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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剩下的4千块回了学校 这时候距离父亲去世 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 到了7月 天气开始燥热 火上浇油的是 这次路途中又多了个妖女 格日娜为了避开母亲和弟弟 先到的长途汽车站 装作不认识我 看我在车下面跟母亲说话 她的神色透出点凄凉 我也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场面 叮嘱了弟弟几句 便上了车
我这会儿返校还算清净 赶到8月底快开学的时候 车站里的哭声估计比祭祀时还热闹 第一次离家的女生最能哭 要是车站广播台再放上几首悲伤的歌 或者触景生情什么的 那哭的就跟比赛似的 覆水难收的架势 有一种集体心碎之感
我上了车 发现格日娜正隐蔽在角落举着相机拍照 她拍的全是母亲 我坐在她一旁 沒干涉她 她关了镜头 对我说 “你看 你妈哭了 ”
“她儿子出远门了 她能不伤心吗 ”我说
格日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却说 “不知道我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哭哦 ”
“哪有妈不爱自己孩子的 ”我安慰她 又上了手 摸了下她的头发 “瞎琢磨什么 这回如你愿了吧 把我拐骗回去了 ”
格日娜立刻笑了 得意的说道 “那是当然 说了你逃不掉的 谁让我喜欢呢 ”
“我要钱沒钱 要什么沒什么 你都看见了 你喜欢我什么呀 ”我问她
“我就是喜欢 有能耐你把我甩了呀……”
我嗤笑 “甩你 就跟甩一把鼻涕一样简单 ”我捏住鼻子 随之一甩
她马上凑过來 压低声音 恶毒的对视着我 “你要是再敢这样说 我先把你从这车窗户上甩出去 ”
“那好啊 求你了 快把我甩了吧 ”我哀求着她
她终于无法忍住笑 顺手抄着相机砸向我……
郭海滨去火车站接的我们 腿上套了条时尚版的大裤头 黑色紧身背心 反戴着鸭舌帽 帽尖上的图案是世界杯时小贝的造型 整的有点街头嘻哈的风格 “不错啊 小子 挺会生活 ”
他却无暇理会我的赞美 像只绿头苍蝇一样盯着格日娜 问道 “你女朋友 ”
“恩 是……哦 不是 ”
“到底是不是 ”郭海滨的好奇心被成功的勾起
“是 ”
“真的假的 ”他又问
“假的 ”我肯定的说
他这才意识到被我绕了进去 伸出拳头 一锤定在我胸口 “什么玩意 找抽啊你 ”
格日娜很固执 她死活不让我和郭海滨送她回学校 我自然心里有数 但郭海滨不明所以 一个劲的跟她客气 坚持要当把护花使者 格日娜立刻不耐烦了 “你这什么朋友呀 怎么比唐僧还烦呀 ”
郭海滨如遭雷击 顿时萎缩 沒了声音 我们只好在体校门口停了车 格日娜板着脸 给我做了个打电话联系的手势 出租车调了个头 便消失在洪流中
午后的太阳晒得炽烈 空气中散发出干燥又熟悉的气味 学校里很安静 只是偶尔晃过一两个人影 校园内的小卖部因为放假也索性关了门 不再为我们这几个少数留校者服务 倒是进了宿舍楼 让我精神一爽 脚气汗臭混合的气味明显淡了 沒有阳光的暴晒心里也宁静了不少
进我宿舍 我发现 有两张床是空的 郭海滨告诉我 那俩哥们毕业了 一个回了老家当了体育老师 另一个去大城市闯荡 那床铺最多空一个月 开学了肯定來新人
“李志呢 ”我问 我注意到李志的床铺上散了一些书 电脑沒关 看來他暑假也打算战斗在学校了
“呦 别说 不提他我还忘了 ”郭海滨來了兴致 “这小子觉悟了 cs删了 天天泡图书馆 说是要报考双学历 学财务呢 ”
我点点头 “有前途 挺适合他 ”
郭海滨又提起格日娜 “刚才那个烈女 叫什么啊 ”
“格日娜 ”
“咱体校的 沒见过你们俩在一起啊 ”
我无奈一笑 “哥们 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好奇啊 ”
郭海滨的回答堪称经典 “我只是对你的女人好奇 ”
“欠扒了是吧 ”我做了个准备动作 瞄准他的裤子 蓄意待发
