”

    殷夕颜含糊的说了一句囫囵的话。

    贵妃娘娘心下只是轻蔑一笑,不过面上的样子却也会装,一副轻叹的同情样,“说起来,皇上待十七弟一直不薄,我昨儿还听说,皇上正着意在大臣的女儿中,挑两个品貌出色的,给十七弟做妾呢。”

    贵妃娘娘就像是不经意的提及这件事儿一般,话音刚落,也没看殷夕颜的表情,就又笑了,“不过昨天晚上皇上无意提及的时候,本宫还跟皇上玩笑来着,十七弟妹如今才生产几个月,按理来说,能生第一胎,这第二胎自然也是无逾的,眼看着再有几个月也就快小一年了,到时候,十七弟妹抓紧再要一胎,也是正经,再加上靳王府子嗣稀薄,与其让十七弟把心思分到别的女人身上,到不如趁这几年多与十七弟妹欢好,合合美美的生几个大胖小子,才是真的好呢。”

    殷夕颜听了贵妃娘娘的话,只一脸娇羞,不自知的样子,拿着帕子挡了半边脸,嘴里面含糊的应着,“贵妃娘娘太过抬爱妾身了,皇上为王爷考虑,自然是姐妹多了,也好开枝散叶,总比我一人孤零零的,平时王爷出门,除了跟丫头、婆子们说话,连个可以谈心的姐妹都没有,再加上我年纪小,伺候人上,总有些力不从心,想来,若是有姐妹能帮着分担,也好过我一个人提心吊胆的。”

    贵妃娘娘眼神一瞬间有些错愕,她都把好卖到这儿了,难不成这靳王妃还没听出来?

    亦或是这女人就是真心的想给靳王添两个伺候的人?

    脑子进水了吧?

    贵妃娘娘一瞬间不由瞠大了双眸,不过也只是片刻,如果你没有一直看着她,只怕都没发现这样的情绪变化。

    贵妃娘娘能从一个小小的嫔,一直隐忍着走到现在,看着宫里那么多女人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不可能真是一无是处的。

    以己度人,想来,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嫁的夫君三妻四妾,今儿宿在你这儿,明儿宿在她那儿,后又有新的如花美眷吧?

    容颜易老,女人能把握的青春,能留住男人的机会,也不过是那么短短几年,在宫里如花美眷不断换新的情况下,她能保证每个月皇上去她宫里一次,就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而且这种机遇,还要做的隐讳,不会被受宠的妃嫔们拿来计较,不然,那些人要是合起伙来给你穿小鞋,这日子也消停不了。

    贵妃娘娘觉得自己这话挑的这么明白,靳王妃若不是傻子,就一定能听出来。

    她见靳王妃之前,自然让人打听了靳王妃的为人处事儿,从靳王府到是看不出什么来,靳王的脾气,跟前本就没什么伺候的人,打发了沈姨娘和马姨娘与这位靳王妃也扯不上关系。

    那么难不成这靳王妃这会儿的羞涩之意,竟然真是有意要为靳王纳新人?

    贵妃娘娘心里琢磨着这层关系,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十七弟妹年纪到底还是小,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受宠的,想来,这后院女人之间的龌龊,或许还没见识过呢。”

    “娘娘见识过了?”

    殷夕颜声音不大,有些发虚,像是在请教,又像是在疑问,反正这么一问,到是把贵妃娘娘一下子给噎着了。

    殷夕颜心里腹诽,丫的,算计本姑娘,也让你瞧瞧,本姑娘也不是软柿子,不好明面上呛着你,可是说几句话膈应你还是没问题的。

    殷夕颜觉得自己现在的小脾气,似乎都是被夏侯靳宠出来的,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是省心的,从来也不让她操心,就连娘家那边,也没谁给她添堵了,一下子好像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蜜罐子里,想干吗就干吗。

    后知后觉的想着,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对啊?

    不过殷夕颜偷眼瞧着贵妃娘娘一脸被郁闷到的表情,又忍不住偷着笑了,心里想着,贵妃娘娘,可真是对不住了,我们爷站到了恪王这边,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是我们爷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跟着。

    再说,皇家人的话,能信的有几成,不过是利益相谋罢了,有利则来,无利则往,这会儿大家摆明了不在一条船上,就算是你想从我这找突破口,莫不是以为我一个妇人的话,就能左右一个男人的决定?

