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忘了,两位公子辰时中就要到府上了!”
白真真不由蹙眉,这丫头还真是误事,算算时间,现在已是辰时三刻了。
“你这丫头,我走了以后看你还敢祸害谁!”白真真敲了下红袖的脑袋。
红袖委屈巴巴,“奴婢知错了,奴婢才不想祸害别人,奴婢跟着小姐就好!”
确实是误事,顾景尧等人早已到了。
“尧哥哥等急了吧?”白茵茵柔声询问顾景尧。
“不如,我们先行一步,长姐随后跟上便罢。”
顾景尧笑着说:“无碍,茵茵多虑了。”
“可是尧哥哥……”
“茵妹妹怎么不问问我急不急啊?”东方煜打断白茵茵,手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浪荡随意,“是没留意还是……无视?”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峰上挑,瞥一眼白茵茵,带着探寻的意味。
到底是沙场上混过的将士,此刻这一言一行带着不掩饰的锋芒。
白茵茵对东方煜没什么好感,她向来厌恶战争,更厌恶打仗的粗鄙之人。东方煜说对了,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可是她明白,大将军府的脸面还是要的。
“煜哥哥,茵茵绝无此意,茵茵只不过是怕长姐如往常一般,让两位哥哥久等,不想扫了哥哥的兴致罢了。”白茵茵习惯了为白真真戴帽子,即使看似在认错。
“哦?茵茵平日里也这般编排自己的长姐吗?”声音很冷,东方煜一记眼刀刺去。
东方煜看到的了解到的,并不是白茵茵说的这样。他,不允许她被污蔑。
白茵茵只是个闺中女子,又从小被捧在云端,哪里受过恐吓。想向顾景尧求助,然而东方煜上前斜跨一步,挡在她身前,眼神锁住她,迫使白茵茵回答他的问题。
白茵茵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想要后退。他的样子,像要杀死自己!
腿脚不由软了软,身子摇摇欲坠。
东方煜这才冷哼一声,不再逼迫。
白真真一到门口,便见白茵茵惨白的侧脸,和微微摇晃的身子。记忆里白茵茵总是娇娇弱弱,幼时脸色总是白白的,不算病,却也磨人,这么多年好东西养着,却总不见好。此刻还以为她又要昏厥,忙大跨步上前,揽住白茵茵的肩膀,撑住她。
白茵茵腿脚虚软,靠在白真真肩膀上。
修长的身形、利落的衣衫、飘逸的长发,白真真看起来英气十足,像个风流倜傥的少年。
顾景尧眯眯双眼,东方煜的眼睛自她出现便未离开她一刻,白茵茵恍恍惚惚看不到什么只感觉很温暖很安全,小厮婢女连连抽气。
与少年白真真站在一处,白茵茵显得娇弱温婉,瓜子脸庞、柳叶细眉、点绛红唇,极美。
“可有不舒服?”白真真看着白茵茵呆滞的表情心里焦急,问到。
白茵茵悠悠回神,一把推开白真真,退开一步。
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她又羞又愤,剜了白真真一眼。
“你还知道来。”带着质问的语调,“尧哥哥……和煜哥哥可是等了好久!”
白真真自嘲般一笑,数落人这么利索,能有什么大事?
转头面向另一边入了神的东方煜和云淡风轻的顾景尧,奇怪他们为何不进家门。转而又想,定是自家妹妹早早在此候着了。
颔首致歉:“婢女记错了时辰,让两位久等了。”
“无碍,只来了一会……而已。”东方煜虽跟随白盛云征战沙场,扫荡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面对白真真却乱了阵脚,一句简短的话,也说得磕磕绊绊。
白真真见惯了他这古板别扭的样子,毕竟他从小就是如此。忍不住笑,心想,东方啊东方,亏你得了个浪子名声,人却跟东方叔叔一样老气横秋!
这一笑成功让东方煜红了脸。
白真真见状心里笑得更欢,北荒那么大的风沙,竟没能将你面皮磨厚些。
“真真来了便好,今日你们想去何处?”顾景尧似乎总是这么温柔。
然而,平静的面容背后,是藏着无尽波澜的心。最近几次见面,她总是那么惊艳。她,应该是与旁人不同的吧。
见两人没有追究的意思,白真真放了心,爹爹嘱咐的事,自己不能不认真对待。
白茵茵却恨得牙痒,白真真出现后,尧哥哥的目光就再也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走吧,去城外转转。”说着话,一匹红鬃马哒哒哒向着府门走来。
白真真走下台阶,长腿一跨,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不像别的东陵女子,温婉柔弱。毕竟是将门之后,马术、武艺怎么会差?即便看似柔弱的白茵茵,马术也是极好的。
顾景尧与东方煜先后上马。
白茵茵却犯了难:一身长裙可怎么骑马?这个白真真,定是故意害我出丑!
