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谁欠谁的瓦伦丁

第 7 部分阅读

    感的轮廓调调和超完美的裸妆,本季的妆

    感已经不是缤纷多彩就足够了,除了鲜艳抢眼的色彩,还要透出纯净光亮才够看……”

    每种妆容一一示范后,拍摄顺利完成。

    佟乐怡举手示意ok,“谢了kevin,中午一起吃饭。”

    “我得马上赶去剧组,下次吧。”

    乐怡收拾东西,“最近很忙?”

    他耸肩无奈,“是啊,过两天还要参加fendi的时装秀。”

    “长城那个秀?去做造型?”

    “对,你也去?”

    “嗯,到时候找你。‘

    “没问题。”

    与kevin道别后,乐怡让小魏先回台里,她到三层做眼部护理。

    她躺下来,放松身心。

    美容师施展巧手按摩,“今天没工作。”

    “有,偷个懒,正好过来采访。”

    “黑眼圈有点重。”

    “是不是有皱纹了?”

    “那倒没有。”

    “顺便做个面膜吧。”

    “好的。”

    她陷入浅眠。

    贺承伦坐在床边摸她的额头,似乎回到非典时期,又分明是他现在的模样,她担心,微微偏头“我别传染你”,他俯身下来,眼睛对着眼睛,大掌稳住她的头,“佟乐怡,你还要逃到哪儿去。”然后轻轻印上她的唇。

    乐怡睁开眼睛,美容师在敷面膜,刚把嘴边贴好。

    她闭目,梦境尤然。

    美容师笑着问,“刚才是在叫你男朋友的名字?”

    “嗯,啊?不是……”她轻声重复,“不是。”

    眼膜也贴好,“行了,你睡会吧,我叫你。”

    黑暗一片,她却再睡不着,脑子里忽然想起昨晚贺承伦的最后一句话,“乐怡,我们还没说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最晚周二~~

    ☆、第二十三章

    下午佟乐怡回办公室,远远地见亮子在a座门口和一位老人说话,他看到乐怡,招手叫她,“佟姐。”

    她隔着喷泉朝他摆手,表示还有事,转身进了大楼。

    入电梯,她面对旋转门的方向,看亮子正扶老人坐进出租车,还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金属门滑合,镜面映出的是张保养得宜的脸,黑眼圈也淡了许多,人这样聪明,可以使一副面孔由疲倦不堪转眼间容光焕发,而心里的疮痍遍布,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方法应对。

    她对着镜面呵气,面目瞬间模糊。

    进了办公室,乐怡觉得气氛不对,果然,才坐下来打开电脑,小蓉就凑过来,“佟姐,咱们输了。”

    乐怡马上明白了,“周年庆晚会?”

    小蓉用力点头,“可不。制片人回来宣布完这消息就呆在办公室里,一个小时了也没出来。”

    佟乐怡瞅瞅关紧的门。

    “谁赢了?”

    “她没讲,听人说好像是成颖。”

    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乐怡叹了口气。

    她知道顾绮夏多想得到这次机会,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策划讨论,那样一个有理想有目标要强的女人,偏偏每逢大事遭遇挫折,难道命中注定就该如此?就像她,命中注定,会孤独终老。

    乐怡上了会儿网,还是忍不住过去敲门。

    “领导?”

    里面的声音低而沉静,“进来吧。”

    佟乐怡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顾绮夏面朝窗外,“领导,我来自首。”顾绮夏转动椅子看她,“我上午偷了个懒,去做美容了。”

    顾绮夏打量她的脸,“嗯,还不错。”

    “你做吗?我把会员卡借你,可以打折。”

    “乐怡,你想安慰我是吧。”

    佟乐怡思量片刻,决定说出来,“一个月前,我晚上回家看见成颖和主任在一起。”

    她家离成颖的住处不远,撞见这对男女也不只一次了,如果不是为了安慰顾绮夏,她并不愿意道人是非。职场上的事,有时用功努力并不比宽衣解带来得好使。

    顾绮夏笑了笑,“我早知道,乐怡,这并没有让我好过。知道吗,我们这次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是有人把我们策划的方案透露给了别人。”

    乐怡惊讶,“是谁?”

    顾绮夏摇摇头,“不知道。所以你刚刚进来说要自首,我还吓了一跳。”

    乐怡笑起来,“玩笑还真不能随便开。不过领导,你到底要不要去做美容?”