    更何况,外面的局势我又不懂,这种事儿,我自然也不会以内宅之言,去左右男人的行动。

    殷夕颜垂着头装傻,拿着茶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盖碗,似乎那盖碗上青竹攀升的图样,更能引起她的兴趣。

    这一场谈话,自然是无疾而终。

    好在,贵妃娘娘也不敢大肆的宣扬,她跟靳王妃见面的事儿,本来这次出宫,皇上的意思,就有些不太高兴,虽然凌王现在没取妃,可是宅子里有管事儿,宫里也有可用的嬷嬷,想要用人,随时抽两个就是了,再加上凌王又是个没娶妻的王爷,其实,这样的宴会,本就是可有可无,不办也罢的,这会儿办了,反倒有落人口实之闲。

    就是在天景帝的心里,也不禁会想着,凌王是借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拉拢大臣。

    贵妃娘娘这点分寸还是有的,该做什么事儿,该说什么话,什么事儿能拿到明面上说,什么话能拿到明面上讲,要是连这点眼色都不明白,这宫里怕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只是有些事儿,总是与预想的背道而驰。

    就像她以为自己见靳王妃的事儿,即便是靳王妃自己,也不会随意对别人说,就算是靳王,即便是知道了自己这趟约靳王妃过来的意图,只怕也不会跟别人提起,毕竟,靳王不论站不站到凌王这边,若是特意提及这事儿,于自己都没什么好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凌王不能登位,恪王登了位,难不成这件事儿以后被人拉来做文章,就不会成为新帝心里的一根刺?

    贵妃娘娘的算盘打的极精,只可惜,甫一从凌王府回宫,皇上跟前伺候的大太监就已经到了她宫里。

    “娘娘,皇上请娘娘去养心殿说话。”

    养心殿,在御书房后面,是天景帝平时休息的地方,离御书房很近,如果有大臣临时有急事儿,或是回个折子什么的,来回走也方便。

    当然,要是累了,也可以把大臣叫到这边来回话。

    只是,贵妃娘娘看着自己身上还没脱下去的华服,想了想,笑道:“公公先去回皇上,臣妾换身衣服就过去。”

    “娘娘这身衣服已经很好了,皇上一会儿还有大臣要见,权相这会儿都快到宫门了,娘娘还是趁着这个空档过去吧,要是再耽误了,怕是皇上那边——”

    贵妃娘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皇上跟前的近侍,这是皇上跟前的老人,在这宫里,可以说一言一行,都有皇上的影子,这会儿往这一站,虽然是低眉敛首,可是任哪个宫里的主子,也不敢小看了去。

    只是这会儿她看不出这个阉人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当然,想从他的嘴里探出什么消息,更是不可能的。

    贵妃娘娘原本想叫了身边得力的人进屋里问上一问,这一白天,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这会儿人家堵在了门口,再携托,只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也不好了。

    贵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一绽,点了点头,“公公考虑的极是,是本宫疏忽了。”

    公公一侧身,拂尘一扬,笑道:“娘娘请吧。”

    贵妃娘娘这会儿细细的瞧着公公脸上的笑,只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或许都从九五之尊身上学会了遮掩气息,即便是他在笑,你也看不出这笑里藏了几分真,又展了几分的假。

    贵妃娘娘一路跟着宫宫到了养心殿门口,期间并没有多问一句,听到里面小太监的传唤,才松开了宫女的手,迈过了门槛,一路进到了内室。

    贵妃娘娘前脚往养心殿去,后脚消息就送到了德妃娘娘处,当然,还有宫里那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这个宫里,从来不缺有心人,也不缺踩高捧低的人,所以这会儿贵妃娘娘在养心殿里呆着,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揣测皇上的用意为何了。

