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
细木条便如一支支利箭般射向四面八方!
转眼间,一张木椅便已越来越小,越来越破,最后便消失了。成了一根根飞射的木条。
”笃笃”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游雪如此做,当然不是为了好玩,她在木条射出;四处时,已凝神细听!很快,她便听出木条射向西侧:的那处墙角时,声音有异!似乎木条所射中的地方,不是砖土之物,而是钢铁之物。
游雪心中一亮,便向西侧扑去,手中之剑用力一插。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游雪大喜。
她知道在这个地方的后面,一定有暗室。
但是,暗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以保证里边的人还未发现,而外面已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游雪已在一剑插下之时,探出铁物与表面有多少距离。
所以,她现在出剑,力度使得刚好。
但见一团眩目的寒光在飞舞。
碎土飞扬而起。
很快,剑下已现出一块大约三四尺厚的铁板。
便在此时,钱大串、柯冬青己将自己的对手毙于地上。
一个人的脑袋已被柯冬青的短剑削去大半,而另一个人的胸口一片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他们两个杀尽屋中所有的人后,便已看到游雪剑下的那块铁板!
他们立即便明白他们的对手的另外那部分人极有可能便是隐于这块铁板之后!
他们三人围在那块铁板前。柯冬青将短剑轻轻地插进缝隙之中,拨动了几下,毫无动静。
柯冬青向钱大串打了一个手势,钱大串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圆球来了。
柯冬青深吸一口气,蓦地,一脚踏出。
“砰”地一声暴响,铁板应声而开!
铁板飞出的同一瞬间,里边已响起惊怒之声。
而钱大串则在柯冬青飞脚的同时,右手一扬,手中之物便飞射而出。
那圆球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爆开。
立即有一团烟雾弥漫开来,有一种淡淡的清香隐在烟雾之中!
钱大串又取出三粒药丸,交给柯冬青一颗,自己服下一颗,又把剩下的那颗交给游雪。
三个人全服下药丸之后,立即飞扑而入。
这时,淡黄铯的烟雾已飘散开了。
游雪隐约看到地上有几个人躺着,正试着想要爬i起来,但无论如何地努力,却总是力不从心,终于,一下子瘫倒于地。
好厉害的m药。
这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而且是向下斜的!不过坡度却是极小。
这儿极有可能是一条地道!通道两侧还点着松明。
跑出了三十几丈路之后,有一个拐弯了。
柯冬青跑在最前面,他在临近转弯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迅速伏倒,将耳贴于地上。
然后,他伸出三个手指——向钱大串与游雪表示前方所来之人的数字。
便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离这个拐弯之处,已越来越近!
钱大串顺手捞起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在脚步声就要来到的一刹间,突然把手中抓的人推了进去。
立即有利刃划空之声响起。
然后,便是刀刃插入人体时的轻微却又刺耳的声旨。
显然已有一件兵器插进被掷进去主人的躯体之中。
柯冬青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的身子本是伏于地上的,现在他的双手突然在地上一撑,人便如一只措食之兽般斜斜扑进。
在他的身子超出拐弯处时,已看到了三双脚。
他的判断果然不错,奔跑过来的正是三个人。
未作任何犹豫,他的身子已不可思议地一弹,短剑直划而出。
便有五只脚在刀光下断了。
栽倒的自然是三人,惨叫的却只有两声,因为其中有一只脚是被钱大串扔进去的那个人的脚。而他中了m药之后,已根本就不能发出声音了。
两声惨叫之后,已有三个人倒了下来。
变化如此之快,使剩下的那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即使他能反应过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那把刀己深深地扎进了他那倒霉的同伴身上,在他的同伴倒下时,已把他的兵器一同带着往下倒了。
他用力一抽一提,便把他那被m药迷晕过去的同伴又提了起来,原来是他一惊之下,出刀又快又猛,竟把刀插入骨缝之中!