    顾绮夏也笑,“你还真会安慰人。”

    “我早就说过你需要放松,事情反正也发生了,再难受也没用,就别想了。”

    “避而不谈,这是你遇到问题的处理方式?”

    乐怡一怔,似乎确实是。

    “可我做不到,”顾绮夏拍着桌子站起来,“秋菊怎么说来着,我要讨个说法。”她伸

    出手掌。

    乐怡纳闷,“干嘛?”

    “会员卡,你不是让我放松吗?”

    乐怡笑,“在我包里,你不是要讨个说法吗?”

    顾绮夏坐回去,“那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讨说法,没见秋菊就因为蓬头垢面的才老败诉。快去拿。”

    乐怡出去取了会员卡放到桌上,“那儿的spa也不错。”

    顾绮夏看着卡,又瞧乐怡,“说实话,你到底偷了多少次懒。”

    乐怡态度诚恳,“领导,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顾绮夏笑,“19号有事情吗,跟我去台里开个会。”

    “我得去长城拍摄时装秀。”

    顾绮夏想起来了,“fendi是吧?”

    “对。”

    座机电话响起来,顾绮夏说,“你去忙吧,我好多了,乐怡,谢谢你。”

    fendi长城秀,年度的时尚盛事。

    当初是康行帮乐怡联系的,现在又多了kevin的协助,她得以进入后台拍了个够本儿,几十个造型师,近百个中外模特,不乏大有来头的,她听kevin一一介绍。

    “和你一起来的帅哥挺眼熟的。”准备离开后台前,kevin说。

    乐怡瞧了眼门口的康行,都是这个圈子的难免见过,眼熟也不为怪,她笑着低声问,“怎么,看上了?”

    kevin拨拨刘海儿,“我有george就够了,干嘛和你抢。”有人唤他,乐怡不便多说,道了谢出门。

    十月中旬夕阳西下的居庸关,温度只有摄氏四度,刮着四五级的风,寒气逼人。

    佟乐怡围着主办方发的黑色羊绒大围巾仍冻得鼻头通红,康行将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掖进衣领里,指尖碰到她锁骨,惹得她大叫,“啊,你的手。”

    康行往周围看了看,好笑的说,“不知道的以为我在非礼你呢。”

    乐怡吸吸鼻子,低头打量自己,叹气,“被你搞这么丑,就算被非礼了也没人同情我。”

    她抬眼,才发现落日将尽,这场景太熟悉,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也不说话。

    康行也望过去,“你喜欢看夕阳?”

    乐怡回头看他,身边不是心里的那个男人,她呵呵冰冷的手,“我只是想太阳要是不落多好,就能暖和点了。”

    开始不断有身着fendi新装的明星抵达,章子怡、侯佩岑、全度妍、kate bosworth、中田英寿,乐怡顾不上冷,和一群媒体工作人员挤作一处采访拍摄。

    一通忙活过后,六点左右,时装秀即将开始,音乐响起,灯光从上至下,随着模特的步伐逐渐明亮。

    四面环山,t台的背景是连绵不断的城墙和一个接一个的烽火台,此夜,都被灯光点亮,历史与现代交织,这是最壮观的舞台。

    脚蹬四寸高跟鞋的模特走得

    小心翼翼,穿着单薄的春夏时装,在徐徐的寒风中走下长城上的斜坡t台,坡度之陡,乐怡都为她们捏了把汗。

    fendi的巨大logo映射在起伏的山峦,气势非凡。

    乐怡颇感慨,轻声问康行,“你说这么大手笔的秀得花掉多少钱?”

    康行说,“花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女人所购买的每件价格不菲的fendi产品,都在为这场大秀埋单。

    有道理,乐怡点点头。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多来宾赶去after show party,摄像先行回电视台了,乐怡坐在康行车里,按着肚子,“饿死了,附近有个农家院不错,咱们去那儿吃点东西吧。”

    “行啊。”

    车子渐渐驶离,乐怡回头望,背后的长城还有一闪一闪的灯火,如星光铺就,似乎下一秒就会发生童话中的神迹,王子公主破除咒诅,再无阻碍地幸福一生。

    童话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给人太多向往。

    “该怎么走了?”车子行至岔路口,康行问。

    “往左拐。”

    乐怡指路,康行把车拐上一个土坡,进了一户院子。

    屋里面简陋却干净,另外还有两桌人,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把菜单送过来,对乐怡咧嘴笑,“姐,你又来了。”

    乐怡也熟稔地打招呼,没看菜单点了香椿鸡蛋、柴鸡炖蘑菇,又要了俩凉菜和茶水,问康行,“你看看再要什么?”

