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青莲劫

青莲劫_分节阅读_4

    语毕将清辉揉进怀里,凶狠如要将他吞入腹中。

    清辉疼得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此情此景和徐宁的强迫如出一辙,清辉几次恶心欲呕。他最终强忍着,颤颤巍巍伸出手抱住吴王,安抚地吻他的嘴角。

    “别生气了,”清辉断续地说着,“别生气……是我的错……与帛……”

    清辉头脑一片迷乱,许久吴王推开他作势要走,清辉赶紧勾住他的脖子,“等等,你听我……”

    吴王甩开他,冷笑,“福晋要醒了,有什么隐情,下次听你讲。”

    清辉脸色青白。吴王余光瞄到桌上的水盆,试了试已经凉了,便端过来兜头淋了清辉一身,清辉一个激灵,缩成一团。身上是被吴王掐的咬的痕迹,盖住了之前的,显得斑驳可怜。

    王爷就着湿漉漉的帕子擦了擦下身,然后穿好衣裳。

    “继续在府里伺候,只是容不得你再像以前无法无天了。”

    ☆、第 6 章

    吴酒:“……”

    小刀:“……”

    吴酒:“……”

    吴酒:“不行我得去看看!狗王爷跟吃了炮仗一样,指不定公子要遭什么罪,你们俩坐得住,我不行!”

    吴茶还没来的得及动作,小刀一把抓住他,“不行,王爷的吩咐,我不能让你们靠近这棵腊梅以内。”

    吴酒怒道,“你除了听他的话你还会什么?公子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啊?你背上长疮狗王爷知道吗?要不要我告诉狗王爷你那几本兵书是怎么背下来的?还有他哥送给他的砚台怎么就成了公子摔断了的……”

    小刀的脸色姹紫嫣红。

    吴茶眉宇间也带上优色,“小刀,王爷最近确实有点……反常。他与公子以前交好时,我们退避自然是在理。如今……我也有些担心公子,他身上原本就带了伤,晌午才进了一碗米粥……不如我们去看看,如果王爷真的一时冲动,你我去求求他,好歹能帮上些忙。”

    小刀抿了抿嘴,缓缓摇头,“不行,王爷的吩咐是,但凡他来碧波院……嗯,找辉哥,我就得守着你俩不打扰他们。”

    “……你这个狗腿子!”吴酒咬牙切齿地扑上去抱住小刀,“吴茶你快去救公子!我稳住他……”

    吴茶呛了一下,小刀面无表情的抬肩抖腿,吴酒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连抽冷气。

    “我本来就是王爷养的狗,”小刀闷闷地,有些沮丧,又道,“他不会真的伤了辉哥的……”

    说完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又道,“王爷不会的。”

    三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忽然小刀站起来,松开了踩着吴酒的力道,跟吴茶点了点头。

    是吴王出来了。

    他依旧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冷冷看过来的样子让吴酒都不由瑟缩了一下没敢说话。

    吴王和小刀一走,吴茶吴酒忙往里去照顾清辉。

    “我……他大爷!”吴酒登时喊了出来。

    床上清辉湿淋淋地蜷缩着,身上刚处理的伤痕淤青更肿了。被褥乱作一团,沾着斑驳脏污的血迹。

    “……去打热水!”吴茶重重推了吴酒一把,“把药也拿来!”

    小刀没多久进了院子,在里屋扣了扣门,局促僵硬地站在门口说,“我来看看辉哥。”

    吴酒一见他就气得眉毛也竖起来了,一盆水用力贯在桌上,“王爷不要你看大门啦?你这就想起我们公子?托你的福,王爷确实没要公子的命,这还剩口气呢,你来看看?”

    方才吴王神色无异且衣冠整洁,小刀原本放下心来,这才抽空回来探望,却不料清辉此时已经昏厥过去,发起了烧。

    他看着吴酒脸上刀一样的眉毛,心生退意。

    吴酒又端起水盆,打算琳小刀一身,却听吴茶道,“小刀去看看后院儿药好了没。吴酒快去换水!”

    小刀连忙“诶”了一声,轻车熟路往厨房走了。

    吴酒怒得红了眼睛,“你还让他进来干嘛?他就是个白眼儿狼,狗王爷的看家狗!”