这便是柯冬青的机会。
他一剑平平削出!削向对方的双膝。
却见那人竟断成三截飞出。
怎么回事?柯冬青不由有些吃惊。
但他很快便明白过来了,别外一剑是由游雪完成的。
柯冬青很满意,因为他看出游雪也极善于捕捉机:会。
钱大串未捞到对手,便将已倒的三个人各自胸前又补上了狠狠一脚。
三个人齐齐狂喷鲜血。
拐过这个弯,道路又开始向上缓缓地沿一点小小的坡度开始上升。
在柯冬青、游雪、钱大串三人尽毙敌人之时,四周突然一下于静了下来。
静得很不正常,有一种死亡的味道隐于这种安静之中。
只有外面的火焰吞吐的“砰砰”之声,以及木料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
在不应该安静的时候,突然安静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对于柯冬青三人来说,他们永远不能停歇下来,任何时间上的浪费,对他们来说,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秋千千还在对方手中。
柯冬青轻轻地,却很坚决地道:“你们二人断后,我先进去探一探。”其实,又有什么危险需要由两个人来断后?柯冬青如此安排,只不过是要把危险留给自己而已!
游雪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她没有劝阻。从她见到柯冬青起,她就明白柯冬青是一个无法劝阻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极少会改变。何况是这种事?
她只是同样轻轻地道:“一切要小心。”柯冬青点7点头。
然后,他便沿着通道的一边石砌之壁,向前飞速插进。
游雪、钱大串紧张地注视着他,在他行出十余丈之时,他们二人也已尾随而上。
又走出五六丈时,前边的柯冬青突然如——片羽毛般平平飞起,紧紧地贴在了通道顶上。
突然几缕寒芒如电般从他的身下划过!“当”的一声,撞在对面的石壁之上,击起了数条耀眼的火花。
竟是几支劲弩!
可是石壁看上去却异常平整,竟无法看出这几支劲弩是从何处射出来的。
在柯冬青飘升之时,又是一阵机括的”咯咯”的轻响声。
然后便见一排铁栅栏突然从上而下地落了下来!
游雪一见,暗叫了一声:“不妙!”立刻双足一点,如电般横空飞掠!
她的身姿,实在是优美已极了,如一片像无分量的柳絮在风中飘扬一般。
柳絮贴地飞扬,铁栅栏轰然而下。
在铁栅栏与地面仅有大半尺距离时,游雪竟在这一刹那间,从铁栅栏下闪过!
“轰”地一声,在她的身后,铁栅栏与地面吻合了,钱大串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竟连呼吸也停止了。
他实在没想到游雪会有如此惊人之举!
柯冬青在铁栅栏响起时,也已翩然落地,在落地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如果游雪再稍稍慢一点点,便一定是已经受伤或者身亡了。
他也呆呆地望着游雪,不明白她为什么胆子这么大!连他都已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了。
如果游雪被卡住,,那时,如此美丽的游雪便不可能再如此完美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生气地喝道:“游姑娘,你大冒险了。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争勇斗狠!你只是‘欢乐小楼’这次行动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你没有权力胡乱地对待自己!”他真的生气了,连脸都己红了。
这个像冬青一样有生命力的柯冬青。
游雪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他的责问,当他说完了之后,她才嫣然一荚道:“但我还是完整无缺地站在这儿!”柯冬青一愣,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游雪的话反问得好,而是因为她的笑。
她笑得那么美!她本是极少笑的,整个人冷得就:像一块彻骨之冰!现在,柯冬青才知道她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极美,有一种冰雪消融的感觉,很温暖人。
柯冬青忽然发觉自己一肚子气便那么烟消云散了,他一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生气的理由了。
他不由有点窘迫地转过身去。
游雪却不依不饶,她道:“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边,那么力量便很薄弱,而现在我却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钻了进来,使里边的力量增添了不少!如此说来,我应是对‘欢乐小楼’立有战功才对!”她越说越有理了。
柯冬青只好更沉默了。
钱大串却只有在外面操心的份了,他甚至有些自责与惭愧,因为他没有在铁栅栏落下之前,也像游雪那样闯进去。
但他也明白自己即使想这么做,也是无法做到的,因为他没有游雪那样快的身手。
钱大串只好笑了一笑,那意思是说:兄弟,好好干!我却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他没有去试一试这铁栅栏能否被打开,因为他知道这一点试都不用试——不可能打开的。
柯冬青点了点头,便与游雪一道向里走了。
才走出几步路,前边便已出现了五个人。
最右边的是一个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之人,甚至,他的身躯也已趋向于圆球状了,手上握着一柄斧子。但他身边最近的一个人却又瘦得不成模样。
他的腭骨高耸,双目深陷,顿下又是稀稀拉拉的一小撮黄黄的胡子,总让人要想起”青黄不接”这个词,手中是一柄很细很长的剑。
中间则是一个模样极为和善之人,似乎像是一个财神爷,贴在灶台上的那种。
看着他,你便会不由自主地想他会不会说一句:“恭喜发财!”但他手中的兵器却已破坏了这种形象。
他的兵器是一根银鞭,银鞭银光闪闪,灿然华丽,但鞭梢上却有无数倒勾!
