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病夫嫡妻

病夫嫡妻第54部分阅读

    皇帝传诏,一般不会轻易的回朝。

    周炎此话一落,满朝哗然。

    周煜皱了皱眉,对儿子的决定显然很是不满意。他知道,周炎是因为他没有给答案,认定了某些东西。

    龙玹帝的眼神瞬间也变得有些古怪,扫向周煜,“周爱卿,你意下如何”周炎毕竟是周炎唯一的儿子,若是连唯一的儿子也走了,这周府将来由谁来继承

    周煜垂首,冷声道:“一切由皇上按排。”

    对于周炎的决定,周煜也没有法子反驳,而他们父子向来就不亲,很多事又瞒在骨子里,这道隔阂越来越远,本来相安无事,直到周炎问出了那样的话,父子之间的那种情份就完全消失了。

    龙玹帝在两父子之间来回扫视了半响,最后决意道:“继承父业就免除了,周家还需要要你。替父出征一事,准奏”

    周炎虽有些失望,却也冷硬的上前来领命,“臣谢皇上”

    “至于北嵩国,从起兵的那一刻,赫连太子已经失踪了数天,如今我们手上只有一个赫连公主。而由北嵩国的举动来看,并不在乎赫连公主的死活。”皇帝的脸色冷了冷,“北嵩国定然是以赫连公主事为由,我龙玹国迟迟未娶下赫连公主,对于联亲一事也是迟迟未允诺,惹急了北嵩国。”

    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北嵩国不过是将一个公主摆在龙玹国,若是结了亲也就算了,但若像现在这样将公主冷落一边,只怕北嵩国已以这为由攻打他们龙玹国。

    龙玹帝的话刚落,满朝无声。

    龙玹帝这话分明是想要将这祸事丢到相府上去,借此除掉相府,如此一举两得的事,龙玹帝怎么会放过。

    “众爱卿对北嵩国一事,如何看来。”龙玹帝直接将问题丢到众臣的手中,让他们提议见,谁提出来的可以令皇帝满意就采用谁的,而这后果也是非常的严重。得承受得住相府给予的压力,否则一般人不敢提。

    “皇上。”周煜站了出来,朝臣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周爱卿请说。”龙玹帝眯”龙玹帝眯起了眼,幽幽地说。

    周煜说道:“四皇子未娶皇妃,何不将赫连公主送入四皇子府”

    龙玹帝眼珠子一瞪,四皇子更是不可致信地看向周煜,周家一直在支持着他,何故这节骨眼里将这个女人推给他这不是自找庥烦吗

    南宫洛皱眉看着周煜,但对方却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回视他。

    大家都知赫连公主要嫁的人是叶溟,可是现在周煜却让皇帝出尔反尔,这不是让皇帝打自己的脸面吗

    这下,满堂无声,如入无人之境。

    龙玹帝龙颜圣怒,在他死死的压制下,当朝大咳了起来,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多少,如今又被边关告急隐忍大怒,现在周煜竟然公然激怒于龙玹帝,难怪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喘。

    龙玹帝冷笑一声,顺手摔了杯子,怒道,“周煜,你这是让朕难堪……”

    “皇上息怒”众人齐跪。

    “将赫连太子找回,向北嵩递交和书。”龙玹帝似累极了,摆摆手。

    “皇上”众臣不解。

    “赫连太子在龙玹失踪,赫连公主又未能如期举行婚事,北嵩会出兵攻击也是有理,如今能平息此事的,唯有将赫连太子找回来,才能讨回那失地。”龙玹帝到是一点也不急,只要赫连太子的人还在龙玹的境内,他就有办法夺回失去的。

    对于皇帝的这种自信,大伙不敢苟同,却也无言以应,他是皇帝话语权最大,他决定的事谁敢反。

    众卿垂首道:“是。”

    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已过三更,飞雪还在落,南宫洛披着狐裘,站在宫道上,与萧王南宫轶同站一起。

