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逃妃万万睡

逃妃万万睡第5部分阅读

    体贴的问道,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内室,心里慌乱的不行。

    “不必了,且随意些吧,朕不饿。”夜悱离的声音怠怠的,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朱瑾见他面上似乎有些疲惫,想必是为了如妃的事情烦心,便笑着道,“皇上国事劳累,臣妾帮皇上捏捏肩吧。”

    说着便径直绕至他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力度合适的敲打着,夜悱离舒服的闭了眼,声音有一丝低哑,“还是瑾儿你最懂事。”

    说罢,煽情将她的一只手握进掌心,朱瑾心里划过一抹欣喜,借势便趴在他的肩上,语气轻柔的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臣妾知道皇上是为了如妃的事担忧,但事已至此,皇上还是保重龙体才是。”

    “如妃的宫里以后你多关照些,那谋害皇嗣的宫女决不能放过,此事越早了结越好,以免宫中人心惶惶,也好给如妃一个交待。”夜悱离睁开那双漆黑似深潭幽泉般的眼,语气淡淡的,好似不含情绪一般。

    朱瑾看着他,却觉得自己好似从未看透过这个男人一般,她浅笑着,不着痕迹的问道,“皇上想如何处置那名宫女”

    “依律论斩便是,不用手下留情。”夜悱离语气里含了抹冷峭,仿佛他处置的不是一条人命,而不过是如吩咐日常的事情一般。

    “可是皇上,这案子臣妾觉得有些蹊跷,应当好好审审才是。”朱瑾顾念着方才睡儿想为静儿求情,便多说了一句,即使皇上根本就不会改变主意,可她却不能伤了睡儿的心。

    “此事不要再说,好了我有些头痛,歇了吧。”夜悱离加重了语气,他的声音本就冷,这样带着些怒气的声音让朱瑾也怔了怔,但也只能顺从,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上不能杀了她,静儿绝对是有什么苦衷的。”清脆的嗓音掷地有声,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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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热血,散的连渣渣都不剩

    夜悱离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唬了一跳,眉峰紧紧的拢住,她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何时见过,目光移至她的脸,饶是他淡定,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贵妃,这是怎么回事。”夜悱离带着些薄怒,连称呼都疏离了些,若不是看出她并没有恶意,他早就已经让人拿下了。

    朱瑾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她,只见她化了两条浓粗的眉毛,嘴唇上抹得浓艳似火,黑黑的脸上还有着十分多的斑点,真是,哎,丑爆了。

    “给皇上请安,贵妃娘娘请安,方才皇上还没来的时候,奴才正表演变脸给娘娘看,妆扮的时候一不小心便忘了时间,所以现在才出来。”睡儿刻意咧开嘴笑,那鲜红的大嘴张开,看着还真是有些瘆人。

    “你倒还真是会挑时间出来,不过连你也能看出这事情不对劲,你倒是好好的说说,哪里不对劲了。”夜悱离神色肃然,眼眸里划过一抹冷光,今夜他的心情正好不好,有这样一个丑到滑稽的奴才,自寻死路的想挑战他的权威,他一定,会考虑给他留个全尸。

    睡儿全然不顾朱瑾的暗示,目光坚定的盯着夜悱离,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若是杀了人,直接对你说我杀了人,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她那样着急的认罪,倒像是急于想摆脱什么,或许真正害如妃娘娘的幕后黑手正躲在角落里偷笑呢皇上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睡儿觉得自己的话够晓之以理,且处处为他考虑,她难得这般的理智,可他的目光中的鄙夷是对着谁她怒了,她的一腔热血,散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在内室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起,她的心里便涌起了一阵熟悉的战斗力量,全身的血液沸腾,夜苍国的皇帝,怎么可以是那个流氓难道以前的种种,都是她误会了,夜悱辰是真正的王爷,从未欺骗过她,见到夜悱离的那一刻,她才觉得真正的悔不当初,早知就不该看那么多的穿越小说,如今弄了这样大的一个乌龙,果然小说神马的,都是骗人的。

