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小小花妖而对我至此吗?”
娆姬说此话时明明眼含热泪,九夜却只觉得眼前人不复从前。
幼时那些朦胧而温暖的岁月是挡在他剑下的最后一道屏障,他心中清楚,自己并不会真的将娆姬怎么样,可是他与娆姬,终究还是背道而驰。
娆姬泪眼朦胧,魔界众将也只是大眼瞪小眼干愣着不知如何是好。魔君与大祭司都开罪不起,他们也只能立在一旁静静观望。而九夜始终一言不发。
“你重伤昏迷,是我下血海为你寻药,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你寻得梼杌之眼,而那小妖见你昏迷,魔界上下动荡不安,只顾自己逃命,为了她,你如今竟然将剑指向了我么?九夜,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吗?”
娆姬一番话声泪俱下,魔界上下不少为之动容,只有竹琮气得直跳脚。
“撒谎!你撒谎!十三月那日分明是被白汲叫去的,之后便再也没回来,渊以看见的,渊以,你说是不是?”
竹琮从九夜身后站出来,愤恨地指控着做戏的娆姬。
渊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此刻也是红红的,她不如竹琮义薄云天,此时却也是强硬的。
“旁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十三她是那么迷恋君上,她怎么可能在魔界如此危难的时刻离开魔界!”
九夜的眼神微动。
夜信与夜央并肩而立,静静等着九夜的反应。
良久,九夜缓缓收回宝剑,口气听上去直叫人心疼,“你究竟,将她怎么样了?”
娆姬的心口蓦然间痛了一下,今日,原本是她大婚之日,原本是她多年夙愿达成之日。可偏偏,她有意而他无情。
娆姬怎么可能不知龙十七如今无恙。南海龙女,上天为凤,入海为龙,失了半心也多的是法子活下去。她又如何不知无论如何九夜都是不会娶她的,今日这场大婚,原本就是一场戏罢了。
一场断了龙十七心意的好戏。
娆姬对九夜无可奈何,但是对龙十七,她一向都不会心软。
外人只道魔君昏迷,大祭司九死一生寻回良药,而君上因此对大祭司生情,择一良日成婚。世人都这么说,本就重伤浑浑噩噩的龙十七自然不知真相,决绝离去。
娆姬好算计,却也没算到如今的场面。九夜竟然醒来便要见龙十七。
她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信口胡诌,道:“那小妖要走便走,君上若是真的要寻人,与其跟我要,不如去妖界找一找,说不定君上要见的人此时正在奉都过的快活呢。”
九夜凉凉地看着她,自然是不信她。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夜信突然一个大步上前,破霄剑当即被握在手中直指向娆姬的面门。
“夜信!”上将军夜央惊呼出声。
娆姬一时不可躲,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夜信手中的宝剑却是直直地停在了娆姬面前。
夜信握着破霄剑的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眼中尽是冷漠与决然,当着魔界众人,当着夜央,当着九夜的面,他缓缓地道:“她平安无事最好,若我姐姐当真出了事,你最好小心些,说不定哪一日,你便成了我祭剑之灵。”
夜央见夜信到底是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愤然出手,才终于默默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瞧着夜信眼中的狠绝,却是依稀重现了些往日风光。
夜信为了龙十七都能如此,九夜无论如何都再不能忍受娆姬所作所为了。
他走到夜信跟前,轻轻按下夜信手中的破霄剑。然后他转过头,迎上了娆姬的目光。
“从今日起,娆姬禁闭魔宫。一日寻不得十三月,便一日不可出。”九夜不带任何感情地淡淡道。
他此言一出,魔宫门口乌泱泱遍跪下了一大片。
“君上三思啊!”
“君上三思!”
“君上!魔界不可无大祭司啊君上!”
许多不长眼地乱糟糟地乱叫一气,九夜强忍着火气看向那位说“不可无大祭司”城主,微微挑眉,问道:“哦?魔界不可无大祭司?”
后者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长久无言。
“那从此刻起,便废除大祭司之位,魔界从此,再无大祭司。如此,诸位可还满意?”
九夜地目光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娆姬却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九夜,两行热泪终于滑落:“九夜,你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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