    语毕被吴茶“啪”地扇了一记脑门儿,吴茶正色地说道:“以前仗着王爷对公子的恩宠,你沾着光可以没规矩。这以后……怕是要变天了,你还嫌公子麻烦不够的话,你就继续口无遮拦吧。”

    他这番话清辉一个字也没听到,他蜷在床上,偶尔咳嗽两声。

    吴茶吴酒二人幼时承清辉的恩德,自愿跟着清辉住进王府,自此改名做了仆役,王府却没有他俩的卖身契。

    往日里清辉与吴王虽然并不刻意遮掩,但毕竟这层关系并非常俗,因此清辉坚持只留了吴茶吴酒两人照顾。那时院子里三不五时的总有赏赐,饭食也是杂役亲自送来,倒并不冷清。如今境况突变,他们三人还尚未回过神,府里的风气就早一步转的清清楚楚,仿佛已将这个本来就偏僻的小院隔离在外了。

    过了半月,再上门来的是一直养在内院的清锋。

    清锋只七八岁光景,扎两个牛角小辫儿,衣裳鲜丽,人也精神,蹦蹦哒哒地跟着小刀来,远远地叫着哥哥。

    清辉不知道是不是吴王的恶意,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挂着,反而把他弟弟送过来了。他吩咐吴茶吴酒为他着好衣裳,在榻上勉强撑起身子。

    清锋走近果然又要抱要亲,吴茶拎着他凑近清辉,让他凌空抱了抱,又在清辉脸上亲了亲,清锋有点委屈,“哥哥你怎么不疼清锋了。”

    清辉笑“你没有以前可爱了,现在胖得像个小绣球。”说罢心中稍稍放心,看来吴与帛尚且什么也没告诉清锋。

    于是和清锋论起来绣球的功用。

    “哥哥躺在床上。”清锋有点乏了,抱怨,“哥不陪锋儿玩儿。”

    “平日里锋儿都玩儿些什么?”

    “唔……与帛哥哥给锋儿请了先生,没有课业时会陪锋儿下棋,还有骑马。”

    “锋儿乖。哥哥累了,你改天再来。”清辉脸色有些苍白,勉力笑道。

    “唔……好,锋儿再亲亲哥哥,快点好起来!”

    小孩儿柔软的嘴唇在额角狰狞的伤口轻轻接触,痒痒的,挺暖。

    吴茶赶紧带锋儿出了屋,吴酒进门伺候,见清辉额头虚汗,喘息急促,坐卧不稳,知是高烧未退,却听清辉笑道,“吴酒,这是到底怎么回事。我像做了一场噩梦。”

    吴酒知道自己嘴笨,只能说,“公子,吴茶吴酒拿命陪着你,你别怕。”

    清辉失笑,他看着自己的手腕,纤细的腕子上是一圈淤青未退的牙印。

    ☆、第 7 章

    清辉又休养了十余日,他刚可下地时,听说福晋的身子也大好了。

    吴茶吴酒侍立一旁,清辉神色冷淡地换上了吴王送来的艳丽衣衫,转首问他二人,“可像天仙楼的花魁?”

    吴酒叫了一声公子,“咱们不去了,不受这鸟气!”

    清辉却在看自己的一双手。遇刺之夜,就是这双手,鬼使神差地把吴王往刀尖推过去。

    清辉叹息着,也不再言语,就随侍者去了。

    侍者直接引清辉到吴王帐外,回禀吴王一声便躬身离开了。

    吴王身形健朗,眉目深邃有神,鼻挺唇薄,浅笑时嘴边有一只梨涡,清辉能看到满满的温柔。此时他躺在榻上,神色疏离,显出一股威严和冷漠。

    “你这样打扮,倒是一别有一番风韵。来,”他一指床边物事,“看看本王今日为你准备的什么。”

    清辉闻言望去,一瞬间有些伤心。他摸了摸桌上的绳索蜡烛,指尖颤抖,难看的笑了笑,“都是没见过的。”

    吴王点头,笑容是刻意的开怀,“特意为你找来的,鬼医说你性子冷。喜欢花样。”

    清辉心里像被扯了一下,“……是吗。”

    吴王并不着急,他把清辉拉扯入怀,抚摸着他的脸颊,冷笑,“本王记得,六七年前,本王曾送你一只玉簪。那时错买成了女子的样式,清辉,你怎么说的?”

    手指游走着,避不开地碰到了额角浅红色的伤疤。吴王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用力揉搓那一块皮肉,忽然反手一记耳光,鼻血蜿蜒而下。

    清辉闭目忍痛,并不伸手擦拭。

    “你跟本王大发脾气。本王在你房外吹了两晚的风,你才面色稍霁。”

    “你还记得吗?”

    吴王说着,嘲讽地看着清辉。清辉睁眼,正好撞进他的视线,再低头看自己一身妇人的华贵锦袍,一时间只求一死一般的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