    “皇上,这奴才不懂事,您别动气,臣妾一定好好的教导她,方才情况紧急,臣妾也是不想吓坏了皇上,哪知她竟这般的不懂规矩,臣妾这就叫人去惩罚她,小玉。”朱瑾心里着急,夜悱离的脾气她比谁都懂,睡儿今天的表现来说非死即伤。

    可夜悱离对着她扬了扬手,示意她不用着急,这番下来,她却愈发的着急了,皇上是要动手了吗

    “你能找出凶手”夜悱离淡淡的问道,唇角勾出一抹笑,那笑却未通到眼角,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嘲讽。

    睡儿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挑衅,义愤填膺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朗声道,“只要皇上多给些时间,奴婢一定找到幕后主谋。”

    朱瑾气得就差没拿那茶杯扔她了,怎么就这般的无脑了呢

    那样黑的脸怎么还能长斑

    “皇上,奴才的话信不得,你别当真。”朱瑾微笑着调和,一边拿眼睛瞪睡儿,睡儿冲着她笑,还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朱瑾气得头生疼。

    “信不得朕今日也信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奴才还能把这后宫翻了天不成。”夜悱离冷笑,明黄的朝服映衬着那张英俊的脸上,多了几丝斜睨天下的霸气。

    “奴才一定不负皇上所托。”睡儿心中暗想,自己努力的找凶手,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把院子一锁,就无人找得到她了啊,怕什么。

    “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朕贴身伺候着,也方便朕随时监督你。”夜悱离说这话本意是想看看她究竟是耍什么花招,若被他发现不轨,定会要了她的命。

    “贴身伺候”睡儿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难道都不为自己的生命考虑考虑吗让她伺候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下去梳洗一下,换身像样的衣服明日再来见朕。”说罢,便不再多言。

    朱瑾叫了人进来服侍,一颗心却尤为的忐忑,这都是什么事啊,早知道这样,她打死都不在晚上见睡儿了,这不是害了她吗

    “皇上真要这个奴才贴身伺候吗她笨手笨脚的,若是耽搁了皇上的正事可不好啊。”朱瑾劝道。

    “此事不要再提,就这样吧,早些歇息。”

    第二日清晨,睡儿在小玉的帮助下,穿上了一套太监服,她想了想,若是想要活下去,最好还是这个身份妥帖些,不然若皇帝发现了她就是那个惹他生气动怒的人,会要了她的命吧。

    虽然那日庆国日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是难免他反悔,为了性命,她还是低调些行事。

    到了房间,夜悱离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得她头皮发毛,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算不上倾国倾城吧,为何这样看她。

    于是她硬着头皮问道,“皇上为何这样看奴才”

    “朕只是在想,那样黑的脸怎么还能长出斑点来。”他的语气极为的认真,倒像是真的在研究一般。

    朱瑾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笑了,旁边伺候的宫人也都抿嘴偷笑。

    睡儿大囧,这皇上的思维可真是跳跃啊,她摆了摆手,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奴才一向如此特别,脸长得特别些也在情理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夜悱离愉悦的弯了弯唇角,内心的郁结像是倏地散了开来,流窜到不知名的地方,于是他对这个小太监更加的好奇了,这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小野猫,她的大胆,她的忧伤,她的神秘,竟隐隐的被他放在某处隐蔽的地方,就像是最珍爱的东西,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

    “回皇上,奴才小七。”睡儿本名洛七,朋友们平常的时候也会这样叫她,叫这个名字不会出错。

    “小七,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王喜,一起在朕身边伺候,瑾儿身边出来的人,朕放心。”夜悱离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着她,深沉而又含着信任,

    在皇帝身边贴身伺候

    “小七,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王喜,一起在朕身边伺候,瑾儿身边出来的人,朕放心。”夜悱离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注视着她,深沉而又含着信任,朱瑾面上一热,姣好的面上如桃花般艳色倾城。