    南宫洛一张清雅的脸美若月光,一身温润的书卷气,彬彬有礼,纯良谦卑。

    南宫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于飞雪中相顾望着,随即各自微笑,“四弟莫太在意周将军所言,父皇不是已否决了周将军所举。”

    静寂的夜,只余两兄弟相望于飞雪中。

    南宫洛看了南宫轶良久,方微笑道:“谢三皇兄关心,皇弟并未在意这些,只是,这赫连公主本就心仪于叶丞相,我可不夺人所好。我如此想,想必父皇也是这般想来。就像小烟华,无论我们怎么急夺,最后得到的,只有叶溟。”

    南宫轶脸色微僵,却仍是在微笑着,未失分寸。

    “三皇兄,你我之间的客套话就不必再多言了,你我都很清楚,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人,尽管这很残忍,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南宫洛抿着笑意,弯腰上了轿,远去。

    南宫轶站在原地,他的咳声空空洞洞地荡在飞雪长街。坐入轿子,他靠在软座上,闭上了眼。

    这些年来,他们都不曾这般将话明言,刚刚南宫洛的话却是一句又一句的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残忍……

    父子兄弟之间的真真假假,皇室子女皆是如此,你试探我,我防备你,父子之间没有亲情,兄弟之间更是冷酷,他们同时伸出了爪牙,举起了屠刀,在暗中残杀着对方,直到最后一个人站着。

    这是一场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角逐争斗,赢了九五之尊,败了魂飞身灭。

    而赢者,只能有一个。

    皇帝大病,赫连太子失踪之日,整个龙玹帝在寻找此人,赫连公主仍然留在相府,却不能再得出府半步。

    南宫洛与南宫斩明争暗斗,柳骅宇天天往着萧王府上跑,柳崭明自那一天后,就没有再回柳王府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柳月清回到柳王府后就已经疯疯癫癫,谁人也认不清,甚至有些时候,只要有不看着,她就开始自残,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溟拖着病体在相府休养,朝野之事,完全不理会,皇帝也病得无力再管他的人,只是暗中盯着相府的人却是一个也没有派出去。

    这一天,柳烟华站在周府的面前,越过众排在周府的众将士,在他们的惊诧之下,收下伞,直接入了周府。

    记忆中,柳烟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周府了,可是在换了灵魂后却是第一次来周府。周府的管家,守门护卫对于她这位夫人十分的忌惮,所以才得以没有通报一声就让人入了府。

    迎面走来的,是一身紫袍与一身银盔甲的两个顶顶大男人。

    周煜站在雪花下,眼看着柳烟华走进院子,而向柳烟华迎面走出来的两人见了她均是一愣,顿下脚步。

    两人同时出声,“小烟华。”

    柳烟华抬眸,盈盈冲着两人一笑,雪花下的女子迷恍了两人的眼。

    仿若那个小烟华又瞬间回到了他们的面前,那个天真可爱,无心计的小烟华。

    “听闻你要出征,我前来送送你。怎么,刘小侯爷也要一道前往吗”对于刘欹湛是否随行,柳烟华有些意外。

    “这是皇上的意思。”如此明言,就已经告诉了她,他刘小侯爷也是随军而去,不过,这一次他只是一个军师。

    柳烟华眼底的眸光笑得更深,“刘欹湛,你终于舍得放开这一场斗急了”

    刘欹湛眯着笑意点点头,“本侯只是希望再回来之时,一切都有所改变,当然,本侯更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柳烟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点头,“会的,等你们回来之时,皇城就该平静了。你们两人的选择是对的。”

    这是他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他们再回来时,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那个时候,或许,她已经与叶溟早已经奔向另一个桃花源,去过他们想要的平静生活,抛开这里的一切,在那里,只有他们彼此,再也没有认识他们的人,更没有什么朝堂,深宅,勾心斗角存在。

    柳烟华勾唇,静望着两人不发一言。

    “你……”周炎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种直觉太过强烈了,有种她就要远离他们而去的感觉。

    柳烟华接口,“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不要多想。祝你们一切顺利,活着。”