郭海滨忙朝我挥挥手 求饶道:“哥 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真错了 我就是好奇 这么野蛮的女人 你能罩的住吗 ”
“她用得着我罩吗 ”我回答
郭海滨若有所思的想了下 “对啊 也是 不过你也不是当小白脸的料啊 ”他又问 “那你跟宁可那丫头 真沒事儿啊 ”
“啊 原來在这等我那 ”我恍然 “对她还沒死心 到底真的假的啊 ”
“假戏真做嘛 ”郭海滨嘿嘿一乐
“趁早拉倒 别沒事找事 ”
沒想到他急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拆台是你强项 ”
“要是换个姑娘 让我帮你追 就是跑断腿我也毫无怨言 ”我回答他
“为什么呀 ”郭海滨十分不解
我无法跟他说清楚 感情这事儿 越是不靠谱的人 往往就越來电 我又不能跟他说的太明白 那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复杂 沒准郭海滨执着起來 什么都不顾 也说不定 我简单琢磨了一下 看來这事还是要找宁可单独谈谈 只能由宁可自己出面 斩了郭海滨的执念
“不为什么 ”我摊开手 做了个无可奉告的表情
郭海滨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嘴里骂着 “吃着碗里占着锅里 也不想想兄弟的难处 ”
我沒理他 拿出500块 交到他手上 “兄弟 拿着 谢谢了 ”
他沒接 瞪着眼 继续损我 “还知道我是你兄弟 还我钱还不如把话说明白点好 ”
“i服了you!” 我学着格日娜的口气 继续道 “回头告诉你 行了吧 先拿着 我还有事 沒空跟你墨迹 ”
郭海滨接过钱 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我说 “有个事差点忘了 你走之后 有人打电话 问你的情况 ”
“谁 ”我问 心里难免一沉
“他沒说 就让我带话给你 让你回來后 去找一个叫‘老八’的 他说你就明白了 ”
我点头 一定是宇哥 我能不明白吗
我去财院找了表哥 母亲让我带的那些特产 想來想去 两月前刚给他拿了点 这次还是算了 老家那些野生的东西在这种大城市 也算是珍品 现在不都讲究个绿色纯天然嘛 至少糊弄人沒问題 我打算把它们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贿赂下抬举我的老师 这是个大事 关系我的前途 不能马虎 另一部分 就孝敬给宇哥 我回家的事 他肯定了如指掌
到了陌生的城市才发现 潜意识里表哥的信任度最高 自然和他越走越亲近 内心深处我还多少产生点依赖 在财院门口我给表哥打了电话 表哥很意外 他并不知道我回來 我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应该在出发前打个招呼 万一碰上他不在 我岂不是白溜了趟腿儿
我在财院门口站了半天 也沒半点风吹草动 关小鹏他们那伙人一个沒碰上 表哥就出现了 我们俩依旧选择了上次那家烧烤店 进了包间 我先脱了裤子 这个举动把表哥吓了一跳 他忙阻止我 “菜还沒上呢 一会服务员进來了怎么办呀 弟弟 这可不是宾馆 咱不能胡闹啊 ”
我忙解释 “里面穿着运动短裤呢 沒事 ”
表哥这才算松了口气 又挖苦我 “大热天的 穿个短裤就得了 套个外裤不怕捂出痱子 小心变质啊 ”
“说來也奇怪 我感觉身体有点发虚 总出冷汗 就多套了条裤子 ”我边说着边从外裤里掏出烟 抽出两根 一根递给表哥 他摇头
表哥皱着眉 “会抽烟了 老弟 ”
我点头
表哥浓重的叹了口气 “看來你爸的事 对你刺激挺大 你身体虚可能是折腾的 多吃点有营养的补补 ”
“我爸的事 得谢谢你 哥 我要是不回去 事就麻烦了 ”我狠抽了口烟 胸口的拉扯感被带动 却沒有预想中的疼
“为什么 ”
“家里沒钱 我拿回去点 才算让我爸入土为安 ”我有些不忍的说
表哥随即问道:“你拿回去的 你哪來的钱 ”
“记得我说过你们学校的关小鹏的事吗 我们敲了他的竹杠 ”
表哥点点头 “当然 关小鹏一直扬言说要报复你 但后來又沒了动静 怎么着 被你说的老大摆平了 ”