    康行点了垮炖鱼和山野菜,合了菜单对小姑娘笑,“有小烧是吗,来二两。”

    女孩一下红了脸,转身去准备饭菜。

    乐怡拿纸巾擦鼻子,瞅着康行,“乱放电,小姑娘可未成年。”

    “吃醋了?哎你声音小点儿,在我面前顾顾形象好不好?”

    乐怡把擤鼻子的纸扔到墙角的垃圾篓里,“我在你面前还讲什么形象。”

    刺白的日光灯下,人的脸色也都惨惨淡淡,康行看着对面小巧精致的脸孔,连眸子都被光线折射出深茶色,猫一样,惟有鼻头红红的,他心念浮动,很想伸手揉去那抹颜色。

    他喝口茶水,目光移开,打量四周,“你常来这儿?”

    “也不常来,闲得慌的时候会来。”

    康行又看了眼外面的院子,不觉得有何特殊之处,印象中她从未带他来过,更不曾提起。

    他目光回到佟乐怡身上。

    这应该是个发生故事的地方,她的故事。

    酒菜很快上齐。

    乐怡举筷子进攻,“好香。”

    康行端起小烧,乐怡忙制止,“你开车,不能喝酒。”

    “我就喝两盅,剩下的给你,暖暖身子。”

    乐怡这才放开,“就一盅,不许多喝。”

    乐怡真是又冷又饿,吃得很急,喝了酒,面颊漫上粉色,肚腹饱饱对着康行又发感

    慨,“每次参加这类时尚活动感觉就像脱离人间似的,忘了世界上还是有穷人的,尘世疾苦都变得太遥远,有欠真实,还是在这种店里吃东西觉得踏实。”

    康行下结论,“所以要少参加。”

    “你舍得不参加?少了看美女的机会。”

    康行滋儿地喝下口小烧,“我是舍不得让她们少了看帅哥的机会。”

    乐怡想起一件事,“今天爬陡坡的时候,旁边有两排帅哥专门帮助穿高跟鞋的人,在我前面一女的,拽住一个帅哥的手都舍不得松开了,后来我听她跟同伴说‘你看没看见,那男孩实在是太帅了’,语气那叫一个激动,哈哈,逗坏我了。”

    康行挑眉,“比我帅?”

    乐怡很快回答“没你帅。”

    她使坏地紧接着一句,“比你年轻。”嘿嘿地笑。

    康行和她一起笑了起来,然后突然问,“乐怡,你为什么喜欢来这?”

    “因为有柴鸡炖蘑菇,”乐怡举杯,“有暖和的小烧。”还有他的痕迹。

    康行干脆直接问,“有很特别的回忆?”

    佟乐怡微微发热的脸转向窗外,远处是黑沉起伏的山峦,“我毕业后到电视台第一次出外景就是到长城来,也是在这儿吃的饭。”

    康行捕捉到她眼底的光芒,“和他一起?”

    “谁?”

    “你的前男友。”

    “我的前男友是你。”

    康行直视她,“乐怡,你知道我在说谁。”

    佟乐怡又喝了一口酒,灼烧的感觉,仿若星火绵延城墙径直而下,“对,是和他。后来,他还曾在长城上向我求婚。”那是他第一次求婚。

    “你没答应?”

    “我不想结婚。”

    “你爱他吗?”

    佟乐怡沉默半晌,眺望窗外远处起伏的山峦,“我爱他。”实话一出口,她顿觉放松,有不吐不快的欲望。

    “乐怡,我有点不明白。”

    贺承伦也不明白,他甚至认为她并不爱他,急于摆脱他。

    乐怡看回康行,“你怕过什么吗?”

    他想了下说,“小时候怕挨揍,大了倒不记得有什么可怕的。你呢?”