    两人愣怔,三人对视半响,微笑,两个男人点了点头。

    柳烟华道:“我甩了那些人前来与你们道别,幸而赶得急来见你们一面,现在他们找我也找得急了,我该回了。你们,多保重。”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转身离去,那道纤瘦的背影越拉越长。

    还是没有说出来,没有说出那些敏感的话。

    她只是凭着柳烟华的记忆,再来看看这两个人。

    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人的选择都是对的。

    柳烟华出了将军府,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马车,这个时候路上行人特别多,所以这一辆马车半点不扎眼,很是平实。

    然,雪下,马车窒子被掀开一边,露出一张干净温雅的俊脸,冲着她微微一笑,柳烟华撑着伞站在行人中央,也冲着马车上的人微微一笑。

    待马车行驶到柳烟华的面前,停下,男人一身白衣,今日的柳烟华就如那天夜里所着的一般,淡青色衣裳外加一件大雪祅。

    “上来。”

    碎玉冰般的声音穿透过空气,传达到柳烟华的耳膜里。

    柳烟华侧过伞,歪着头对着上边的人笑了半响,“怎么,你终于肯是出现了”

    男人温雅的脸颊上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道:“烟华,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柳烟华却是不为所动,等了半响,道:“其实我不并想与你有任何牵扯,真想你们永远都没有出现过。”

    月牙白男子微微一笑,耐心地看着她的脸,发自内心的苦味散来,靠着车缘,仰着头,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龙玹国的雪花很美,不过,烟华你却比这雪要美得多。”

    柳烟华冷笑了一声,“怎么,你何时也学会这般甜言蜜语了”

    男子歪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深情,但,眼前的人已经名花有主,若是他早一步来,或许这一切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吧。

    “这不是甜言蜜语,烟华,那一年,我该主动一些的,若将时将你带回去,你后来也不会遇上那些事了。我们之间也不会是这样的相遇,既然有人引我来,我就该是想到,是你的,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想杀了你,误会你……”男人说不下去了,因为柳烟华已经收下了伞,跨上了她的马车。

    让开一侧,让柳烟华入车内。

    “走吧。”柳烟华入内,坐定,闭眼吩咐了一句。

    男人无言一笑,抬手,马夫驾着马车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他们的谈话就在马车里,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适合他们。

    “我已经通知取消了这个计划,为什么你还要派兵”柳烟华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对方。

    男子一脸无奈,抚了抚额,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才说道:“为了叶溟,所以你打算放弃了报仇的机会”

    柳烟华倏地抬头,冷冷睇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不报仇了,但是,我并不赞成现在这个计划了,我后悔了。”而且这个计划也不是她定的,现在不过是纠正过来罢了,她不想因为柳烟华一时的愤怒而牵累到天下。

    天下大乱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她要纠正这个错误。

    报仇只要找到真正的仇家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是国家的人,对于民的死活很是在意,或许,这就是她与真正的柳烟华不同之处。

    以前的柳烟华被仇恨充满了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满脑子里只有仇恨,只想让所有人偿到与她同样的仇恨。

    月牙白男子侧过身去,靠着马车,默然看着她。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话,马上退兵。”她现在只想快些解决这里的事,她不想因为一场战事而影响到她新的计划。

    月牙白男子仍然用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柳烟华不放,似乎要从里到外将柳烟华看得个透彻。

    柳烟华很不喜欢男人看自己的神态。

    “你这是在命令我”

    柳烟华回视他,淡定地道:“是。”

    “若是姑姑,必然不会像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这些东西,烟华,跟表哥回去吧,这里不该是你呆的地方。”男人的声音温柔,眼神详和。

    柳烟华则是笑了笑,“你的那个妹妹和我抢夫君,你又该如何处理赫连熵,我真不希望我与你有任何的关系。”

    靠坐在柳烟华对面的,赫然就是失踪几日的赫连太子。

    赫连熵勾唇一笑,“她不过是一个胡闹的公主罢了,父皇宠爱她,我可不。到是表妹你,才是表哥真正关心的。你杀了她,表哥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了这话,柳烟华狠狠的蹙眉,冷哼了一声,“皇室的人果真是无情,说杀就杀。那可就杀。那可是你的妹妹。”