倒勾泛着黑光,勾住任何地方,都不是好受的-而最左边的人则是络腮大汉,满脸横肉,他的手中死死地抓着一对流星锤。
本是有点大的流星锤在他手中,便显得很小了。
剩下的那个人则是一个女子。
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年纪——至少,柯冬青不能,游雪更不能。
第九章妙手空空
她的脸上所搓的脂粉太厚了,厚得让人担心会大块大块地掉下来。
她可以是十七八岁,也可以是七八十岁。
幸亏,她的身段还是不错的,隆胸、细腰、丰臂,双腿笔直,亭亭而立。
柯冬青已闻到了可以让人窒息过去的脂粉香味。
他的鼻子一痒,忍不住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游雪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咯咯咯”的,一直弯下去,身子也轻轻地好看地颤动起来!
她实在没有办法不笑。
她明白柯冬青为何会打喷嚏。
枯瘦的人冷冷地道:“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傻笑,也真是可笑之极!”他身边的那个圆脸主人便“嘿嘿”干笑两声,道:“不错,这丫头以为我们在同她闹着玩呢。”游雪的笑声忽然止住了,她的声音比对方的还要冷。
”不错,我是不应该笑……”顿了一顿,她才接着道:“我应该在超度你们五入之后,再笑个痛快!”:“财神爷”叹道:“说得好,说得好,年轻入的话,我是最爱听了,因为年轻人火气比较大,听起来总是牛气冲天的。”‘他不由为自己的风趣而得意地荚了起来,这笑声;与”财神爷”的形象也是不符合,就像是一只吃多了干草的牛在叫一般。
正在这时,钱大串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钱大串一惊,回过头去,才知是自己“欢乐小楼”的那批隐于外面的兄弟,其中还有一个扮作了祝大山了的孙不空。
铁栅栏里边的几个人先是一喜,接着便是一惊。
那个不知老幼的女子大叫道:“祝大山,原来是你这小子引来的恶鬼!”孙不空咧牙朝她一笑,嘻皮笑脸地道:“大娘,可千万莫动容,你脸上的脂粉要掉下来了。”那女子更是暴怒不已。
“欢乐小楼”的人在孙子空、钱丈串的指挥下,找来一根大圆木,几个人抱着,向这扇铁栅门用力撞了过来。
“轰”地一声巨响,铁栅门一阵摇晃。
柯冬青心道:“大概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总是会成功的。”,而对方的五个人的脸色却已变了变,发觉如不尽早发动攻击,吃亏的一定是他们了。
当下他们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已齐齐扑出!
”财神爷”瘦子、怪女人齐齐向柯冬青扑来,而络腮大汉与”圆脸”则扑向游雪。
外面的人见攻击已开始了,不由撞得更起动了。
‘财神爷”的银鞭已兜风挟劲,如同一条带着闪光的银龙,斜斜地疾然向柯冬青的腰部卷来!