    他这般的信任,却让她微微的有几分不自在,睡儿,她还真是不怎么放心,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只要皇上不嫌弃小七愚笨便是。”

    “皇上,奴才还有一个请求,既然皇上允了奴才帮着皇上一起查案,奴才想立刻审问静儿,只有从她那里寻求突破口,才能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睡儿决定趁热打铁,不然等静儿被屈打成招了,那一切便都没有意义了。

    只希望绿萝说的话是值得相信的,否则将她卷入这一场宫廷争斗中,死的可不只是静儿了。

    夜悱离看着低着头的奴才,“他”的肤色极黑,面上泛着白色的小斑点,看得人心里发憷,他一说话,那脸上的斑点也随之鼓动,好似随时都要掉落一地的白色芝麻粒,可难得的是那粗黑的眉毛下一双灵动的黑眸,黑沉沉,水盈盈如含着秋波,若不是那张慑人的脸,他几乎要将他错认为那个她。

    他叹了口气,不甚在意地道,“准了,待朕下朝后你便与朕一同前去。”

    “是。”睡儿应了,露出一张大笑脸,白亮整齐的牙齿在黑色的皮肤下显得极为的有光泽,对比十分的明显。

    “皇上,为了这件事情的隐蔽性,还请不要透露我呆在皇上身边的真实意图,查案这样的事,最好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否则折损了皇上的英明便不好了。”其实睡儿想说的是,她的小命禁不起后宫这一群人的折腾,为了安全起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夜悱离沉思了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便准了。“这件事都不许说出去,违令者斩。”

    夜悱离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件错事,他长得实在是太过委婉了些,哎

    下了朝,睡儿紧跟着夜悱离,往宗人府走去,这一上午的时间她都觉得甚为无聊,期间打了无数次的瞌睡,都被王喜用手中的拂尘敲醒了。

    宗人府建筑华美,朱漆润色光泽细腻,檐下雕刻着祥云的花纹,门前的两个石狮子瞪着眼,威严森肃。

    夜悱离此次并未告知宗人府令,而是便服而来,他穿了一袭黑衣,布料看上去柔软顺滑,一看便是上乘,袖口处的鎏金滚边,更暗暗的添了几分富丽,他大步踏了进去,宽大的袖子在行走间漂浮,更是如魏晋名士般的风流之姿。

    那宗人府令一见是他,便吓得几乎连魂都丢了,夜悱离示意他不许声张,睡儿跟着夜悱离一起入了关押静儿的密室。

    不过才一日,她便已经狼狈不堪,身上布满了各种伤口,双手被扣押在身后的刑具上,脑袋微垂着,身子微微抽搐着,白色中衣已经被血痕渗透,那正在用刑的胖胖的中年妇女见有人进来,手里的鞭子还未放下,还是宗人府令朝她使了个眼色,她虽不知这是什么人,但也知道是朝中贵人,忙喜笑颜开地跪了下来。

    寻访宗人府

    睡儿忍不住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偏过头看夜悱离,却发现他面色分毫未变,想是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那静儿见着夜悱离,瞳孔浮现出一圈光亮,但很快那些光亮又随着空中的浮沫隐匿,她颓然的闭上眼。

    “静儿,听说你还未招供”睡儿得了夜悱离的首肯,便微微上前了一步发问。

    静儿慢悠悠地睁开眼,双眼无神,面上泛着虚浮之色,“奴婢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了,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

    “是吗那你可曾想过,谋害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一人死了亦不足惜,可你们一家老小,全都会因为你的错误而死去,这一切,你都不在意吗”睡儿冷笑道。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奴婢求皇上放过奴婢的家人。”静儿的声音有些冷硬,可不难听出其间的害怕之意,看样子她并不知晓这些后果,只不过一时冲动便认了。

    “不仅如此,你的主子烟贵人,永远都无法摆脱幕后主使的谣言,你若是别人派去谋害她的,很显然你的目的达到了,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烟贵人指使你害了如妃的孩子,而让你去顶罪。”睡儿决心下一剂猛药,她想她应该不是为了陷害烟贵人,否则直接承认是她指使便是了。

