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帝妃息歌传

第十二章流放

    流放

    景玉拔剑出鞘,同圣上的禁卫军相持数百招,他自知不敌,最终落入下风,被禁卫军俯压在地。

    “殿下,有什么话就到南疆去说吧,那里黄沙卷轮,倒适合你。”大理寺卿笑道。

    “狗官。”景玉咒骂。

    “带走。”大理寺卿一挥手,禁卫军便押着景玉离开三皇子府。

    街上,三皇子赫连景玉卸下装扮,一身囚服,手脚桎梏,穿梭在人群中。

    落魄至此,倒不怪无人怜惜,只是可怜了年约半百的母亲。

    禁卫军押着他出城门必经正街,景玉远远便望见坐在罪奴车上的息歌,朱唇殷红,面色惨白。

    “息歌。”景玉挣脱了他们,向息歌跑去。

    “景玉。”息歌望见他,匆忙跪下,从囚车空隙中伸出手来“景玉,对不起,都是因我才害你到此境地,我不该任性牵连于你……”

    景玉跟在她的后面,喊道“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我既爱你,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息歌……”一鞭子抽在他的背上“我赫连景玉向你起誓,他日我凯旋之时,必以十里红妆相迎,求取你为正妻。”

    “景玉。”息歌哭喊,又一下鞭子落在他的身上“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息歌,我也要你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景玉又道,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嗯,嗯……”息歌点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地等你回来,做你的妻子。”

    “息歌。”景玉终于同囚车汇合,握紧她的手,轻声言道“我爱你,这一辈子都爱你。”

    再见时,囚车已经远去,景玉重重地摔在地上。

    “景玉。”息歌悲痛“我也爱你。”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她仿若看到数年前的光景,景玉抚琴,她作舞。

    傍晚,息歌同众多罪奴被送到司衣局。

    众人站在院子里,掌事嬷嬷出言训斥“不管你们曾经是奴婢,是主子,你们既然来到了司衣局,就是罪奴,干着全宫最重的活,领着全宫最少的例银,而且见不到主子,没有任何赏钱,你们也休想打勾引圣上的主意,勤勤恳恳的,讨上面人欢欣的,三年之后可免去奴籍回家,投机倒把,油嘴滑舌的,一辈子也别想出了这深宫。”

    “是。”众人行礼。

    嬷嬷又道“明天开始教你们宫规,都给我细心点,学不会的这个月的例银就别想要了。”

    掌事苏嬷嬷是老嬷嬷,曾经伺候过太皇太后,后来因犯事被贬来司衣局,这宫中的大小传闻,别人不知她倒是心里明镜。

    苏嬷嬷为他们分配了住处,四人一间,冬冷夏热的地方,连被子都是陈旧得发锈。

    同息歌同住的分别唤作瑶华,弄琴,碧若,瑶华和碧若都是因为自家主子犯了事才被贬至此,弄琴倒是个官家小姐出身,只是已不愿意再提及身世。

    一晃数日,倒还清闲,息歌将洗好的衣服一一送还各宫,转首就被依兰殿的婢女浮光拦住。

    “这就是你给我们娘娘送来的衣服,颜色不正不说,还破了几处,你要我们娘娘怎么穿着面圣。”浮光声音纤细,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息歌不识她,却识得她腰上的宫牌,是为二等宫女,只得跪下“是奴才办事不利,请姐姐责罚。”

    “姐姐。”浮光嗤笑“你一个下贱的罪奴,也敢同我姐妹相称。”

    甩手便一个耳光。

    “要不是我们娘娘要当面罚你,我真想扒了你这贱骨头的皮。”继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打你我都嫌手脏。”

    “走。”挥手示意息歌跟上。

    依兰殿外一地残渣,皆是茶盏花瓶打碎后的碎片。

    “娘娘,人带到了。”浮光行礼道。

    夙妃转身,微微言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安陵侯府的二小姐,果真与常人不同,本宫这件薄衫洗了多次,未有毁坏,二小姐一上手就破了几处。”

    “娘娘恕罪。”息歌弯膝下跪。

    夙妃,又道“本宫倒是想给卿妃姐姐几分薄面,饶了你。只是本宫身为宫妃,掌管这依兰殿,若是一碗水端不平,落了闲话,也对二小姐不利。不如就此罚你在这依兰殿跪上两个时辰,可好。”

    “谢娘娘恩典。”息歌叩首。

    “等等,不是跪在那。”夙妃指了指一地碎片“是那。”

    息歌望了眼那处,起身走去,直到走到这一地碎片,王庆喜站在后面,一脚踹去,手和腿皆被利器划伤。

    夙妃,道“你就在这跪着吧,本宫累了,要去休息了。”