柯冬青清啸一声,身子宛如一片雪花般飞起,一拧腰挫肩,避过了这凌厉一鞭之击。
他的身形飘掠之际,手中短剑已在瞬息之间,穿刺十几次。
这十几剑,如十几束光电冷芒一般,向”财神爷”直袭而上。
一声怪叫,‘‘财神爷”的肩肋部已被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涌,鲜血直冒。
他的身势便拿捏不住,踉跄而退。
在”财神爷”被击退之时,瘦子的那把又细又长的剑,以及怪女子的软剑已从两侧向柯冬青急攻而上。
而”财神爷”一咬牙,忍住痛,狰狞着一张脸,再无”财神爷”的和蔼之气了。
他竟然丝毫不肯罢休,又狂吼一声,手中鞭子一‘抖,幻出无数的难测之鞭影,“噼啪”有声地向柯冬青劈头扫到。
柯冬青的短剑便已如匹练般闪射而出。
它的速度太快了,似乎已不是一把剑在挥动。
无数劲风在卷舞。
同时,他已以极快的速度,极为诡秘的角度,准确而神奇地闪了两步。
瘦剑与软剑便走了个空。
这种步伐,实在是神鬼莫测。
而此时,他的剑切断了”财神爷”的喉节。
”财神爷”倒下了,颈部有一道血箭直标射而出。
而他的右臂也已被一剑斩下,他手中的鞭子则已到了柯冬青的手中。
此时,走空了的两柄剑又立即反腕一压一挫,反扫而回。
柯冬青左手握着那根上面还带着一只手的鞭子,用力向瘦子的那柄又长又细的剑直挥而去。
银鞭如一条银蛇般在细剑上急缠了数圈。
而那只断臂则因柯冬青的用力一甩而被甩脱了,狠狠地砸向络腮汉子的后背。
络腮汉子正一个心思地用他的流星锤向游雪身上招呼过去,却被这只断臂撞了个正着!
他大吃一惊,一回身,赫然是一只手!
便这么一回身,游雪已趁机在他的后背上扎了一剑。
可惜不是致命之伤,但就这么一下,也够这络腮汉子受的了。
络腮汉于怪吼一声,又反身向游雪扑来。
同时,长着圆脸圆眼睛的家伙手中的那把大斧子已狠辣地向游雪拦腰砍去。
看他那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似乎要把游雪一斧砍作两截。
游雪的剑随身走,急闪之下,突然暴射出一缕寒芒,在大斧子上一沾即滑,向握斧之手疾扫而去。
”圆脸”一愣,一时不知是该撤招还是该松手好。
可在这胜与败、生与死之间,哪儿由得他这么犹豫?
寒光闪过之处,他的五个手指已断了四根。
可他的斧子仍不可避免地落下来了。
游雪的剑未作丝毫停滞,它在削下四个手指后,立即顺势而进,深深地扎入了”圆脸”的胸膛,因为他太胖,以至于游雪的剑几乎要全部没入,才能将他的身子洞穿。
而游雪己在此时,侧身向飞落的那柄斧子踏出一脚。
斧子顺势而起。
此时,瘦子的剑已被银鞭绞飞,而柯冬青又已将银鞭卷住他的腰——他的腰本就不粗,竟也可以缠上两圈。
惊愕之下,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柯冬青的左手一抽一带,他的身子便如腾云驾雾般飞起来。
更可怕的事已在空中等着他。
他身子尚在空中时,惊骇欲绝地发现一把寒刃闪闪的大斧子正向他的颈部飞来!
他的颈部便有了一种麻麻的感觉,似乎已感受到了斧刃加身的滋味。
他想偏一偏身子,哪怕只偏一点点也好。
他强自提气,将身子一缩一弹。
斧刃果然让他避过了,只扫中了他肩膀上的一点皮肉。
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身子又热又冷,好不难受。
因为力道已用竭,他的身躯便不可避免地向下直坠。
在他身子将及地面时,他的眼中瞳孔变大了,发出惊恐之色。
因为,他看到已被自己闪过的那把大斧子又向自己飞来了。
还是向着自己的细脖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已经闪过去的斧子怎么又会飞回来,而且又恰好是切向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他在心中还在嘀咕了一声:“此乃天亡我也!”“咔嚓”的一声脆响,利斧把他的一个小脑袋给生生切下来。
身躯砰然倒地,而脑袋则还”咕噜噜”地滚出好远。
这条细长的通道上的血腥之气便更为浓厚了。
此时,只剩下了那个脸上抹着一层厚厚脂粉的女人了。
尽管抹着厚厚的脂粉,但仍掩饰不住她的惊惶神色。
她已没有任何退路了。
没有退路,便只有一拼!
她手中的软剑伸缩如电,宛如穿射而出的千百条掣映交错的蛇信,织成纵横飞舞的光电之网!