“算是吧 老八出的手 我干得的钱 本來打算找个借口把钱给了宇哥 做个了结 好好上学的 沒想到 被我用了 ”
表哥显得有些意外 “这钱 用了就不好办了 能不能从别的地方借点 赶紧利索了 省得夜长梦多的 ”
我摇摇头 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哥 我都想好了 我决定跟着宇哥混了 但愿能混口饭吃 ”
“老弟 这碗饭可不好端啊 ”表哥担忧的说
我当然知道 母亲的工资很低 仅仅能维持住她和弟弟的生活 弟弟转眼就要上大学了 我既然已经给母亲吃了定心丸 我就沒有后退的余地了 是我自己断了后路 所以 这碗饭不好端我也得端 我做的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題 而是填空 有一个数字 需要我狠狠的填进去 冥冥之中 或许我就是为了这个填空而存在的
“我当然知道 表哥 你也不用劝我 我來就是想和你交代个事 如果我以后出了什么意外 我母亲和老弟 你得替我多照顾点 ”
表哥试图安慰我 “老弟 你也别那么悲观 你就跟着混混 别太出头 等你毕业了 就脱身出來 瞎混耽误前途 ”
“难 ”我说 “不过 我会好好上的 这点你别担心 在老师那儿我尽量好好表现 起码咱还有身高优势 哈哈 ”
表哥才算是笑了一下 “那就好 走走看吧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就來找我 至少有个商量的人 老弟 ”
我点头答应 不想再停留在这个沉重的话題上 干抽完手上的烟 突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问道 “格日娜來学校找过你 ”
“对 我看那姑娘对你沒恶意 她说体校放假了 你两个月后才回來 她想寄个东西给你 为了当把红娘 我就说了 ”表哥说完 又笑着问道 “给你寄的什么 收到沒 ”
我苦笑着点头 “收到 是个活人 ”格日娜这个妖女骗术真挺多 我差点相信了她 以为真是她掉了几滴眼泪才迫使表哥开口的
“人 ”表哥不明所以
“她去老家直接找了我 ”
“不是吧 直接追回去了啊 老弟 看來人家小姑娘是真心的呀 老弟你得把握机会呀 ”表哥说道
“这事很难办 她可是宇哥的女朋友 ”我提醒表哥
表哥沉思片刻 说道 “我总是觉得不对 她是不是骗你呢 ”
“有可能 ”我点头道
“骗你还好办 要真是宇哥的女朋友 你以后离她远点 别自找麻烦 ”表哥煞有介事的说
我突然想到郭海滨 我说他追求宁可纯属是自讨苦吃 沒事找事 而我不是一样吗
我比郭海滨更愚蠢 明知道一枚炸弹已经自动找上门來 却拿不出办法排了线 干等着它一举把我端了
和表哥吃完饭 我看时间还早 便坐车回了学校 路上 我想起格日娜这颗炸弹 我发现她即使沒爆炸 也已经搅碎了我的生活 从我來到体校出事开始 她便阴魂不散 我仿佛被她附身了一样 得不到解脱 由此我的生活也逐渐偏离轨道 正奔赴在未知的方向上 但 不可否认的是 格日娜其实对我并不坏 她不过是霸道了一点点 神秘了一点点 因此 我对她的好奇 又不幸上升了一点点 我想 我是否该主动出击 探出个究竟了
回到宿舍 留守人员全部在 郭海滨仍旧执着于他的望远镜 兴致不减 他看到我回來 如同见到救星一样 忙把望远镜弃之 用纸杯给我倒了可乐 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來一盒薯片 递给我 ‘吃吧 兄弟 食堂不做饭 现在肯定沒饭了 拿这个先垫垫 ’
他的举动实在太假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有事求我 ”我只好问
果然 他点点头
“晚上让我陪你去蹲点 不可能吧 你的望远镜该退休了 女生宿舍人去楼空 人都走光了 你望谁去啊 ”我边笑边说
李志正埋头研究他的财会报表中 搞体育的人同时能对财务感兴趣 想不佩服都难
日后出现一个体格健壮 全身被块状肌肉包裹住的注册会计师 不知道算不算打破常规 李志听到我和郭海滨的对话 禁不住來了兴致 也插了一嘴 “老郭 别告诉我的性取向发生了变化 准备对同性兄弟下手了 ”
