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瞆

第一卷 第三章:四味灵药

    嗤蚘一步一趔趄地在山上走着,寻找着娲祖提示的四种药材。其中两味草药,鸡骨草和凤尾竹似乎比较寻常。可是。血红的鸡骨草嗤蚘倒还真没见过,更别说开花的凤尾竹了。不过嗤蚘知道哪里有鸡骨草,在距离靠山村大约半个时辰路途以外的两个山坡的中间是一片草甸,那里有各种各样的野花野草,他并没有去过,是听父亲说的。一次父亲采药回来给他带了很多野果子,那是一种黄色的小果,一嘟噜一嘟噜的,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即山楂)当时他没舍得都吃了,给那个可爱的蓝朵留了一些,他小小心里想着将来可以自由地走路了一定带着蓝朵去那里采很多很多这种果子,于是他就问清楚了父亲怎么走。父亲没在意,很仔细地告诉了嗤蚘。因为陪嗤蚘说话也是罗旺最大的乐趣之一。

    走着走着太阳终于睡醒了,慢慢地爬上了天空。原本冷的瑟瑟的嗤蚘感觉到了些暖意,他喝了一口皮壶里的水,然后抹了抹嘴儿,继续蹒跚着前行。因为是近山,并没有什么危险,嗤蚘一路上只看到几只黄狍子和小兔子之类的动物。“翻过这座山坡就到了。”嗤蚘给自己鼓气着。在别人也许半个时辰的路,他得走一个时辰。而且走路稍微久了就会叫嗤蚘的腿脚生疼,但是为了父亲为了村民,他咬牙忍着。清晨山坡上的草挂满了露珠,连空气都是露珠的味道。湿湿的润润的,沁人心脾。爬到一半时候,嗤蚘脚下一滑,摔倒了然后从上面骨碌了下来。他爬了起来,有继续向上爬。

    终于站在了小山坡顶上,嗤蚘有一种骄傲。一种成功的喜悦。他看到了山谷中间五彩缤纷绚丽的景色,令他十分陶醉。连滚带爬他冲下山坡,也顾不上腿脚不便,因为这时候他根本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他找到了鸡骨草,它们果然是扎堆儿生长。一丛一丛地相互缠绕着。怪不得听村子里的老奶奶说鸡骨草是两个相爱的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以后变的,所以它又叫相思子。而且它的根可以入药。不过根上面的果子是有毒的。也许就是传说中爱情的苦果吧。嗤蚘不顾劳累蹲下身子用药铲去刨根问底,但是令他失望地是,他并没有看到有血红的鸡骨。汗珠滴答着,失望持续着,并且随着他的铲子在蔓延着。

    这时候嗤蚘想哭。他抬起了头,望着天空,日头已经到了中天,高高地挂着,似乎也对他嘲笑着。嗤蚘怒视着日头,忽然那种曾经刺痛的感觉再次出现,嗤蚘的眉心第三只眼开了,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天空上面其实并不空,地面下面也不黑,山竟然有骨头支撑着。。。。。。“红色鸡骨草!”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一丛鸡骨草下面的根,它竟然真的是红色的。这次第三只眼开的时间竟然有些长,终于在看到红色鸡骨草那一刹那间关闭了。嗤蚘也没顾得上多想这些,几步到了鸡骨草边上,小心翼翼地刨开地上的泥土,那是在地上独立的两株鸡骨草,但是他们的根在地下紧紧相握着,生怕被人再次拆开似的。根是血红的,嗤蚘似乎能看到真的有血在缠绕的根上流动着。他小心翼翼地用铲子取下一长段,想着应该是够了。因为父亲说过采药必须手下留情。嗤蚘撕下一条衣服拴在了鸡骨草上面,做了个记号。他是怕万一采的药不够,再回来采的。然后嗤蚘带着幸福的兴奋继续去找开花的凤尾竹。

    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嗤蚘怎么看太阳也不会睁开第三只眼了。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取巧的方法,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搜索。很可惜这个山坳里没有凤尾竹。他努力地回想着平时父亲对他的谆谆教导。嗤蚘可以说算得上半个大夫了。因为也是一肚子医经了。黎民的字很简单,只是一些图画文字或者是和图画相关的文字,能叫人一目了然。他想起了父亲说过的关于凤尾竹喜阴怕晒的特性,那么这片曝露在太阳底下山坳就不可能有凤尾竹了。于是嗤蚘离开了山坳,爬过了对面的山坡。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山坡那边还是山坳,山坳对面还是山坡,一山更比一山高。嗤蚘没有放弃继续攀爬翻越。因为他想越高的山坡背面阴凉的地方越大,就越有可能有凤尾竹。在连续翻了三座山坡之后,天彻底地黑了。嗤蚘又累又饿,终于在胡乱吃了几口喝了几口之后歪在了山坡后一个避风的地方睡着了。

    第二天太阳老高嗤蚘才睁开眼睛,他病了,身子很烫,而且在咳嗽。但是他顾不上这些,又继续开始他的搜索。他望着远处已经不能算是山坡了的有些高的山,心里给自己鼓劲。“一定可以的!”