    “不,不是娘娘,娘娘性子单纯善良,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求皇上饶恕。”静儿挣扎着,可双手被铐住,她连跪下来磕头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看来这奴婢根本不会多说什么,不如就算了吧,把她的家人也一同抓来,一起行刑,也算是皇上给的恩德吧。”睡儿弯了唇,故意对着夜悱离说道,夜悱离蹙了眉,但还是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至于烟贵人,皇上不妨将她打至冷宫吧,没有谁会去在乎一个冷宫的妃子是否犯过错的。”睡儿漫不经心的道,却正在用眼神向夜悱离求配合,夜悱离挑了挑眉,还未说话。

    那厢静儿已经挣扎着哭了起来,崩溃的喊道,“求皇上饶恕,奴婢说,奴婢把一切都说出来。”

    睡儿对着夜悱离一笑,总算是逼出来了,夜悱离难得的微抿着唇回应。

    “那天如妃娘娘动了胎气,烟贵人被罚面壁,奴婢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包东西,打开来看,才发现里边是我弟弟的贴身锦囊,另外还附着一封信,说让奴婢借着烟贵人的名义,给如妃送东西,并且在里边下药,否则他就会对奴婢的弟弟下手,奴婢心里害怕,一时无法,只得在第二日便送了一盘栗子糕过去,可奴婢心里清楚,这事关皇嗣和贵人娘娘,奴婢命贱,死不足惜,可他们不能有事,所以奴婢并没有下药,至于后来烟贵人为何流产,奴婢就不知道了。”静儿静静的回忆着,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一派胡言,既然你没有下药,如妃那天早晨亦没有多吃别的东西,孩子怎么会没了。”

    脑袋还是不要再放在脖子上了

    “一派胡言,既然你没有下药,如妃那天早晨亦没有多吃别的东西,孩子怎么会没了。”夜悱离的眉蹙得愈发的紧,奋力拍了拍桌子,离他较近的睡儿听着那声音,不自觉的颤了颤。

    “皇上,奴婢本想把罪责承担下来,家里人不会有事,娘娘也不会有事,可是听这位公公这样一说,奴婢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奴婢若有半句谎言,定当天打雷劈。”静儿哭着发誓,睡儿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可若是她都没下药,那那盘糕点必定是被别人下了药,否则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平白无故的没了。

    出了宗人府,睡儿面色沉重,夜悱离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有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腌渍的事,他竟然还分毫不察觉,又怎么会不生气。

    “皇上,接下来奴才会小心的盯着各个宫里的动向,查出这下毒之人,为皇上分忧。”睡儿颇为恭敬的道,这事情她既然参与了,就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的冤屈。

    “小七,你可以放心查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王喜提。”夜悱离看向他,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里流露出丝丝笑意。

    睡儿瞬间觉得被感动了,原来这流氓皇帝还挺开明的,既没有追究她的鲁莽之罪,还这样的体贴包容,真是难得。

    “不过若是查不出来,朕想你这脑袋还是不要再放在脖子上了,因为朕可能会随时想摘下来看看,里面的构造。”夜悱离嘴角一勾,森然的眼神盯着她猛瞧,看得她心里发毛,说完,便大步往前走。

    留下睡儿一个人在原地泪流满面,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亏她还感动,现在是感激的想动手了

    “小七,还不快跟上,你想惹皇上生气吗”王喜转过身,见睡儿愣着不走,他大声的吼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吼别人了,王喜觉得,这日子愈发的好过了,难怪皇上动不动就喜欢吼人,原来竟是这样的畅快。

    “是,公公。”睡儿揉好自己那颗破碎的心,跟了上去,她十分想打个报告,皇帝大人,貌似没有什么时候是不生气的,那脸总是臭的像是别人欠了他钱几世都没还清一样。

    夜间,夜悱离在重华殿的西间批阅奏折,睡儿被安排在一旁研磨,王喜在身旁伺候着。

    房间里十分的静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夜悱离看得专注,时而眉心微蹙,时而微微松了眉头,可……承安郡大旱,拨出去的救济银却半分也未收到,这些贪官污吏愈发的猖狂,他扔了奏折,一股怒气从心底窜了出来。