    皇上最近龙体欠安的事儿,宫里多少有些风声。

    虽然天景帝勤政,可是一个月如宫里妃子侍寝的次数还是不下二十次的,最少也要十几次,可是这一个多月,皇上到像是在养心殿,亦或是御书房独居的日子更多一些,宫里的女人们一个个闲的发慌,本就围着这么一个男人打转,要是这男人常去哪个妃子,或是嫔妾的宫里,这些女人就算是吃不着葡萄,也总能说出几分葡萄酸来,再有那年轻气盛,家境殷实的,或许就要上演一出宫心计。

    只是这一切总是要建立在皇上的去留上。

    皇上连去都不去,就算你一时有兴趣斗上一斗,时间长了,谁还有兴趣去斗这些东西,斗来斗去,不过是女人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在这一点上,聪明人看透的,都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是那些糊涂,没心的人,才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吧。、

    与别的宫里的或是喧闹,或是排挤,或是嫉妒不同,德妃娘娘的宫里,到像是一派祥和之色,仿似这个消息如水过无痕一般,没有荡起半分的涟漪。

    “娘娘,奴婢再让人听着点消息?”

    相比于德妃的淡然,到是德妃身边伺候的人更心焦一些,毕竟现在的情况不同,皇上自从年前那次到过娘娘宫里,这六宫的事务也不再让贵妃示下了,只娘娘一人独办,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可请示到皇上跟前,以此来示皇上对娘娘的看重。

    可是皇上除了这个,也的确没有别的表示,不来娘娘的宫里歇着。

    一时间,她们也拿捏不准,皇上的心思,到底放在了哪儿?

    而贵妃娘娘虽然被皇上夺了打理六宫的权,可原本贵妃娘娘就是协理,而且也只是协理不长时间,这会儿以一个错处收回来原本就属于德妃娘娘的东西,也算是无可厚非。

    可是这六宫之权,比起皇位交迭来,又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说白了,就算是娘娘把这六宫之内打理的再好,嫔妃们相处的再和谐友好,要是这皇位落不到自家主子身上,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娘娘,你看,奴婢——”

    嬷嬷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刚刚娘娘只顾着修剪花枝,半分未答了。

    这个季节,外面还冰雪交融呢,难为宫里的花匠们还能培育出打了苞的花来,放在屋子里静养上几日,也就开了。

    德妃娘娘平日不喜香料,到是最喜这些花啊,草啊,果啊之类的清新之气,只说屋子里有这样的东西,闻着也爽快,不比那些香料,经过加工,一股子甜腻之气,到是让人厌的很。

    以前,皇上也喜欢娘娘这屋子里的清爽,只是自打贵妃娘娘上位以后,皇上来的到更少了。

    还不如当时皇后在的时候,皇上厌了皇后,到是愿意到娘娘的宫里来陪娘娘说些话呢?

    嬷嬷一时想的有些走神,想到皇后,难免想到太子,年前,皇上下了废太子的诏书,只怕等开年开了印,前朝的大臣们就得逼着皇上立太子了,这是国之根本,不能不急啊。

    “娘娘,你到是给老奴句话啊。”

    德妃娘娘气定神闲的在最后一枝花枝上下了剪子,即便是冬日难得的东西,可是在修剪的时候,也不会因为难得,就不舍得下剪子修善,只要打磨之后,才瞧着更赏心悦目。

    “嬷嬷这脾气,到越发的急躁了。”

    接过丫头递上来的帕子,德妃娘娘净了手,又换了茶水抿了一口,一边走回贵妃榻,靠着迎枕坐好,一边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皇上叫她去说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该咱们知道的消息,早晚会知道的,晚一个时辰,早一个时辰,也改变不了什么,到不如坐在这里,静观其变的好。”

    “娘娘的意思是?”

    嬷嬷心口一提,连眼睛都跟着亮了,难道,娘娘知道皇上请贵妃娘娘过去所为何事儿?

    嬷嬷眼含期待的看着贵妃娘娘,想着皇上要是真给贵妃娘娘发难,到时候,自家娘娘岂不就是——

    德妃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一屋子的大小宫女都退下,才招手让嬷嬷上前,劝道:“嬷嬷这几日越发的心浮气躁了,我瞧着这性子到不比先前稳当了,要是再这般下去,到不如趁早去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