    许久之后一个瘦小的影子出现在了半山之上,从这山到那山望去,他就像蚂蚁一样,又到了黄昏时候,这只蚂蚁竟然爬到了山顶。嗤蚘站在红红太阳的轮廓里,身子显得那么地高大,放佛是个巨人一样地融化进了红日里头。忽然这个影子跳了起来,结果想当然地是他摔倒了。但是他很兴奋,因为他看到了凤尾竹,不是一丛一丛的,是漫山遍野的。可以用凤尾竹的老家来描述这个山的北坡。嗤蚘顾不上休息,就着落日的余辉,他冲到了凤尾竹林前,却看到竹林被浓密的瘴气环绕,从山上却是看不清楚有瘴气,这难不倒嗤蚘,他爬行进入竹林,因为瘴气轻浮,贴近地面的地方是几乎没有的。进去后却没有瘴气,嗤蚘穿梭其中找寻着那株美丽的戴花姑娘。真的被他找见了,不是一个姑娘是一群姑娘,白色的花像雪一样出现在了嗤蚘的头顶。嗤蚘笑着努力地跳着,他摇晃着竹枝,落下了一地花雨。然后他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他的药筐。因为成功的喜悦,嗤蚘的病也似乎好了,吃喝之后,他用刀劈开一个空间,然后用竹子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台子,这样可以使他不必睡在泥土之上,做完这些,嗤蚘甜蜜地睡着了,他做梦了,梦见父亲和村民们都好了,他们像过节一样载歌载舞。

    已经第三天了,任务过半。就剩下高鼻羚羊角和雪峰花蛇胆了。

    嗤蚘望望远入高天的雪峰,终于叹了口气,那不是他这个残疾少年可以登顶的。雪峰花蛇胆?他忽然想起了小白,、小白给他吃的那些东西是花蛇胆吗?因为是小白和他之间的秘密,至今他也没告诉给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所以他无从判断那是什么?蛇是九黎部落的圣物,是绝对不可以伤害的,所以嗤蚘想也许父亲也没见过蛇胆吧。也许这个可以叫小白帮忙,他内心充满了希望。

    高鼻羚羊是羚羊中的王者般的存在,在大荒山脉边上的沙漠里的羚羊种群中,唯独高鼻羚羊的角是螺旋形的,那是岁月的积累。至于花蛇那是青埂峰的特产,因为花蛇蛇性极阴,常年活动在有雪的地方。所以高入云霄的青埂峰便是它们的故乡。

    冰草是羚羊的最爱,有冰草的地方就有羚羊。

    冰草虽然叫冰但是它可不喜欢阴冷,它生长在干旱的沙地。因为叶子白得透明,所以叫冰草。靠山村的另一边是广袤无垠的沙漠。

    嗤蚘回了趟村子,三天没见父亲,因为是第一次离开父亲,而且父亲又病着,他很挂念。当他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了蓝朵的声音:“罗旺大叔,你不用担心嗤蚘,他昨天吃了很多饭呢,在娲祖祠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很虔诚地跪着呢。”蓝朵的撒谎叫嗤蚘很感动,他走时候并没有告诉蓝朵他去干什么,蓝朵也没问,因为她相信他的嗤蚘哥哥。嗤蚘放好药筐中的鸡骨草和凤尾竹,悄悄地又拿了些干粮,这回带了两皮壶的水,因为他知道沙漠不像山里头,山里头渴的时候可以喝露水,露水沙漠里一定没有。父亲也会去沙漠里找一种叫苁蓉的药物,所以他有听父亲给他描述过沙漠。

    嗤蚘的脚步开始了再次的跋涉,向着那远方的的荒芜。沙漠并不是一望无际的,你的视线总是会被隆起的沙丘遮挡,这沙丘就是沙漠动物的们避风港,当然也是杀手,因为当狂风来的时候,在沙丘下避风的动物们就可能被活活埋葬。嗤蚘终于来到了沙漠的边缘,他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无边无际,给人一种和天空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别样的胸怀。天空给人的是空阔,是高深莫测,是虚无。而沙漠给人却是辽阔,是内涵丰富,是实在。而且他也喜欢脚陷进沙子里的感觉,烫得他很舒服。

    当他花了一天时间走进了沙漠的深处,他才看到一株干枯的树,树并不高,但是枝杈很奇怪都向着一个风方向长长的延伸着。又走了很久他才看到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绿色,也像是人得了斑秃一样。走近了是些不知名儿的小草并不是冰草。倒是在这片沙丘小绿洲下,嗤蚘看到了父亲提过的一株沙冬青,开着黄色的小花,在太阳的直射下,有些惨白。嗤蚘坐下来喝水吃干粮,回头一望心一下子慌了起来。到处都是荒芜,他意识到他可能迷失了回家的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行了,嗤蚘希望能找到冰草。冰草是一种土生的植物,沙子并不能叫其存活。只有在沙漠中的有土的绿洲之上才有。天又黑了,嗤蚘已经在沙漠中走了两天,水已经濒临断绝了,干粮已经不能吃了,硬得像石头,如果吃了会喝更多的水,于是嗤蚘就忍痛把干粮丢了。不幸中的万幸他没有遇见更大的危险。

    又饿又渴又累的嗤蚘在沙漠艰难地不能说是走已经近似于爬了。水!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水,水是生机,水是生命。他终于又翻过了一片沙丘,眼睛顿时发亮,他看到了一片的绿洲,那片绿洲很大很美,绿洲上除了茂盛的草还有高高矮矮的树,他还看到了大群的羚羊,和一些他不认识的动物,它们低头聚集在一起,看清了,动物们聚集的地方那是一团白色的像是天上大大的月亮掉在了沙漠上一样,那是水!嗤蚘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什么也没有,他看到的只是传说中的蜃楼。

    他绝望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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