    “我怕结婚。”

    康行为她填酒,听她继续说。

    “我一直没弄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为了有一天离婚?为了吵得天翻地覆?为了最后变成怨偶、让自己多个仇人?你说过和我在一起有不被需要的感觉,没错,那时候我的确觉得不需要别人,我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从小都这样,困了就睡、饿了就大吃一顿、闷了就看影碟逛街,别人高不高兴都影响不了我。”

    “谈恋爱不也一样?也难免吵架分手。”

    “所以我也不是个热衷恋爱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他,你会是我的初恋。”

    “你就是因为不想结婚跟他分手的?”

    “他说我自私、只顾自己,从来没为他着想过

    ,”她眉头微蹙,那些话在心里嵌得太深,“分手是他提的,是对我灰心了吧。你不也说过,没有男人受得了我。”

    “婚姻在你眼里这么糟糕。”

    “打个比方吧,单身生活就像今天这场华丽的秀,纵情享受,无忧无虑,落到婚姻一下子就变成残酷而现实的世间疾苦,烦恼丛生。天差地别。”

    “可是世间疾苦才真的有滋有味,你不觉得?”

    “以前不觉得,现在,我已经尝到这滋味了。”她抿了口酒,舌尖发涩。

    “你还想和他在一起?”

    她摇头。

    “他结婚了?”

    “他有女朋友了。”

    “平手,你不也有我这个前男友。”康行慢慢地又把她的杯斟满,剩的一点底给自己倒上,“来,最后一杯,祝他和女朋友分手。”

    佟乐怡有些晕,还记着他开车,“想骗酒喝?别以为这么说,你就能得逞。”

    “那都给你。”

    “我又不是酒鬼,说好只是暖暖身子的,哎不对,”她手指点着康行,“你一个劲地给女同志倒酒,是不是没安好心眼?”

    他笑了笑,忽地探身过去,“不怕告诉你,我还就是没安好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赶上了~~

    ☆、第二十四章

    快到小区门口时,乐怡嘴上聊天,眼皮已经沉得搭拉下来,忽然车子刹的有点急,她被晃得睁开眼,发现车在路口左拐,康行在一个小超市前停车,“刚才吃得太咸,我去买瓶水,你要不要?”

    她摇摇头。

    “那等我一下。”

    乐怡靠着窗,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是宁莫,找她明天见面,她迷糊着答应,挂了电话继续打盹。

    康行回来见她懒猫的样子,“醒醒,一会下车该感冒了。”

    她打了个呵欠,“你怎么那么磨蹭?”她觉得等了有好几分钟。

    康行笑的坏,“女店员漂亮啊。”

    乐怡切一声,等车停下,说,“那店是24小时的,你现在可以回去陪美眉值夜班。”

    康行一拍掌,“好主意。”

    “祝你好运,我走了。”

    “乐怡。”

    她回头。

    康行手搭在方向盘,侧着脸,“你现在还爱他吗?”

    她反应片刻才意识到他在问谁,她犹豫了下,然后点点头,这个问题她从与贺承伦重逢之刻就不断问自己,回答只有一种。

    “那你爱过我吗?”

    车里暗得模糊,康行脸上少见的正经,却看得很清楚,让佟乐怡觉得陌生又心慌,她用笑化解窘迫,“以前交往的时候你都没问过我,怎么现在问?”

    “我一直想知道。”

    乐怡恨不得场景立马切换到回家以后,她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不必面临如此尴尬的处境,她头疼,不知因为酒还是因为康行提的问题,按着太阳丨穴,她语气欠佳,“我们交往才三个月,你倒说说看,你爱过我吗?”

    她想,彼此的答案还不都是一样的。

    康行笑了,“你真想知道?”

    佟乐怡见他又恢复了没正经的神情,挥挥手,“得,你快去找你那个超市美眉吧,别耽误我回家睡美容觉。”

    她道声晚安下了车,步履匆忙地几乎跑起来。

    已然过了十二点,她只能走楼梯,每上一层跺下鞋跟,到四层,感应灯也应声亮起,她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修好的灯,心想钱没白交,物业还算负责任。

    回家洗漱完,乐怡坐在沙发,边看电视边散开头发,用手指理顺,到发梢时突然一痛,她才发现有几根头发纠结到一处,解了大半天也不开,她不耐烦,干脆用力扯断。

    劲儿使得过猛,她头皮还是疼了一下,摊开掌心,两段干枯的发丝。

    很久没护养头发了,她关电视躺进被窝,闭上眼想,最近该找时间去趟发廊了。

    一大早,贺承伦咬着剧组人员送来的小笼包,手指还在键盘上忙活。

    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抬头,“吴导。”