    赫连熵却摇摇头,“不不不,那是我同父异母其中之一的妹妹罢了。而你不同,你是姑姑唯一的女儿。”

    “你之前要杀你的表弟又是什么意思”柳烟华还是忘不了这事。

    赫连熵道:“我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罢了,那知,他当真有骨气,最后还不是被你刺伤了好几回表哥我大方没有追究,如何,还记恨着表哥呢”

    “嘴巴放干净些,我与你无半点关系,说,你是收还是不收”若不是因为前柳烟华造成的后果,她也不会上了他的马车。

    柳烟华想想,这一切从头到尾都不是什么误会,而是赫连熵的试探。从秋水楼的那一箭,就是明显的挑衅,让她现身。

    而赫连熵却不知,柳烟华会被换了灵魂,连这些事都不记得了。偷军机图的事,也是由柳烟华指引的,只是后来,柳烟华没有再进一步的指引,赫连熵才怀疑了起来,一时间的大意又让叶溟插了一手。

    这段日子连连试探,柳烟华就好像是不认得他一般,与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直到今日柳烟华记起了全部,才知道,赫连熵是她引入龙玹国的。

    而她的计划就是让龙玹国彻底的灭亡,这样的报复心理,那该是多么的变态。

    赫连熵看着柳烟华很久后,才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这个表妹,他怎么也不能再带回北嵩国了。

    柳烟华的娘亲原地北嵩国出走的长公主,投身于江湖,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来到了龙玹国,上一辈子的事,大慨也只有他们知道吧,而那些知道的人,早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今天,带着你的公主马上离开龙玹国,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实话告诉你,我忍那个女人很久了。”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柳烟华更是有待无恐了。

    赫连熵深叹了一口气,“我会照做的。”谁叫父皇这么疼自己的妹妹,不管是柳烟华提出什么要求都要照办。

    也许,这也是因为柳烟华长得太像他的姑姑了,为了弥补当年对姑姑的亏欠,父皇是下定了决心要尽自己所能助她,就连他这个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至于赫连悦想争柳烟华夫君一事,那怕是柳烟华一剑杀了赫连悦,父皇那也不会吭一声吧。

    赫连熵无声长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我不想娘的身份被我们三人以外的人知道,包括叶溟。”而柳骅宇那边,现在他在这里过得很好,不管如何,他都是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了。

    北嵩国的皇帝,赫连熵与她知道外,只怕这个世上,再也无人知道柳王妃真正的来历了。

    赫连熵又是长长一声叹,“烟华,父皇很想见见你的,有空,带着叶溟到北嵩同一趟。我想,父皇会很高兴见到你。”

    柳烟华跨出马车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头看他一眼,点头,“会的,这件事过后,我会去北嵩国看看的。”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了。

    得到柳烟华的承诺后,赫连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柳烟华跳下了马车,往着人群里一挤,开伞,缓步走在雪幕之下。掀着帘子,一头的墨发半挂在马车外,风雪呜呜吹来,将他的发吹得舞了起来。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的没入不见,赫连熵收回视线,放下帘子,沉声吩咐,“走吧。”

    驾车的人点点头,“是。”

    马车再一次消失在大街之上,然,他们却是没有看到,在另一边弯口处,人来人往里,另一辆马车里探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眼神深深地看着刚刚的一幕。

    “大人”络欢担忧地唤了一声。

    “咳咳……”叶溟急急地咳了起来,无气力地抬抬首,“回吧。”