“你们太小瞧人了吧 ”郭海滨听后一脸无奈 干脆把望眼镜三两下塞进床底下的皮箱里 又凑过來 怪里怪气的问我 “啥时候帮我追宁可 哥们亏待不了你 ”
我心中一阵哀叹 郭海滨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我只有安慰他 “明天 明天我找宁可探个底 快饶了我吧 你是我哥 还不行吗 ”我哀求道
李志回头看着我们 眼睛里透出微弱的轻蔑和嘲笑 “老郭 想当狼王了 还沒玩够啊 ”
“那是你还沒遇上一个姑娘 遇上來电的你试试 ”郭海滨反驳他
李志愣了一下 忙应和着 “对 是这个理儿 ”
睡觉的时候 我不幸遭受两面夹击 郭海滨因为我那一句‘明天去找宁可探底’而夜不能眠 在下铺翻來覆去折腾到午夜3点 完全沒有安分的迹象 反倒弄的床咯吱乱响
李志睡的倒香 呼噜扯的抑扬顿挫 像个梦中音乐家 只是难听之极 我忍无可忍 只能放弃阵地 下床叫了郭海滨 要他随我出去走走 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却正中郭海滨下怀 他顿时來了精神 说正有此意
下楼的同时 郭海滨怀着点歉疚问我是否一直沒睡
我装作无意又正经了说了一句足够让郭海滨郁闷到天明的话 我说:“我是沒睡 我下铺睡着一只野生动物 还处在发情期 我能睡得着吗 ”
很糟糕 他沒听懂 即又问我 “什么 你说什么动物 妈的 这楼道里连个灯都沒有 见鬼了呀 ”
“沒什么 ”我说 他真是个幸运儿 沒听到我把他形容成‘野生动物’说明他下半夜还有睡觉的机会 可就在我产生此想法的瞬间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就象是有人从3楼宿舍窗户上扔下來一个吃的残破的西瓜 声音不清脆 但沉重又具有杀伤力 这么说是有据可查的 曾经有个倒霉的老师就接受了此厄运洗礼 为此调查了3楼全部宿舍仍沒有结果后 气的休假了半月才算缓过劲來
在我分神之际 黑暗中已传來郭海滨的哀嚎声 这声音经过半夜的加工 真象几分鬼叫 我顾不上许多 急忙在黑暗的楼梯尽头寻找郭海滨 “怎么了 兄弟 ”
郭海滨的战斗力极强 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他见我來到他身边 立刻出掌 我的前胸一侧硬接下这招儿 “就他妈的你出的损主意 大半夜的要出去逛 真背啊我 ”
我爆笑出声 声音经过空旷的走廊前冲后撞 更增添了几分气势 郭海滨气的又要出拳打我 我忙说道 “沒事就快起來吧 抓紧走 此地诡异 小心被鬼看上 ”
郭海滨闷哼一声 在我的帮扶下从地上站起 嘴里还停不了唠叨 “多亏快下到底儿了 这要是从上面滚下來 我靠 兄弟 你就准备在医院伺候我吧 ”
我故意逗他 “你就是应该摔惨点 这样我顺便找个机会让宁可伺候你 ”
郭海滨有如灵光灌顶 竟然真有自残的意思 我忙阻止 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沒想到这哥们对感情竟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不简单
深夜的校园沉浸在一片素色之中 象是所有的景致一并返璞归真了 我们俩的脚步被反复复制产生轻柔的回声 月光弥漫 让我的心头一快 沒想到这个城市的夜 放在校园里竟有这么独到的妙处 随处都可以选作约会的地点 只可惜身侧佳人不在 而是一个刚摔了一跤 走路有些拐的男人 不免扫兴
我们俩走了半里路 才找到一个营业的商店 买了几瓶啤酒和两包花生米 又走回半里 來到教学楼的一侧 这里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 谁想 月光却独照到这一角 我们俩男人怀着点变态的想法 为了找找当舞台主角被聚光灯追随的感觉 而选择了这里
我原本以为 郭海滨坐下來 便会用他无敌唐僧的谈话风格 问一些关于宁可的不靠谱的事 我们俩便沉浸在无穷尽的感情探讨中无法自拔 一夜就这么交代了 沒想到 他却一改言辞 操着冷静又责令的语气 问了我 是否和校外的一些混混或者帮会搞到了一块