她自然是选择攻向游雪。
游雪身子一闪,剑锋如霜,青气蒙蒙。但见光华流灿,如真似幻!
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刹那之间响作一团。
软剑乘势缠住了游雪的短剑。
游雪的身手好快。
她一拧柳腰,身子便如行云流水般极快地飘移。
如此一来,对方的剑才没有机会乘机而进。但游雪愿意停留在守势之上。
她突然清叱一声:“狂——”剑芒大炽!
然后,便是一阵清脆的暴响,对方的剑突然断成数截。
游雪未作丝毫的停留,在断剑飞起之时,她手中之短剑已加速向一截断剑磕去。
”叮”的一声响之后,断剑飞速向对方的胸口直射而去!
那女子应变之速极快,她见情形不对,立即斗然向后倒仰!
断剑从她的身子上空划过,把她的胸部拉出一条血槽!
游雪在对方仰身后曲之时,立即乘机欺身而上,剑花如乱絮般抛洒。
那女子的身上便平添了无数带着鲜血的剑伤。
鲜血一滴一滴地流着,印在她那白色的农衫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便在此时,外边的钱大串、孙不空等人也已将栅栏撞开!
众人用力很大,一时收势不住,便抱着根粗大的圆木直冲而入,好不容易才收住脚步。
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敌人全被柯冬青,游雪两个人给摆平了,孙不空、钱大串不由遗憾得直咋舌。
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去救秋千千。
这儿没有别的岔道,众人当然只有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少路,他们发现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在那儿,有一间被封隔开的小小屋子,铁门紧闭,铁门上挂着一个特大的牛鼻子锁。
便见孙不空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铁制之物来,说它是钥匙,却比钥匙复杂多了,说它不是钥匙吧,孙不空正在用它向牛鼻子大锁中直捅。
捅呀捅呀,只听得”吧达”一声,锁竟开了!
游雪以惊讶的目光看着孙不空。
钱大串忍不住揶揄道:“姑娘,你知道他的名字是叫什么吗?”游雪惊讶地道:“不知道。”钱大串笑道:“他的名字叫不空,想都可以想得出来他为什么叫:不空‘了。‘游雪先是一愣,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不空”二字,与形容小偷的”妙手空空”是一个理儿。
她不由看了看孙不空。
孙不空的脸色正常得很,他平静地道:“不错,以前我几乎已是这一行的状元了,天底下几乎没有我孙不空打不开的锁。”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说别人的事。
游雪心中暗暗地思忖道:“是什么样的经历,使他渐渐地转变,成为‘欢乐小楼‘中的人物呢?”这其中,自然有一些曲折的。
连他自己都可以正常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过去,那为什么别人还要一味地记着他的过去呢?
孙不空将锁打开之后,将铁门一推而开。
便在铁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里边射出一物,急速袭向孙不空!
未等孙不空闪身,钱大串的铁索鞭已电扫而出,卷向那物。
他的铁索鞭这一下充分发挥了它的特长,”啪”的一声,就把来物卷了个正着!
便在此时,里边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叫声。;没有人听得清楚叫唤的内容,因为这个声音已很是嘶哑。
但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秋千千还活着。
钱大串收回铁索鞭,才发觉自己的鞭扫中之物竟是一只小巧的鞋子。
他一愣,然后便失声笑了。
众人在明处,而这间屋子在暗处,所以过了好一阵子,大伙儿才可以看得见屋内的情形。
一个年轻的女孩正盘腿坐在地上,她那右腿的鞋子已不见了。
她的那双眼睛极为愤怒地望着这一帮人,像一只愤怒的母狮子。
游雪忙道:“是秋姑娘吗?”她的声音很好听,这足以消除许多隔阂。
那姑娘当然是秋千千,被关在这样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她都快要疯了。