    吴克繁坐在旁边,“凌晨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

    “比我小十几岁,觉比我还少。”

    贺承伦笑笑,“未老先衰。”

    “衰什么?你现在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哪像我,拖家带口的。”

    “你功成名就,我比不了。”

    “两年前你要答应和我出国,你也功成名就了。”

    贺承伦回想两年前,声音低了下去,“我还是更愿意在国内发展。”

    “唉,搞不懂你。”吴克繁看着这位优秀的后辈,遗憾的叹气。

    “听我爸说,你找到一个好剧本。”

    “对,还是吴老帮忙的。”

    “终于要当导演了,恭喜。我的饭碗堪忧喽。”

    “我很多都是跟你学的,徒弟怎么跟师傅比。”

    “青出于蓝,我对你有信心。”吴克繁不无可惜的说,“要是早几年干导演,你的成就绝不亚于我。”

    赞赏的话贺承伦听得太多,尤其在工作领域,即使这赞赏来自吴老那样的影视界泰斗,他的反应也通常是礼貌谦逊的微笑。唯一一次失态大笑是佟乐怡拍他马屁,“他们教了我一个小时我还是稀里糊涂,你只教了十几分钟我就完全明白了。师哥,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像所有男人一样,他如此满足于心爱的女人的崇拜,为自己在专业领域的出色感到骄傲和庆幸,如果这样可以吸引她,他情愿付出加倍的努力,但是,显然这样还远远不够。

    “听说你和沈瑜瑶在一起了?”适龄的男青年,吴克繁很容易想到个人问题。

    贺承伦嗯了声。

    “那姑娘不错,我看着长大的,模样漂亮又有才。你如今也立业了,打算何时成家?”

    他含糊地很快带过,“我们都忙,还没考虑这个。”

    这是种本能的应激反应,像扎到针尖,稍一碰触立即逃开。

    佟乐怡被追问结婚时是否也是同样的心情?他苦涩的想,她又是因为什么逃开?

    搞艺术的都心思细腻敏感,吴克繁下意识地看贺承伦一眼,便不再问了,他目光移到烟灰缸,“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是,抽了有一年吧。”

    “有意思,我戒了,你倒抽上了。你不像会抽烟的人,我爸还夸你有自制力,从无不良嗜好,这下我可有得说了。”

    副导演推门探进头,“吴导,那边准备好了。”

    吴克繁拍拍贺承伦的肩膀,“我开工了,你抽空休息一下吧。”

    将出门时,吴克繁又回头,“据说突然爱抽烟原因一般有两种,释放情感或释放欲望,承伦,你是哪一种?”他说完,笑了笑,关上门。

    贺承伦手里正夹着烟,听完这话,他发了会儿呆,然后,点燃烟,继续剪辑。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贺承伦脖子发僵,他起身,出去透气。

    外面的片场,好戏正在上演。

    很文艺的片子,民国的故事。

    细雨淅沥,飘洒离愁别绪,女

    主人公身着熨贴的旗袍,行走间万种风情,她举着伞,前方是等待中的飞机。

    这时,一辆轿车飞驰进机场,跑道边一个急刹车,后车门推开,男主角身着戎装,气质硬朗,黑色的军靴踏碎一地水花。

    他上前扯住女人的胳膊,欲阻止她离开。

    贺承伦离得较远,听不清他们的话语。

    女人转头要走,又被硬扯回来。

    贺承伦站在导演后面,看着监视器里男主角眼里的隐忍哀求, “留下来,我们结婚。”

    “不可能。”女人语气淡然,眼里没有留恋。

    男人发了急,妄图动用权势,“只要我一句话,你哪儿都别想去。”

    “放我离开,我还会感激你,如果你非留下我,只会让我更恨你。”

    再是心狠手辣的乱世枭雄,也敌不过自己深爱的女人,男人语气软得近乎可怜,“萍,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发高烧病得昏迷过去,你在床边哭得很大声,说长大一定嫁给我,我醒了以后你还跟我拉钩上吊,这些你都忘了?”

    女人反问,“你答应我的承诺呢,不也都失言了?”

