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太后放心,奴婢不会去打扰陛下,而您,奴婢会好好照顾的!”吴太后震惊地盯着她,杨珪把药放在柜子上,没好气儿的说,“这药您爱喝不喝!”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杨珪!来人啊!来人……”喊着喊着,她咳嗽起来,因为没人应,杨珪又把药放在桌儿上,她就拿起来一饮而尽。
“噗——”她吐了一大摊血在地上,然后感觉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啊——”她吐口的大叫起来,可无人置喙,她猛地惊起,爬向地上的一块手绢,用嘴角的鲜血写了一个“杨”字,然后把娟布折叠放在桌脚,再次吐了一口血之后,昏倒在地上,渐渐的,没有了呼吸,也没有再动弹。
韩淑媛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清火的茶水,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
一个女官跑了上来,正是严律,她给韩淑媛行礼道:“娘娘……”
“可查到什么了没有?”韩淑媛直截了当地问道。
“娘娘,查是查到了,只是……”严律欲言又止。
“你这个‘奴婢’还真的够贪心的,好吧,你的这件事若对本宫有帮助,本宫就封你做‘令人’。”令人就是皇后身边的一品女官,代掌凤印,不过韩淑媛一直都让露珠保管,所以她对露珠很是看不惯,她一个女官还比不上一个宫女吗?凤印居然不让她来管。
“奴婢谢谢元后娘娘,元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严律欣喜若狂地又是磕头又是祝愿。
“好了,到底什么事,说吧!”韩元后不耐烦地说。
“奴婢查到的这件事,是关于御侍大人杨珪的。”
“哦?说说。”韩元后的眸子里一阵惊奇,但表情却很平淡。
“以前在杏和宫苑,御侍大人是一个宫女,她和一个叫夕月的宫女情同姐妹。”
“夕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韩淑媛感觉有点映象。
“娘娘好记性!”严律耍嘴贫道,“这个夕月,就是当初被太上皇夸赞双手的那个。”
“这么一说,本宫想起来了,她最后被母后剁了手放置锦匣呈给父皇。这么说来,杨珪不是利用母后来提升品级,而是为了方便接近她,给夕月报仇!?”韩元后震惊地说。
“奴婢猜想,或许是的。”严律谨慎地说。
因为太庙离皇宫有些距离,所以李太后“病逝”的消息,并不能很快传到皇宫,过了几个礼拜后,皇宫上下才得知李太后李凤娘的去世。
“想不到这么快!”韩淑媛冷笑着说。
“元后,下一步怎么办?”严律紧张地问道。
“太后病故,陛下一定会去太庙祈福,到时候你去母后之前住的禅房看看。”
“可是娘娘,那时候都过了好几天了,还能找到证据吗?”
“你以为李太后纵横后宫和朝堂多年,除了心狠手辣,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最重要的,是她有先见之明,快刀斩乱麻。”
“……”
果然,赵括带着众妃嫔来到太庙给李太后祈福,请法师给李太后超度。
超度亡灵要七天,还要亲人三餐时都得去拜香,因为只有妃嫔和皇帝要这样做,而陪同的女官活着宫女太监不用,于是严律按照韩淑媛的吩咐来到了李太后之前住的屋舍。
杨珪站在太庙的某处,遥望建康。
“你在干什么?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景明细心的问。
杨珪没有说话,目光也没有移开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
“听杨婕妤说过,你最爱热闹,现在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景明耐心地继续询问道。
“景明,我们算是好朋友吗?”杨珪的语气有些沙哑,景明猜测应该是哭过。
“如果你愿意跟我做好朋友,那我就是你的好朋友。”
“……我报仇了……”杨珪还是说了出来。
“李太后,是你杀的?!”景明惊讶无比地看着她。
“嗯。”她并不否认。
“为什么?”
“因为她杀害了夕月姐姐,她这样,也算是一命偿一命了。”她又顿了一下,问道,“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景明奇怪的说。
“对呀!怪我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杀了李太后,怪我不该意气用事,怪我……”景明轻轻地把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道:“我不会怪你,相反,我还支持你这样做。”
“支持我?”杨珪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对方是皇室,是天子,都必须偿还,现在你看他们每个人都坐的好好的,说不定哪天就遭现世报了呢!”景明义正辞严的说。
“噗嗤!”杨珪忍俊不禁起来。
“你……笑什么?”景明奇怪地问。
“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杨珪强力忍笑道。
“好吧!你开心就好!”话音刚落,景明揣着疑惑离开了她的视野。
“呵~”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表情渐渐淡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说完,她转过身,继续注视着那座城。
严律在禅房里东翻西找,什么都没有,当她在怀疑韩元后是不是坑她的时候,她一靠桌腿,桌腿就往后挪了一下,李太后的那块绢布便映入眼帘了。
她打开一看,鲜红的印记沾在上面,写着一个“杨”字。
“没想到居然藏在这儿!”严律感叹的说。
而后,她把绢布放在袖子里,回去向韩元后复命了。
“你做的很好。”韩元后喜悦的说。
“多谢元后娘娘夸奖!”
韩元后若有所思地把玩着绢布,让她着重注意的,是那个“杨”字。
“杨珪!”杨桂枝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她。
“阿姊,你怎么来了?”杨珪奇怪地问。
“别装了!”杨桂枝向她走了过来,然后警惕的查探了一下周围,直截了当地询问杨珪道,“李太后……不是病死那么简单的吧!”
“什么,太医不是检查过了吗?是痨病啊!太庙上下都知道李太后咳嗽严重,可谁也不知道,竟是痨病。”杨珪一副落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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