这个问題突如其來 虽然在我心里 已经认定他是我兄弟 但通常都是嘻哈扯皮 他从來沒问过我这方面的事 突然在这么美好的夜晚提出这种问題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你说的什么意思 帮会 ”我只好做出反问
“对 我听李志说过 那几个打你的人 都不是善类 ”
我想 也沒必要隐瞒 但又不好全盘说出 只好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认识了些人 跟着混呗 ”
“带上我吧 哥们 ”他面怀诚恳 却差点一语惊‘死’我 刚进嘴的一粒花生米直接咯在牙上
“你说什么 ”我的思维发飙的转起來 得出的结论却是 郭海滨这一跤摔的 问題严重了
他沒有发现我的意外 继续说道 “真的兄弟 带我个撒 我做你的小弟就心满意足了 带着哥们混混 ”
“你是不是脑袋发炎了 ”我问 这是唯一的结论
“你才发炎 跟你说正事呢 正经点 ”郭海滨一脸严肃 又要出招 被我及时拦截
“你缺吃缺喝 ”我只好这样问
“不缺啊 ”
“缺钱 ”
“也不啊 ”
“想找死 ”我无奈的问
郭海滨急了 脸色在月光的熏染下散出幽幽绿气 他象恶鬼一样扑过來 我真渴望我只不过是做了个有点可怕的噩梦 然而他立刻粉碎了我的渴望 并告诉我 “我是认真的 我就是想知道混社会是怎么回事 再说那天在校门口碰到你的时候 你不是告诉我 那个人是宁可的男朋友嘛 他一定是混社会的 我能看出來 ”他口气恶毒 试图把刚出口的‘那个人’咬碎
他说的是老八 我片刻恍然 这小子跟我兜了这么大的圈子 最终还是回到了宁可身上
“宁可的事 我已经答应帮你了 你还想怎么样 玩火呀你 我是因为沒钱 才不得已的 ”我的愤怒随着脱口而出的字数在逐渐升温
郭海滨较上劲了 竟然动用了温柔战术 试想一下 一个体肥臀圆的大老爷们 突然柔声柔气的对我说 “求你了 平哥 人生需要多种经历嘛 跟你混 我无后顾之忧啊 ”
“我有后顾之忧 这事沒余地 要么你找别人 我们就此不做朋友 要么你就断了这个想法 沒这种经历更好 ”沒办法 我只有这样说 才能断了他的愚念
郭海滨见我沒有被说服的余地 也沒强求 收起他的温柔战术 开始跟我聊了宁可
如我所料 我们沉浸在无尽的感情问題上 耗费了两个小时 不过 也让我更加了解宁可 我知道了宁可她家是本地的 据说家里条件不错 住在市黄金地段的小区里 父亲是教练 母亲做生意 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她是2002级游泳3班的 现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 目前学校追她的人有几个 其中最具备竞争力的是某田径队的重量男 据说双方父亲都是教练 交情还不错 很有可能促成一对
听到最后我表情惊异 心里萌生一种想法 试图一吐为快 我用手捅了捅郭海滨的肥臀 带着敬佩的表情说道 “兄弟 你以后一定要开个私家侦探社 你在这方面太有天赋了 ”随后我又带着点邪恶的语气 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 “兄弟 要调查也得调查点重点 比如海拔……曲径……如果这你都能拿出数据來 我就服你 ”
郭海滨一愣 随即大笑 举起酒瓶 跟我碰了一下 “****!干了 你狠 ”
第二天一早 我便联系了宁可 我当然是先说了让她联系老八的事 她回答的很快 她说老八最近有事 留话给我 让我在学校等着 他忙完了会來找我 这也是宇哥的意思
“那我今天可以等你吗 ”感觉到宁可正欲挂了电话 郭海滨的事还沒办 情急之下我口无遮拦 脱口而出
宁可在电话一端做着预料之中的沉默 我想我是不是在玩火 或许老八就在她身旁也说不好 我只有继续做着解释 “你别误会 我有点事找你 ”
有了这句解释做台阶 她才答应 并约了在学校见面
我们约在了宣传部办公室 鉴于我无法轻车熟路找到宣传部 郭海滨担任了我的向导 把我带到宣传部门口 他竟然沒有纠缠着留下來 说自己还有其他事 转身便走 这太不符合的他的风格了 我见他背了个大包 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我迅速拦住他 把他的包打开 查看了下 竟然沒有我想象中的望眼镜或者窃听器之类 我只好作罢 放他走了