    男人无语。

    她挣脱,男人握住伞柄,“萍。”

    “赵参谋长,留住我你又能怎样?我还要赶着转机,放手吧。”她生生扒开他每根手指,雨伞却还在他手里握着,她干脆不要伞,转身迎着雨一步步朝飞机走过去。

    他徒劳地伸了伸手,又垂下。

    飞机舱门关闭,伞也倒在一边,男人低语着,“萍,等我。”眼泪和着雨水一同淌下来。

    “停。这遍太好了。”

    一气呵成,导演带头鼓掌,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拿干毛巾擦拭演员的脸,又急匆匆地拽到后面换衣服。

    吴克繁扭头看见贺承伦,“来了。觉得刚才那场怎么样?”

    “不错。”

    “你是没看见之前ng了多少遍。”

    下一场马上准备就绪,贺承伦看了一会儿,回到机房。

    他按倒退键,重新看剪辑过的片子,还没配乐,已经能感受那痛彻心扉的爱,是真的爱,却生逢乱世,隔着万重江山,国仇家恨。

    他和佟乐怡呢?

    又是什么隔在他们中间?

    曾经的争吵、不快,她的闪躲,他的紧逼,他们永远的矛盾——结婚,如今又更多了一些,这是他剪得最烂的故事。

    最美好的画面,他也剪过。

    他按手机键,找到储存的视频,菜单显示“亲爱老婆”,是他以前拍摄后来转到手机里的,一直没删掉。

    点开播放,趴在枕头上的佟乐怡被轻吻啄醒,她睁开惺忪的眼,揉了揉,大叫“你拍我?不行不行,我现在丑死了,你不能拍。”抢不过,她马上又鸵鸟般埋回枕头,闷声哀叫,修长的腿在被子外面乱蹬,“你快关上呀……”

    下一幕,镜头由小腿开始,再

    往上,是短裙,系着围裙,她笑脸盈盈,“今天的节目里我为大家演示如何做蛋炒饭。首先,准备适量隔夜米饭、鸡蛋,葱花、盐,蛋炒饭看似简单,其实很不好做,有一首歌唱得好,”她舞动锅铲,“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她唱完又继续,“要多切些葱花,会很香的,热锅放油,对吧摄像师?嗯,然后放葱花爆香,啊,崩到我了……”镜头开始歪歪斜斜,他的声音,“笨老婆,你把冷水溅到油锅里了,就说了你别做了。”

    再下一幕,她在草坪上跳孔雀舞,长裙斑斓飘逸,再下一幕,她偷拍工作中的他,却在接近的时候,被他一把拽到怀里,镜头天旋地转后定格在男女深吻的画面,再下一个,再下一个……

    俏皮的、撒娇的、慵懒的、优雅的。

    而所有的画面,都不及她泪眼望着他,告诉他,“我想你,承伦,我太想见到你。”

    这一幕不停在他脑里回放,此刻,他更迫不及待要听到她的声音。

    他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再拨过去,第六声,终于有人接起来,“喂?”

    是男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中肯的建议,大家周末愉快~~

    ☆、第二十五章

    佟乐怡被阳光刺得睁开眼,掀被子盖过头顶,想起昨晚自己忘了拉窗帘。

    时近岁尾又面临改版,事务繁多,周末也睡不了懒觉。她认命的起床,开开电视听整点新闻,边刷着牙边去包里找手机,她习惯起床就开机。

    把皮包翻了个底朝天,她也没找到手机,又在客厅寻了一圈,衣兜里也找不到。她努力地回想,大概昨晚接完宁莫的电话落康行车上了,她连忙联络康行,果然在他那里。

    “你在哪儿?我过去取。”

    康行说,“你要上午不着急用,我中午给你送过去。”

    乐怡当然求之不得,上午只是开会而已,她说,“一起吃午饭?”

    “不了,我有事,给你送过去就得走。”

    外面是晴朗的好天气,乐怡戴了喜欢的项链,穿上白色长款针织衫紧身仔裤,围了条素花色的丝巾,头发自然的散着,只化了透明的唇彩。镜子里的女人还算漂亮,看着也还算年轻,可以拼一拼。

    和谁拼?