其实,柯冬青已认出秋千千了。几年前秋千千曾来过“欢乐小楼”,他见过她,虽然那时现在小多了,但容貌仍是有一些当年的影子的。
而秋千千终于也看到了柯冬青。
她脸上的愤怒一下子便消失了,而变成了一种惊喜。
柯冬青亲切地笑了一下,道:“秋姑娘,我们来救你了。”秋千千本是绷着的神经终于一下子松弛下来了。
整个人便有了一种很累很累的感觉,像是要虚脱一般。
对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来说,这样的经历的确是有点可怕。
她想笑一下,没想到没有笑成,眼泪却已”哗哗”地往下流了。
游雪急忙迎了上去,扶住她的肩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秋千千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谢谢姐姐,你1一定是假冒成我的人了?”:游雪惊讶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秋千千道:“当然是从那帮狗贼口中听出来的。
他们说只要抓住了真正的秋千千,便把我杀了。我就知道一定有人为了救我,而假扮成我了。”言罢,她试着想站起来,却未能成功。因为她的右手,左腿都已被封了岤道。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岤道被封了,自己试着解过,但没有解开。”游雪忙道:“我来试试。”但试了几试,却也未能成功,她不由很是惊讶。
能把她难住的点岤之法,实在不多了。
她向柯冬青道:‘‘你来试一试?”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柯冬青,便索性免去了称呼。
柯冬青点了点头,蹲下身来,道:“秋姑娘,得罪了。”秋千千一笑,道:“柯大哥怎么还如此客套呢?”柯冬青道:“礼多人不怪。”言罢,他的双掌抵于秋千千的后背,将自己体内的真力向她体内贯入,然后道:“运功抵抗我的真力!”秋千千依言而行。
柯冬青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脸色也凝重起来。
少顷,他方住手。
众人见他神色凝重,都有些惊讶而紧张地望着他。
钱大串最是沉不住气,他问道:“大柯,能解开吗?”他的年纪比柯冬青大,却叫柯冬青为”大柯”,显见他对柯冬青的尊重。
事实上,“欢乐小楼”的人对这位像冬青一样有旺盛的生命力的年轻人,都是颇为器重的。
第十章智脱困境
柯冬青点了点,道:“能,不过,这种点岤手法很怪。”怎么个怪法,他却没说。
言罢,他已出手如电,迅速地点向秋千千。
速度极快。但并不仅仅是速度快那么简单,他的手法变化极为复杂,或并指,或曲拳,或托掌。
当他的手停下来时,秋千千的手脚已可活动自如了。
众人见她的岤道已被解开,都松了一口气,唯有游雪却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已看出了柯冬青的脸色有些古怪,这其中一定有些玄奥,而他说过这种点岤之道有点奇特,但他却没有说出,怪在何处,便更是不简单了。
但她知道柯冬青没有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也不会问的。
众人便又沿着原路撤出。
走出一段之后,行在最前边的人又撤了回来,不安地道:“前边的屋子已被烧得倒下,把出口也给堵上了,一时无法出去,恐怕得等到木料烧完才行!”木料烧完,该是何时?所谓夜长梦多,时间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柯冬青不由有点着急。
却听得游雪道:“不知你们可曾留意过这条通道的走向没有?”柯冬青心中一动,道:“莫非游姑娘已有所发现?”游雪没有正面回答,她道:“我们进入这条通道的入口处在墙角上,比地面只高出少许,而进了通道之后,根据通道起伏的坡度可以看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地面并不远,对不对?”众人细细一想,都觉得有理。
游雪继续道:“对处于地下的通道来说,它要能保证适宜住人的话,就必须要可以通风、亮光。亮光这一方面,自是问题不大。”她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方道:“诸位有没有看到这个通道除了我们的入口处外,并没有别的入出口?