    络欢一愣,刚刚明明是看到自家夫人从那辆马里跳下来的,大人就这么放过去了而且脸上也无任何的异常。

    这样的叶溟反而更让人担忧,不禁多唤了一句,“大人您没事吧”络欢这是不放心。

    叶溟捂住唇,急咳了起来,连摇头摆手的气力也没有了。

    络欢一惊,顾不得再问,将马车往回驶去。

    柳烟华回到府中,仍然与平常一般无异。而赫连熵当真是说到做到,当天就传来了退兵还地的消息,更是要将赫连悦接回北嵩。

    赫连悦闹得厉害,当夜,就怒发冲冠的跑到碎玉轩。

    当时,柳烟华正伺候着叶溟泡脚,突然赫连悦人就闯了进来,别人拦也拦不住。

    “柳烟华,是不是又是你的搞的鬼。否则好端端的,父皇怎么会让本公主归国,甚至是不准本公主嫁给叶溟,说,是不是你做的。”赫连公主一进门,根本就不在意叶溟是否在场了,拿了东西就直接砸,发起了大公主的脾气。

    叶溟蹙眉,正待令人将这个女人拖下去时,旁边的柳烟华就腾地起了身,逼近赫连悦,“别给了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了染缸来了,赫连悦你也是见识到了柳月清的下场了,你想嫁给叶溟,就该做好变成那样的准备。”

    现在,叶溟只能有她。

    赫连悦脸色刹白,怒指柳烟华,“你,你敢。”

    柳烟华眯着眼,阴森森地瞪着她,“我不只是敢,还做了。”

    赫连悦没想到之前还不敢对她如何的柳烟如何的柳烟华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当真是气得怒火攻心。

    “柳烟华,本公主千金玉叶,岂是你能……”

    “赫连公主,我可以一忍再忍,若是再来打忧我们的生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叶溟只能是我柳烟华的,就因为你是公主,就活该顺着你”有些话,儿时她也说过给赫连悦听。

    当时的柳烟华比赫连悦更加的嚣张,更加的霸道,完全不顾场合的,将赫连悦欺负得爬不起来,一身狼狈,最后差一点送了命。

    可是这一些,北嵩半点没有追究的意思。

    当初的柳烟华有这么多背后的大台撑着,什么事都敢想敢做,所以才会造就了那种报复的心理。

    “你,你,你……贱人,你找死。”赫连悦气得一扬手,掴了下来。

    柳烟华飞快地扣住她的手,赫连悦气不过,又扬起了另一只手,柳烟华将她的两手折到身后,一用力,弄得赫连悦痛得哇哇大叫。

    “公主,快放开我家公主……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碰我家公主……公主……”章嬷嬷带着几个宫女一并冲向了柳烟华。

    后头的绿柳与绿珠手疾眼快地将她们通通挡下来,三两下就将人制住在手里。

    “贱人,放手,敢动本公主,本公主让你不得好死……啊……”赫连悦话还没有说话,柳烟华已经抬脚将踏上她的腰身,只听得两声咔嚓的骨头断裂声,再夹着两声惨叫,然后就彻底没了声音。

    “公主”

    “既然她这么喜欢用手打人,我就让她以后连手都抬不起来。还不快将你们的公主抬走,滚。碍着了碎玉轩的清静。”柳烟华不过短短的一瞬间,仿若是变了一个人般,全身戾气暴涨。

    绿柳等人将那几个宫女放开,让他们将人抬走,赫连熵派在赫连悦身边的人早就撤走了,这会儿只能苦了他们这一帮奴才了。

    待那些人连滚带爬的将碎了两手的赫连悦抬走后,屋中静得出奇,众伙大气都不敢出。

    柳烟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烦闷,用力挥挥手,“都出去吧。”

    “是。”

    柳烟华闷闷地回到叶溟的对面坐下,弯下腰,闷闷地替他洗着脚,“水凉了,我去加些热水。”

    柳烟华低着头起身,正待转身离开,被一只手紧紧扣住,又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很沉很沉。

    “你看到了。”柳烟华闭着眼,颤着声道:“我知道你看到了,叶溟,你想问什么就问,憋在心里,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相处,让她很不安,觉得很压抑。叶溟什么事都宽容她,什么都依她,无论她做了什么事,从来都不过问,即使心中有怀疑,他也不问不查,有些时候,柳烟华真怀疑他是否真的在乎她