    无聊的想法。

    她拎起包,彭地关门,上锁。

    会议仍是关于频道周年庆,晚会的每个板块分给各个节目组。很讨巧的想法,组织者无须大包大揽,各节目组还得竭尽全力筹划内容,这也是当初顾绮夏和大家一起探讨的成果,如今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顾绮夏却干劲十足,一扫前两天的阴霾。散会后,她把乐怡留下,“有什么好点子?”

    “的确有,还没成形,想好了再跟领导汇报。”

    “还没揪出那个人,我会上必须有所保留,你有什么主意告诉我就好。”顾绮夏想了想说,“我觉得既然咱们栏目名叫live,是不是可以做个应题的内容。”

    这话正说到佟乐怡心里,“咱们想到一块儿了。”

    顾绮夏收拾东西,语气兴奋,“走,边吃边聊。”

    “我得等个人,你先去。”

    “好,楼下自助等你。”

    乐怡回座位,给康行拨电话,“你什么时候到?”

    “马上,下来吧。”

    她站在大厦旋转门前,白色宝马开过来,车窗降下,里面的人吹了声口哨,“美女。”

    乐怡弯腰,呼吸到好闻的味道,“宝格丽?”

    康行打了个响指表示答对,说,“有没有扑到我身上的欲望?”

    “你不如去问超市美眉。”她伸手,“手机。”

    康行递给她,“怎么谢我?”

    “拾金不昧才是好孩子,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是商人,无奸不商,地地道道的坏孩子。那大道理对我没用。”

    “那我说请你吃饭你又没空。”

    “我安排饭局了。”

    “那就没办法了。”佟乐怡一脸拣到便宜的暗爽样。

    “你甭想赖,记着,你欠我两次了。”

    “两次?”

    “忘了?”康行手指点着她颈上

    的证据,“你脖子上的项链,你说过要好好谢谢我。”

    乐怡想起来了,“你准备何时要账,别跟黄世仁似的等到年关。”

    “你记着就成了,我随时行使债主的权利,你不许拒绝。”

    乐怡咬了咬牙,“奸商。”

    康行送了个飞吻给她,“我走了。”

    乐怡目送车子驶离,往餐厅走,她给宁莫拨电话,“你几点能到?好吧,六点半,老地方。”

    她到自助餐厅,排队取了菜饭,坐下来的时候,顾绮夏已经快吃完了,正喝汤。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工作的事,乐怡问,“你好像一点情绪都没有了,不去找人讨说法了?”

    “我对事不对人。说法归说法,工作归工作,该做的事一定要做好,才对得起自己。”

    顾绮夏的手机响了,她接听完,对乐怡说,“我得去台里,你慢慢吃。”

    佟乐怡吃了两口饭,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翻看。没有新短信,也没有新的来电,她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下午,佟乐怡去机房编刚拍回来的长城秀,亮子存心让她不得安宁,追问她和贺承伦的状况。

    “你工作时间聊八卦,小心我告诉他。”

    亮子嬉皮笑脸,“没关系,现在老大在郊区剧组忙呢,鞭长莫及。”

    乐怡本以为他在陪沈瑜瑶,原来在忙工作,心头又想起他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前两天才在一起,今天就想了?”亮子饶有兴趣地问,“那天晚上你后来和老大去哪儿了,你家还是他家?”

    乐怡觉得这对话真是没法进行下去了,她本来盯着屏幕,忽地狠狠朝他大腿掐上去,“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

    亮子被她的突然袭击吓得忙不迭的闪躲,摔倒在地,痛地捂着半边屁股哀叫,乐怡放声笑出来。

    等晚上到餐厅见到宁莫,轮到佟乐怡被吓了一跳。

    她上下打量对面花枝招展的女人,“你这是恋爱了还是失恋了?”

    “恋爱了。”宁莫晃着两大耳环,举杯喝水,指甲是彩绘的。

    毕业以后宁莫谈过三次恋爱,都无疾而终,她从来是主动的一方,也总是被提出分手的一方,却愈挫愈勇,这股劲头叫乐怡不得不佩服。

    “别告诉我又是窝边草?”

    “我们组的摄像。”

    “新人?”

    “不是,都一起工作两年了。”

    佟乐怡点好餐,抱着胳膊听故事。

    “我们一直都是同事关系,之前绝对没一丁点非分之想。”

    “你主动的?”

    “也不算,前阵子一起出差,正赶上他失恋没多久,我又被家里的事烦得够呛,俩人都挺郁闷的,晚上喝酒聊天,就躺一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