而要形成通风的条件,一定是要有两个风口。”顿了一顿,她方道:“所以,这个通道一定还有一个出风口,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而这个风口自然是与外界连接的。”柯冬青以赞赏的目光看了游雪一眼,道:“游姑:娘说得很在理。如果没有通风的条件,这些松明灯也是无法长时间地烧着的。”钱大串大声道:“好,我们便分头去找!”游雪道:“慢,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不能如此盲目地寻找!”钱大串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心中暗道:“莫非找出风口也有简捷的方法不成?”却见游雪走到一支松明灯前,把它取了下来。
所谓的松明灯,便是用含松脂特别丰富的松树树干制成的火把状的照明用具。
游雪取下松明灯,用力把它吹灭。
松明灯一灭,便冒出了一股股呛人的浓烟,黑乎乎的。
众人不解地望着她,连柯冬青也一时无法明白她的用意。
却见游雪举着这根已灭了的松明灯,开始走动。
开始,众人尚未发现她走动的规律,到后来,才知道她是顺着黑烟飘动的方向走的。
走着走着,众人发现又回到了关押秋千千的地方。
然后,便见那股黑色的浓烟不再向前飘,而是开始向上冒了。
当大伙儿看到浓烟飘升之后,便消失了,立即恍然大悟,不由暗暗佩服游雪。
不用说这儿便是出风口孙不空道:“我来试试。”他用的是小巧功夫,但兵器却是一杆长枪。
只听得暴喝一声,身子突然跃起,手中的长枪飞速向上击出。
状若举火燎天。
“哗啦啦”地一声响,从上面落下了不少的东西。
有木板,有砖头,还有几根铁条。
有希望!大家不由心中一喜。
这次,孙不空的长枪出击的速度、力度更为凌厉了。
而钱大串也不甘寂寞,长鞭一挥,“哗啦啦”地一声暴响,便同孙不空的长枪一道挥击而上!
却听得”咣”的一声响!声音极为古怪。
众人一愣。
然后,便听得“轰”的一声,大块的杂物落下来了。
一道亮光射了进来!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水”哗”地流了下来。
众人大惊失色。
怎么会有水?会不会是中了对方的诡计?
孙不空、钱大串一时避之不及,立即被淋了个透湿。
此时已是深秋,水略有点寒意,这么一淋,真够他们二人受的。
便听得上面有人见了鬼似地大叫起来。
听了这种惊骇的叫声,他们心中反倒安定下来了。
柯冬青道:“上去吧!”此时,水已很小了,淅淅沥沥地沿着二尺见方的洞口边流了下来。
却听得上边有人在大叫:“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再不说话,我要扔石块下去了!”一听此话,大伙儿都惊呆了,像见了鬼似的,唯有游雪、秋千千例外。
钱大串结结巴巴地道:“麻子救,是……是……
是……麻子救〖”麻子救?麻子救是谁?
游雪一胜的茫然,秋千千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而对于,“欢乐小楼”的人来说,”麻子救”这三个字是再熟悉不过了。
”麻子救”是“欢乐小楼”的厨子中资格最老的,烧得一手可以让人把舌头也嚼下去的好菜。
连段牧欢也叫他”麻子救”,因为段牧欢喝酒用的菜,全是由他烧的。
怎么会在这儿听到麻子救的声音?
可这洪钟一样的声音,不是麻子救的声音又是谁的声音?
上边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似乎有人在建议用热油往下浇。
这么一浇下来,三十几号人往什么地逃避?
钱大串急忙大叫道:“麻子救,我是钱大串,千万别浇油!”上面立刻响起一片惊惶的叫声,又听到”扑通”一声,大概是什么人摔倒了。
上边有一个颤抖的声音抖抖索索地道:“钱大…
…大……大哥,你……你是人还……还是鬼?”众人不由暗暗好笑。
钱大串大声骂道:“放你娘的臭屁!你钱大哥当然是人了。”上边的人惊悸甫定地:“看来是人,要不怎么会骂人?”这话有点奇怪,为什么鬼就不能骂人?
钱大串这才一跃而上!
他发现自己正是站在自己“欢乐小楼”的伙房里。
伙房里有四十几人正瞪着眼睛傻乎乎地看着他!
钱大串有点哭笑不得。
他知道也难怪这些人如此惊讶,无论是谁,如果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地底下冒出来,那都是很吃惊的。
然后下边的三十余人相继跃上。
最后上来的是柯冬青。
麻子救张着一张嘴,像一个木鱼一样,合不拢当柯冬青问道:“怎么会在这儿?”时,麻子救才回过神来。
他大声地道:“大柯,我还要问你呢?怎么会像一只老鼠似的从这下边冒出来,我还以为……”边上有一个极瘦的小伙子接口道:“我们还以为下边有鬼呢!先是水缸突然裂了,然后地面又塌了下去。”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之中,说话一惊一乍的。
钱大串这才明白倒在自己身上的水的来历,整个人便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极为狼狈。
当下,他便与孙不空两人先去换衣衫了。
柯冬青也是极为惊讶,他没有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不对!这事也许不是”巧”那么简单的。
不过,柯冬青一时也发现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