    傍晚。

    “圣上驾到。”顺公公尖锐的嗓音,从依兰殿外传至依兰殿内。

    “圣上。”夙妃匆忙出来迎接,一脸娇羞“圣上可是好久没有来依兰殿了,是不是忘记了夙儿。”

    圣上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回道“怎么会呢,夙儿是朕最喜欢的人,朕忘了谁都不会忘了夙儿的。”

    “贫嘴。”夙妃邪笑。

    回了殿内,婢女为圣上准备茶盏,浮光轻声问道“娘娘,已经跪够了时辰,是否让楚息歌回司衣局。”

    夙妃,道“既然圣上来了,就让她守夜,到殿门口跪着。”

    “是。”浮光领命。

    “圣上。”夙妃转头递了个点心到圣上的嘴边“你尝尝,这是臣妾最爱的梅子糕。”

    圣上尝了一口,问道“酸的?”

    “嗯。”夙妃点头“清爽开胃。”

    圣上,又道“夙儿最近如此溺爱酸食,莫不是怀了皇子。”

    “圣上真爱说笑。”夙妃又拿起一块梅子糕放入口中“夙儿怎么会有皇子呢,夙儿还要好好伺候陛下。”

    圣上随即起身,将其抱起“那朕倒要看看夙儿是如何侍候朕的。”

    “圣上……”声音娇媚,柔腻。

    回到塌上,圣上卸下外袍,便去捕她,夙妃推攘着,笑道“圣上真是猴急。”

    圣上,言道“朕不是猴急,朕是想念夙儿。”

    夙妃笑意正浓,也将外袍脱下,丢到地上“那圣上快来啊。”

    “朕来了。”

    约至子时,殿内依旧断断续续传出声响,息歌跪在殿外,细雪飘飞,寒风刺骨。

    “圣上,好坏……”

    “圣上,圣上,饶命……”

    耳畔时不时传出夙妃淫荡的声音。

    息歌闭眼,不想让这秽语传入耳中。

    泾地。

    禁卫军押着景玉走了一天,到了子时才遇客栈,便将其锁在了马厩里,二人开了房间休息。

    再见时,马厩里只剩下两匹马,毫无踪迹。

    朝露殿。

    圣上听闻消息,一把将奏折丢在苏顺青的头上“狗奴才,连个人都看不好,通通拉出去砍头。”

    “圣上息怒。”顺公公匆忙劝慰“赫连景玉自幼习武,又诡计多端,实非一般人所能桎梏,禁卫军虽有失误,可毕竟是圣上逐一挑选,若是因赫连景玉便要砍头,实在是自毁城墙,赔兵折损啊。”

    “算了。”圣上怒气微舒“朕不想再看见他们,将他们送回死士营。”

    “是。”顺公公叩首。

    圣上又道“继续派禁卫军搜查,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一个用力,龙椅上的明珠破碎为二。

    “是。”顺公公再度领命。

    “对了。”似想起什么“楚息歌在哪?”

    顺公公,回道“已被贬至司衣局,昨日受了夙妃娘娘的罚,休养着呢。”

    圣上,又道“差人送点补品过去,以朕的名义。”

    “是。”顺公公三度叩首。

    “下去吧。”圣上,道。

    景阳宫。

    罗袖拉扯着卿妃的衣角,迟迟不肯放开。

    “罗袖,你莫要再劝了,本宫只有息歌这一个妹妹,怎能亲眼见她受苦,你也是家中长姐,你应该理解本宫。”

    “娘娘。”罗袖跪下,凛然道“司衣局是罪奴之所,自古宫妃不得踏入,那里晦气重重,您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您腹中的皇子考虑。”

    “况且太医多次诊脉,都说您胎气不稳,烦忧甚多,恐生产困难,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二小姐。”

    “住口。”卿妃怒斥。

    罗袖哭诉“您按宫规处置我,我也要说完,二小姐自被退婚以来,遇事不断,您身为宫妃,不能出宫,可那次不是四处打探消息,深夜都不能入眠,才导致的胎气不稳,二小姐若当你是姐姐就该理解你,不能去司衣局看她,您身上背负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安陵侯府和整个景阳宫。”

    “罗袖。”卿妃缓缓伸手,指向殿外“我不杀你,去内务府领二十个板子,扣掉半年月钱。”

    “谢娘娘隆恩。”罗袖叩首,跪出殿外。

    司衣局。

    息歌病重躺在塌上,瑶华端了热水过来,迟疑着要不要给她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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