    转头一看,便见着睡儿靠着桌角,手上还拿着研磨的工具,双眼紧闭着,睡得十分的香甜,夜悱离几乎就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明明片刻前,他还未自己送了一碗茶,这会竟然睡着了

    心中的怒气更甚,用力的将那份奏折扔到她的脚下,可是睡儿依旧毫无动静,若不是那些斑点太过碍眼,几乎上可以称得上的安静自然,长长的睫毛卷翘而又俏丽的弧度,粗黑的眉,挺直的鼻梁,还有看上去并不大的嘴,一切都似乎挺美好的,只可惜脸上的那些白色斑点实在是惹人嫌弃。

    上辈子是猪投胎转世

    可眼下他心情烦躁,见着那些斑点,便忍不住动怒,中气十足的冲着她吼了句,“小七。”

    可睡儿十分不给面子的没醒,还是王喜看不下去了,抹抹额上的汗,力道不轻不揉却恰到好处的将他推醒。

    “小七,你上辈子若不是猪投胎转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夜悱离讥讽的笑道,看着他睁着迷蒙的睡眼,心里的怒火便像是发了酵一样的肆意蔓延。

    睡儿正是头脑发昏时,含含糊糊的回了句,“什么可能……”

    “你本来就是猪。”睡儿看着夜悱离变幻莫测的脸,谁能告诉她,她是哪里惹到他了吗不过就是小憩了一会儿而已,太正常不过了,他这会进行人身攻击是想作甚

    “皇上,从正常的生物角度来说,奴才和皇上一样,都是人,怎么可能是猪。”睡儿笑嘻嘻的答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不就是身份低吗敢骂她是猪,她要是猪,他就是猪宝宝。

    “很好,你,过来。”夜悱离冷笑,竟敢把他也比作猪,他堂堂一国之君,若任由她胡作非为,他才真的是猪。

    指了指她,睡儿心中不屑,可还是十分狗腿的走了过去,夜悱离不客气的拿着手中的朱砂笔在她的眉心点了点,她措手不及,等她逃开的时候,面上已经被划了好几道。

    “皇上,这是干什么。”睡儿捂着脸,一脸的莫名,生怕他再次动手。

    “朕以往听说,红与黑搭配着好看,朕只是试验试验,顺便看看你的那些斑点,会不会被红色盖住。”夜悱离扬手扔了朱砂笔,面上划过一抹讥笑,这红与黑搭配着果然看着甚为和谐,他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睡儿气得差点吐血,这究竟算什么,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般的小心眼,何以治天下啊不用想,也知道这张脸上定然已经是斑驳陆离了,她憋了口气,看来还没查出幕后真凶,她就得被他气死了。

    “皇上,真的觉得红与黑搭配甚为好看”睡儿扬着眉问,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她也不敢去碰脸上,怕那些斑点给弄模糊了,而是极为谄媚的笑着。

    夜悱离蹙紧了眉,双手环胸,眼神中带着鄙视和嫌弃。

    “那奴才让皇上看得再仔细些吧。”睡儿眼中划过一抹慧黠,蓦地突然靠近,夜悱离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仰,想要避开她。

    可睡儿哪里会放过他,继续不死心的跟着上前了一步,夜悱离继续后退,趁他不注意,睡儿用宽宽的袖子将方才研磨的墨水一扫,那墨水不偏不倚飞向夜悱离的面部,还是他眼疾手快,用袖子挡了,这才免去毁容的危险。

    睡儿故作惊讶地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让皇上看清楚些自己的杰作,好验证您的猜想,皇上圣明,一定会饶恕奴才的对不对,奴才求皇上原谅。”睡儿说的无辜,心里却乐开了花,让你捉弄我,活该活该。