    若如不是,为何对她的事总是能置之不理

    又是一声长叹,“烟华,为夫说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们彼此都守着一个秘密,到了能说时,我们再彼此倾诉可好,现在,你也该好好的歇一下。”说完,又是一通咳嗽声。

    握着柳烟华的手因为咳嗽也颤抖得厉害,柳烟华心中一纠疼,回过身去,弯下腰将他的双腿捧起细细的擦拭上边的水。

    叶溟咳嗽一停,爱怜地伸手抚着她的头。

    叶溟突然抬起了头来,望着窗外的纷雪,喃喃地道:“今夜该是动手的好时机了。”

    柳烟华听到这句话,蓦然抬起头来。

    想要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追问。

    不管叶溟想要做什么,她都不管了,只想着快些解决眼前的事,好去做他们想做的事。

    “今日可是去送了他们二人”叶溟回了床上,温柔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柳烟华的身,“放下吧,这些重活不是你这个有身孕的人做的。”见她想要提水出去倒,叶溟拉过她的手,苍白着脸,无力地说着话。

    柳烟华点点头,顺着他的动作靠坐在床边。

    “嗯。他们走了……我想去见见他们最后一面。”直觉上,这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叶溟抿着唇,眼神温柔似水,细细地抚着她的发丝,微笑道:“真是傻瓜,有时候,不见反而会更好,你如此在意他们,为夫醋。”

    他说这句话时,半点脸红都没有。

    柳烟华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以朋友的方式匆匆见了一面罢了,别往别的地方想。”

    叶溟眯着笑脸,低着唇,吻啃上她的脸颊。

    “为夫很高兴本想今夜与娘子共度良宵,只可惜,天不时我……”今夜会出事。

    柳烟华听了,脸一红,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胱,“忘了我是个孕妇”

    “哪有孕妇老是做那种危险的事以后扫除障碍的事,就交给为夫来做就可,但刚刚看着烟华为为夫醋的样子,甚是可爱”

    柳烟华嘴角抽了抽,嗔怪瞪他一眼。

    “莫胡说。”

    “夫人在为夫的心里才是这天底下最美的美人儿”叶溟的唇来到她的嘴边,边啃连说着情话。

    柳烟华没躲,吃吃地笑了出来。

    那一夜。

    发生了一件大事。

    叶溟刚睡下不久,就已听到了萧王的急传。

    叶溟起身急急穿了衣,随着萧王的人入了皇宫。

    柳烟华不放心,连氏更是不放心,在赫放心,在赫连悦被接走后,叶溟就被急急传唤入宫,可见得宫中早已生变。

    叶溟刚踏出府门,柳烟华就已经找到了连氏,两人没有任何的言语,直接出了府门,去追叶溟去了。

    不想刚踏出府门,就看到了一顶轿子落下,周氏就这样出现在连氏的面前。

    “连静俞,我是来找你的。”

    连氏脸色一黑,皱眉挥手,“我不想看到你。”说着,错身就向另一边的马车走去,柳烟华扶着连氏上马车,将身后的周氏抛下。

    周氏捏着拳,恨声道:“我随你入宫。”

    说完就回到自己的轿子里,吩咐一声就跟上了柳烟华她们。

    柳烟华坐在马车内,眼神带着几分古怪地瞅着连氏。

    连氏苍白着唇,死死地闭着眼,半句话也不放,也没有阻止周氏的跟同。

    今夜突生大事,平常时不能聚在一起的人,现在倒是同行了。

    叶溟上了萧王的马车后,就知事有蹊跷,却也气神闲的闭着眼神,旁边的黑衣青年与络欢早已经觉得不妥,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四下防守着。

    “砰”