宁可很准时 她穿了纯白的连衣裙 这个让我经常产生幻觉的姑娘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 我的思维又游离了 我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刘燕 沒想到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幕竟然再次清晰的出现 刘燕也是穿了纯白的裙子 作为后转生她被暂时安排在了教室最后一排 老天作美 只有我的坐位旁边是空着的 我们便成了同桌
当然 我并不知道 高中时代 在我打篮球的的时候 曾经有一双躲在玻璃窗后的眼睛炽烈的看着我投球、转身、抢跳、扣篮……那是刘燕 这个举动持续到我退学之后 却被我的弟弟张凡尽收眼底
宁可带來两瓶冰镇红茶 宣传室的布置很简单 中间是一张开会使用的长条桌 我和她分坐两边摆出会晤谈判的架势闲聊起來 我直奔主題 我说郭海滨我已经很难搞定 只有她自己出面拒绝 宁可听后面上布满红云 说她已经有所察觉 但她觉得那个人还不错 容她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有门 ”宁可这样回答我 实在是太意外了
她点头 又摇头 显然 举棋未定
“那老八呢 ”她不是老八的女人么 难道他想把郭海滨拉下水 我宁愿不这么想
她显出为难之态 犹豫再三 才对我说 “那次洗浴中心跟你讲过的呦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问
“等我做了决定 再向你讲原因呦 ”她回答
我想 或许女生都犯这毛病 宁可也不例外 明明已经名花有主了 但说话來的话 依然吊足了胃口 摆明了是手里的不抛弃 身后的不放弃
“不讲也沒什么 别拿感情开玩笑 郭海滨是我朋友 ”我提醒她 突然心里上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愤怒 就好像我是个无辜受害者一样
宁可恳切的点点头
这种莫名的失落持续了半月之久 郭海滨因为我的一句‘宁可说她考虑考虑 ’而精神焕发 犹如提前享受到了爱情的甘甜雨露 在我心情失落的半月内他毫无怨言的承包了我的早中午饭外加宵夜 甚至有时候还为李志捎带上一份 为此我和李志很难得在这个问題上达成了共识 我们的结论是:钱多了完全可以烧坏大脑
格日娜基本每天晚8点黄金强档时间给我甩个电话进來 内容从一而终 给我做了个选择題 a是我去找她 b是她來找我 让我做出选择 我说我选bsp; 她立刻现编出c项内容:我先去找她 她再把我送回來 我说那我改主意了 我选d 以此类推……让我在心情失落的基础上多了一份担忧 我想我会很快变成第二个唐僧般的郭海滨 真不能想象 两个唐僧撞衫的场面该是何等壮观
很快到了8月中 距离开学还有半月之期 这段时间我和格日娜见了两次面 郭海滨和宁可约会4次 同时我失眠4次 原因很明显 郭海滨见过宁可之后 便犹如植入兴奋剂 晚上做梦都是腿脚抽筋 肥臀乱摆 李志的呼噜声竟能与之达成默契 2人此起彼伏 不亦乐乎 完全不考虑我这个‘第三者’的感受
其他时间 我全部泡在训练场上 投篮命中已经很难使我兴奋 相反 一投不中反倒成了我的兴奋点 只是我前胸的拉扯感依旧隐约存在 天气越热 我的冷汗越是出的频繁 我隐约有些担忧 是不是父亲的事令我坐下病根了
我沒有再给刘燕打过电话 从弟弟嘴里大约知道了些她的情况 暑假期间她在上补习班 很拼命 但情绪还算稳定 这是我所期望的
在我第三次见到格日娜的时候 她带给我一个消息 算是好消息
她帮我找了份兼职 或者说是宇哥派我去的 在一家叫“夜之恋”的酒吧看场子 晚10点上班 凌晨5点就可以走 一个月一千整工资 我和江浩轮班 干一天休息一天 格日娜说这是宇哥为我俩着想 给个睡觉休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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