    夜悱离的脸色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心生压力,睡儿挑了眉,竟不敢直视。

    腹黑皇帝戏睡儿

    夜悱离听了他的话,更是生气得紧,若不饶恕他,便不圣明了笑话,他是堂堂的皇帝,哪里会怕他一个小太监,可是心中却暗暗的想,他说的,似乎有一丝丝的道理。

    “王喜。”夜悱离沉声唤道,王喜忙命人去准备衣裳,自己跪下来领罚。

    睡儿心中也是一颤,她也确实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自己,心里暗怪自己太鲁莽了,要是他不原谅自己,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你最好守着自己的脑袋,朕现在很想把它摘下来。”夜悱离双眼密布着浓浓的怒火,像是恨不得立刻下旨斩了她。

    睡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低垂着头道,“求皇上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饶恕奴才,奴才下次不敢了,再说是皇上亲口答应的让奴才帮着查案,这案子还未了,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啊”

    夜悱离听见他提起朱瑾,面色稍缓,毕竟他也是朱瑾宫里出来的人,若就这么处置了,也着实会伤了她的面子,再说,即便他不这样明面上处置他,想整治他的办法还是有许多,他还算是有趣,折磨着玩玩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弯了唇,对着王喜道,“伺候朕更衣。”

    说完,还似恩赐般的道,“你也去洗把脸,朕要在换好衣服之前看到你,否则你就永远不要出现了。”

    睡儿如被雷劈,惊讶的不能自已,这就原谅他了,还有在他换好衣服之前出来,可皇上只是去内室换个衣服,自己却要回离这重华殿不近的住处洗脸,要是平常的人把脸洗了就好,可是她还需要经过特殊的妆扮才能见人,这可真是难为她了。

    可她也不敢耽搁,尽量争取快些吧,跑回住处的途中撞见了正要外出办事的小玉,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她怎么忘了毓秀宫是宫中离重华殿最近的地方。

    “小玉姐姐,救命啊,求求你帮帮我。”睡儿哀求道,大致的说了一下经过,小玉沉思了会,便带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

    睡儿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洗好了脸,小玉在旁边帮着她把一切都准备好,她才能快速的收拾好,道了谢便头也不回的往重华殿奔去,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到了重华殿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接近虚脱了,心跳快得仿佛随时跳出来了一般,连呼吸都不顺了。

    恰好夜悱离也刚才内室出来,看到她的脚跨在门上的那一刻,似乎是挑了眉,有些惊讶她的速度,眼神相触的那一刻,睡儿只见着他对自己弯唇而笑,那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如染上了泛着幽幽的光,十足的魅惑,她一愣神,脚下迈的步子不够高,便狠狠的栽倒在地上。

    “哈哈。”夜悱离爽朗十足的笑声响起,似乎看着她出丑,是再有趣不过的事情,心情顿时大好。

    睡儿这一跤是摔得头晕眼花,心里的恨意便像是发了酵的泡泡一样,慢慢的升腾,夜悱离,这账要是不跟你算,我就非穿越女

    丑的还真够瘆人的

    入夜时分,夜悱离批着奏折,睡儿依旧在他身侧帮他磨着墨。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您看……”王喜恭敬的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叫他们进来吧。”夜悱离头也没抬,语气沉沉,听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敬事房的公公整齐的排列着,将那些写着妃嫔名字的绿头牌呈着,夜悱离依旧处理着政事,似乎已经将这些人遗忘了。

    睡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刚刚说过的事便忘了,难道是老年痴呆

    “皇上,夜已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这些公公们还在等着皇上的圣裁呢”见那一两个小太监的腿都有些发抖了,睡儿忍不住说道。

    夜悱离总算掀了掀眼皮子,随意的扫了扫,转头对着睡儿道,“小七,你帮着朕随便挑一个吧。”