    叶溟在马车被震碎之前,人已经飘飘然落地,捂唇咳出。

    数名属下急向着叶溟这边靠拢过来,防备地看着对方的人,不是萧王的人,是南宫洛的人。

    “姐夫,让我来,你先入宫。宫中聚变,四皇子举兵叛变。”倏地,从旁边闪过一道身影,正是柳骅宇本来。

    叶溟脸色苍白地咳了几声,点点头,将所有人都留下来,只有络欢和黑衣青年紧身跟着向宫中走去。

    “柳骅宇莫多管闲事,我之前处处忍让你,没要了你的命已是仁尽义尽了,这一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率先走出来,将脸上的面巾拉了下来,正是失踪多日的柳崭明。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按排着一切,跟着南宫洛。

    今夜的出其不意,还真叫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

    雪贵妃在后宫拢络各路人马,为自己的儿子将来打算,也不知是什么事暴露出来,逼得雪贵妃母子俩不得不提前行动,逼宫。

    柳骅宇冷冷一笑,“将原话送回给你。”不多啰嗦,手一扬,暗中蓦地涌出大量的黑衣人,来去无影,他们每个人身上的黑衣人的衣肩上都绣着一种古怪的花纹,但凡是见到这种花纹的人都会色变。

    “鬼域”柳崭明立马道出了一个词来。

    柳骅宇咧嘴一笑,十四岁的少年,身形一下子变得那样的高大修长。

    “杀无赦。”

    没有多余的回话,“鬼域”已经如鬼影那般行动了起来,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达到的。

    正是如此,他们才被称之为“鬼域。”

    但凡见过他们的人,已经下了地狱,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片静夜里响彻,今夜的雪下得特别大,却不能洗清血腥的流淌。

    当柳烟华他们赶快上时,在雪地里看到的,全是血,尸体,而那些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氏看着其中一人,不禁惊呼了一声,跳下了马车,冲着那个还能勉强站起来的人跑过去。

    连氏与柳烟华的马车自自也跟着停了下来,连氏掀帘跟着下马车,远远的站在周氏的后头,默然看着一地尸体。

    雪慢慢的覆盖着血,冰冻着他们的尸体。

    柳烟华靠在马车边,看不到连氏的表情,却能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浓浓悲伤,仿佛透过了周氏看到了什么。

    “明儿,明儿……”

    周氏的声音被风雪吹散,大哭声中,隐隐约约的听到周氏大哭大喊着,可是就是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柳烟华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明儿”时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再看看就近的那些侍卫的剑伤,隐约间又想到了那个夜里所看到的尸体。

    不管是谁,这些都与叶溟脱不了干系,刚刚叶溟就是经过了此地,而那辆被碎掉的马车正是叶溟所坐过的。

    柳烟华没有同情周氏,女儿和儿子的死……已经让周氏陷入了绝望,待周氏一身是血回来时,表情已经木然。

    柳烟华看到连氏皱着眉想要伸手出去扶周氏,但周氏却直直地错过了连氏的身,冷静无比地道了一句,“走吧。”

    连氏最终还是没有拉住周氏,返回了马车里时已是一身冰雪。

    柳烟华在马车里生了火炉,化去连氏身上的冰冻。

    从连氏身上,柳烟华看到了浓浓的疲倦。

    “走吧。”无力地挥挥手。

    他们老一辈子的恩怨太过复杂,柳烟华不想问,更不想知道得太多。

    南宫洛带兵将整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还备好了弓箭炸药,看来是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此时的皇宫,只能进不能出。

    所以,叶溟并没有被受到任何的阻挠。

    皇宫一片内乱,僵持着。

    当时,龙玹帝知道雪贵妃在他的食里下慢性毒时,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气冲冲直闯进雪贵妃的雪夗殿,不劳任何人的通报,就一脚踹开了雪夗殿的宫门

    宫女仓惶地跪地叩首,雪贵妃却是盛装打扮正端坐在灯下,见龙玹帝闯进来,她雍容不迫地站起来,未看龙玹帝,只挥手让跪地的宫女们退下去。

    雪贵妃  雪贵妃看着那掩好的门,礼也不行,只笑盈盈地看着龙玹帝,柔声道,“皇上,您老是动怒可不好这气血一上来,可就没得救了”