“茵茵不如换身衣装吧?”顾景尧温柔提醒着。
白真真这才发现自己考虑不周,提提缰绳,马儿掉了个头。向着门口小厮一昂首,“去,安排马车。”说着话便要下马。
白茵茵一听这话,眼珠一转,“等等,不如长姐先同煜哥哥慢慢走着,尧哥哥可愿等茵茵片刻?”
东方煜扫了眼白茵茵,嗤嗤一笑,转向白真真,“那我们走吗,真真?”
白真真回头,“等等吧,不急这一时。”马儿哒哒原地打了个转,太久没跑,想来是着急了。
白茵茵听了这话,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白真真!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只会坏我好事!
“那便不必了吧,茵茵不敢劳烦长姐等候!”说着话,水莹莹的眼睛望向顾景尧。
“茵茵同我一起吧,介意吗?”顾景尧微微一笑,像柔和的风。
白茵茵本以为顾景尧会在此等她换衣服,没想到他竟愿意与她同乘一骑,顿时激动地朝顾景尧走。
东方煜看白真真正眉头紧锁,知道她担心什么,女儿家的,着装不整哪里能行。当即吩咐下人将自己的披风拿来,给白茵茵。
白色的披风,倒是好看。
白茵茵看看几人,有些犹豫。
“前几日从边疆回来,新做的,没穿过。”东方煜不耐烦的说,都能和人同乘一匹马了,这会儿装什么清高,不过看白真真稍稍平和的眉头,也不再出言讽刺。
“茵茵,上马吧。”顾景尧淡淡一笑,伸出手来。白茵茵披上披风,听顾景尧说话,欣喜溢出眼眶,忙搭上顾景尧的手,纵身上马,坐在顾景尧身前,长长的披风刚好遮住她的身体。“茵茵怎么竟如此瘦弱?”顾景尧关切问到。“茵茵不知,自幼便身体虚弱,不似长姐那般强壮。”
白茵茵的声音软软糯糯,东方煜听着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白真真嘴角抽抽,哪里强壮了……
不理会那个她说些什么,自小如此,自己也习惯了。抖抖缰绳,马儿哒哒前行。
东陵民风近年来逐渐开放,对于男男女女一同出行,人们早已司空见惯。北荒民风更是开放,当街亲吻拥抱,都算在接受范围之内。然而,南疆可就不同了,男女基本分开行走,同行必遭非议,若是有什么越界之举,男子将被处以鞭刑,不过女子倒不会被处罚,女子在南疆可是至宝,据说她们有通灵的本事。
虽说东陵民风开放,但几位都是东陵皇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同出行,老百姓们自然免不了围观凑热闹。
“啊,快看啊,是长公子!”
“长公子怎么与茵茵小姐同乘一骑?难道……”
“不可能!长公子跟真真小姐才是良配!”
“什么鬼话!煜公子跟真真小姐才是郎才女貌!”
人群发出一阵争论,乱点鸳鸯谱。
“前面的少年是哪家公子?”
“这位公子生的真是俊俏!竟能与长公子媲美!”
“我看啊,比长公子还要迷人!”
几名女子抻着脖子,盯着她们口中的少年。
“不对啊,今日真真小姐怎么不在?”
“我说你们这眼睛,打头那位不就是真真小姐吗!”
“想不到真真小姐竟如此英姿飒爽!”
男男女女的目光全然被白真真吸引。
东方煜很满意,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他的真真就是如此,不管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喧哗声占满整条街道。
白真真向来不喜嘈杂,凝着一张脸。
可这冷酷的样子,俘获了万千女子的芳心。
白茵茵本想听听女子们羡慕、嫉妒的声音,没想到,听到的全是白真真!此时此刻她却不想计较这些了,毕竟,尧哥哥,就在自己身边。紧紧握了握手中瓷瓶,放在腰间,这次机会,她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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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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