    那些太监们似乎是有些吃惊,这样的事怎能让一个太监决定呢,别说是他们,睡儿自己都有些吃惊,夜悱离并不是任人随意摆布的人。

    “皇上,这不合适吧。”睡儿堆起笑颜,试图拒绝他。

    “难道朕的话都不听了吗”他扬了扬眉,威严顿生,睡儿哪里敢说个不字呢

    要是照睡儿的想法肯定是让他去朱瑾那儿的,可是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她的名字,想着是不是月事来了,这事她也没好意思问,便也算过去,这后宫里的妃嫔她也不认识几个,恰好看到了烟贵人的牌子,想着总也是个认识的,那就她吧。

    她拿了那个牌子,递与皇帝看是否满意,皇帝连看都未看,便让与了那公公们。

    睡儿见他这般的行为,觉得很是怪异,暗想早知道还不如选个泼辣的,可有的他受了,可是想想,她反正也不认识啊。

    她偷着乐,未曾看见夜悱离嘴角那一抹得意的浅笑,还有王喜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这不过是个开始。

    翌日,夜悱离去上早朝,按理说睡儿也是要跟着陪同的,可王喜让她在门口守着看门,她本就不喜欢朝堂上的气氛,乐得清闲,便也没多想。

    她身体不适,半倚着门神思,特别怀念宫里的那张大床,也不知道绿萝过得怎么样了,果然,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生活着好,这样当差可累坏她了,她习惯了懒散,乍一下这样伺候别人,真真是苦不堪言,可自己答应了绿萝,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懒懒散散间,眼前忽然来了一个人,睡儿立时睁开眼睛,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来人一身橙色宫装,大眼,鹅蛋脸,行走间,颇有几分娇媚的姿色,多半是夜悱离的某位妃嫔。

    周遭的人行礼,睡儿也跟着他们一起行礼,这才知道这是刘贵人,那刘贵人娇声道,“本宫来找皇上,还不快去通传。”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看得人心头生恨,当皇帝的女人就那么了不起吗心中这样想,睡儿却免不得还是笑脸相迎,“回娘娘的话,皇上这会还在早朝。”

    “哟,皇上这什么时候招了这样的人,丑的还真够瘆人的,瑾贵妃掌管后也不好好管管,连这样的人也都敢要,真是丢了我们皇家的颜面。”那刘贵人拿着帕子捂了捂嘴,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鄙夷。

    可怜的连太监都没有一个

    睡儿心头不快,说她丑就算了,还转弯抹角的指责朱瑾,还真是多嘴惹人厌。

    “娘娘说笑了,瑾贵妃执掌后宫,尽职尽责,皇上也是常常称赞的,再者,奴才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皇上还说贵妃娘娘宫中的人,他用着是极为放心的,若娘娘指责奴才的长相,岂不是在指责皇上的眼光”

    睡儿弯了弯唇,面上是得体的微笑,一派的淡然,她说的本来也是实话,夜悱离说她丑就算了,毕竟人家是一国之君,可她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指责她,那她可绝不会心慈手软。

    “你……”那刘贵人捏着帕子指着她,面色极为的不好,像是想将她拆骨入腹一般。

    到底是顾忌着这里是皇上的地方,她也不算笨,没敢太放肆,咬着银牙,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太监。”

    “娘娘过奖,奴才愚笨,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睡儿恭敬的出奇,看着她恨极却只能忍着的模样,心里是开心着的,谁让她惹她的。

    “谁是小七”那刘贵人话锋一转,便又绕到她的身上,睡儿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出名了。

    “给娘娘请安,奴才就是小七,娘娘有何吩咐。”睡儿行了礼,低着头,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这刘贵人非善类,不知道找她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事,就是本宫宫里有些新做的点心,既然皇上还未下朝,你便随我一起去拿吧。”刘贵人收了刚才张扬跋扈的样子,用手理了理自己 发髻,漫不经心的道。

    睡儿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她只是个下人。

    “还不快些跟上,仔细娘娘生气,收拾了你这层不老实的皮。”刘贵人的贴身宫女回过头来骂她,睡儿一脸莫名,但也只能跟了上去,这刘贵人是可怜的连个太监都没有了吗

    到了御花园,那刘贵人却停了下来,睡儿走得急,脚下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一时不防撞上了她,刘贵人夸张的摔倒在地,睡儿睁大了眼,这宫里的女人也太金贵了些。