    龙玹帝被她的艳光晃了眼,惊怔之下,才捂住那闷痛的脑口,身子一个趔趄,单手扶过旁边的桌几,大吐了一口气血,赤红着眼瞪视雪贵妃那张艳光闪闪的笑脸。

    笑容又如牡丹花开般浮现在雪贵妃的脸上,她穿了身玫红的绣袍,远山眉,点绛唇,高高绾起的鬓发,戴着玉凤金步摇,整个人不笑尚艳光四射,此时一笑,更是明丽不可方物。

    看着龙玹帝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处,她若无其事地笑得更欢愉。

    淡淡地扫了地上一滩红血两眼,佯装惊叫道,“哎呦,皇上,您怎么吐血了这吐多了,别又像叶丞相那般生不如死,最后又活不过多日……”

    龙玹帝狠狠一巴掌打过去,气得直哆嗦的指着她,怒道,“贱人,朕待你不薄,竟敢忤逆朕,对朕下毒,好狠的心,朕,朕废了你”

    雪贵妃嫣然一笑,走到龙玹帝的面前,一手抓住龙玹帝的手,猛地一挣便将龙玹帝甩了一个趔趄,回头冷笑道,“皇上可曾真的疼爱过臣妾吗在皇上的眼里,臣妾不过是一个代替品罢了,人人都看得出,臣妾多像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贱人,群臣不敢当着面说,可是你知道,臣妾有多么的痛恨自己像你心中的那个人吗你一点也不知道,你是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你却将臣妾比作是她,哈哈哈……如今你得了报应了。”

    雪贵妃猖狂地大笑了起来。

    “你不是很疼爱洛儿吗如今我不过是让你快些休息,好让洛儿快一步坐上他该坐的位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了你这个碍眼的皇帝,让我的好洛儿早一步登位,皇上,你高兴吗我们的洛儿就要做天下的帝王了”雪贵妃笑了笑,“看,皇上都高兴坏了吧连话都说不出了呢。”

    龙玹帝突然觉得恐惧,颤抖手指指着她道,“朕,朕错看了你你才是后宫最阴险最可怕的女人”

    雪贵妃仰唇荡起浅浅的笑靥,直视着武和帝道,“是,如果我不是最阴险最可怕,只凭着那装出来的温良恭谦,我早就尸骨无存了还能在这么些年独霸后宫我唯一和那些蠢女人不同的,便是不争你的宠,我不想独占你这一个男人,是因为我从来,从来就没有爱上过你”

    龙玹帝骇然倒退,跌坐在地上,瞠目道,“你,你……”

    雪贵妃仰面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乐不可支。

    她一边笑,一边拄着桌子看向龙玹帝道,“你这样的男人,怎么配得到我的爱,我不爱你。现在我不过是为了洛儿做该做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你这个毒妇……”龙玹帝已经气得大喘着气,跌坐在一边,脸色刹白。

    雪贵妃却哼哧一声,“毒妇皇上,臣妾若不毒,何来的安宁如何得到您的宠爱如何为洛儿争取皇位”

    “从头到尾你只当臣妾是替身,是那个贱女人的替身,多让我恶心。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你这个昏君弄死,现在,皇上,有了洛儿,你该安心的去了。”雪贵妃突然挨近了龙玹帝,玉手指着外边的,阴声说道,“听,我的好洛儿正清理着你的儿女们呢,血脉太多,也多碍事,当初,皇上您也不是这么干的吗臣妾可都是从您身上学来的呢,皇上不夸臣妾聪慧吗”

    外头,果然是一片片地惨叫声,还有求饶声。

    龙玹帝多的是女儿,儿子,这一个个的杀掉,那该是如何的血染皇宫啊。

    龙玹帝惨然变色,急怒攻心之下,手足开始抽搐。雪贵妃知道是药性发作了,她冷冷一声笑,将龙玹帝弃之一旁。

    南宫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一地的尸体,全是他们往日的兄弟姐妹,南宫洛竟然下得去手。

    “四弟,你怎么能……”南宫轶一进宫门,就已经被包围住,有人传了信,让他火速br /&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