    “奴才该死,娘娘没事吧。”睡儿故作惊讶的道,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拍开。

    “你想害死本宫吗你这狗奴才。”刘贵人丝毫不留情,出言相骂道。

    “娘娘过虑了,借奴才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有这心思。”睡儿解释道,面上是堆出来的笑容。

    “还敢顶嘴,小兰,给本宫掌嘴,本宫倒是要看看,他这张嘴还能不能那般巧舌如簧,哄了皇上开心。”刘贵人冷笑道。

    那小兰使了个眼色,那些宫人便左右架起睡儿,睡儿挣扎了几下,却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小兰面上无什么表情,扬起的手掌便要落下,睡儿这才感觉到害怕,咬着唇,用尽力气喊道,“小七不曾得罪娘娘,娘娘为何要对小七下此毒手。”

    “小兰,等一下。”那刘贵人抿着唇,走至她的身边,看着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她弯了弯唇,大力的捏起她的下巴道,“怪只怪你多嘴,一个阉人,却还要管着皇上去哪个宫里。”

    睡儿心里一寒,敢情这是为了昨夜帮着夜悱离翻牌子的事儿

    莫名被罚

    睡儿不由心中生寒,她咬着唇道,“娘娘手下留情,这实是皇上国事劳累,奴才是顺着他的心意选了牌子,奴才只是帮着翻了牌子,并未管着皇上去哪个宫里,皇上说要去烟贵人那儿,所以……”

    她只能如是解释,这一切都是皇帝的事儿,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哼,既然要死,便也让你死得明白些,皇上昨夜明明答应去本宫的宫里,可本宫等了半宿,却听见皇上要去烟贵人那儿,你这狗奴才,不止人丑,心也丑陋如蛇蝎,竟然敢左右皇上的意思,今日我便是要打死你,小兰,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烟贵人冷笑,扬手指挥着小兰,小兰微微一点头,便扬起手掌打了下去。

    “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回响在春色满园的御花园,那一巴掌委实拍醒了睡儿,难怪昨日夜悱离那般的反常,她以为他早已忘了那夜泼墨的事情,未曾想他却一直记在心间。

    果然,帝王的心计非同寻常,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奴才,如何斗得过他这样谋算天下的人,是了,那夜他执意让她帮着翻牌子,连王公公都未曾有这殊荣,何况她这个小太监。

    虽然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连恨的权利都没有,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怨恨,他怎能这样待自己呢

    小兰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可手劲却出奇的大,睡儿觉得自己的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用看也知道,定然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她咬着唇,每一巴掌都力道十足,睡儿痛苦不迭,她咬着唇冷笑,她还就不信,她真的敢把她打死,好歹现在大家都知道,她也算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打死她,除非是这刘贵人再也不想要宠爱了。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温柔讶异的女声响起,睡儿脑中一片眩晕,却依稀看见那张单纯柔美的脸。

    “小兰,不要停。”刘贵人指挥着她,自己却迎上去,冷笑道,“这不是烟贵人吗”

    “这奴才犯了什么错,姐姐要在这儿打他。”烟贵人蹙着眉,有些不忍的问道。

    “这是本宫的事情,与你何干。”刘贵人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自从这个女人来了,皇上待她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反而对她宠得不行,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姐姐说的是,但是皇上最是体恤下人,贵妃娘娘亦是,姐姐何不看在他们的面上多多体恤下人,我看这奴才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姐姐就放过吧。”烟贵人小心翼翼的劝道,她知道这宫中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只是单纯的想能求个情。

    可刘贵人怎么会这样轻易的便同意,“妹妹这是偏帮着他了,想来也是,他处处为妹妹打算,连皇上都能劝至你的宫中,妹妹定然是不舍得这样一个好的奴才被本宫处置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