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岁岁年年念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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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皖闻言,心下一暖,握着他的手不由一紧,沉默良久,他恍然轻声道:“夫子,你真好。”

    此话说得虽轻,可也落入了卿安耳中,他虽沉默不语,可心下早已作了回答。

    昔年那段孤寂冷淡的时光里,虽有山水作伴,绿竹可赏,但,到底还是入了心的寂寞,一局棋盘,独他一人下,一盏清茶,独他一人品,还好自那狼来后,不再觉时光孤寂,春去秋来,岁月荏苒,纵使百年,那狼仍旧陪伴于旁,又如何不想回之一句:有你在,亦是安好。

    二人回至乐府后,柳夫人便忙将乐皖扯至身旁,问了许多话来,卿安就坐在一旁,端起茶盏时而细品一番,只是他平日里与水年并无说上几句,今日那小丫头竟是与自己聊了起来。

    闲扯几句后,便又沉默下来,片刻,水年端起茶壶为卿安斟满了茶后,忽的笑道:“夫子,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你不带面纱……”说着,目光落到他脸上的那道疤上,“夫子,这疤……”她好奇问道。

    “儿时调皮,玩闹时被热水烫伤了罢。”他淡然答道。其实这疤如何来的,他自个儿也不清楚,曾也问过星君,那星君也答得模糊,只当他也不知罢了。

    “抱歉……”

    “为何要抱歉?”卿安挑眉问道。

    水年闻言,而后低首,听夫子那般语气,似是生气了,可那话也已问出,早知道就不问了……此时她悔得想要咬舌,只是在悄然抬眸间,却见那人笑意盈盈,并无愠意。

    “无妨,问便问了罢,我不会与你生气的。”语罢,端起茶盏,而后抿了一口。

    她本以为如夫子那般之人,定然是清冷淡漠得很,不料竟会是如此温暖。

    然后,水年朝他莞尔一笑,“多谢夫子。”语罢,又端起茶壶为他斟了一盏茶,随之便与卿安闲聊了起来。

    二人聊得正欢时,却闻“咣当”一声,惊得二人沉默下来,一同往柳夫人与乐皖方向看去,原是乐皖将?系囊恢槐?铀に榱恕?br /≈

    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却见乐皖冷哼一声,随后满脸愠意甩袖而离。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等他已离片刻,卿安与水年才回过神来,目光自那地碎片转至柳夫人,平日里柳夫人待人一向温柔,对乐皖亦是心疼得很,如今他这一发怒,柳夫人心里也自是难过得很,只坐在那红木椅上,沉默不语着,须臾,眼圈渐渐泛红,眸中泪光闪闪。

    水年一见柳夫人哭了,连忙上前对她一番安慰,卿安也至柳夫人眼前,正想要说些什么时,柳夫人恍然轻轻一叹,便要水年扶她回房了。

    卿安愣了愣,赶忙作揖与柳夫人告辞,奈何她连回首答应也不愿,直至与水年渐行渐远了,他才步出厅堂外,去找乐皖了。

    时值春时,庭院花正盛,雀歇枝头吟,蝶绕百花飞,愈行深处,但见有公子坐于杏花下,双眸微闭似在小歇。卿安悄然坐于他的身旁,转眸盯着他的脸许久,而后微微一笑,执起他的手便与之十指紧扣,一时间只觉岁月静好。

    不多时,乐皖缓缓睁眼,却发觉卿安一直坐于自己的身旁。

    “方才为何如此生气?”卿安捏了捏他的手问道。

    “娘要我与别的女子成亲……”

    卿安闻言,而后一愣,“那……”自己怎的没想明白呢,如今乐皖已不是从前的狼妖了啊……

    “我自不会答应她的。”乐皖瞅了他一眼,瞧他满脸不安,不由笑着续道,“夫子,你在害怕么?”

    卿安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依旧。

    “莫怕。”乐皖一笑,然后以额贴上了他的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末了,又见那人垂下眸来,不愿与自己对视,他心知那人是觉不好意思了,他倒也不再出言捉弄,只抬手轻轻捏了捏卿安的耳垂,又伸至他的后颈捏了一下。自见到这人后,方才的愠意不知何时渐渐消散无了,余下的唯有淡淡的欣喜。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斜日下,杏花飞,不觉一日时光已过半。

    乐皖起身,随之也扶了卿安起身,举了衣袖为他拂去衣上轻尘,便送他一同步出了乐府,只是二人止步于乐府门前,又是闲聊了一阵,直至夕阳西下,已见明月挂天边时,二人方才作揖告辞。

    然才走几步,卿安便回首看了一眼,但瞧那狼仍也未离,只倚着那柱子朝着自己轻轻一笑,等卿安再次回过首来时,唇角微翘,随之莞尔。

    ……

    又过了几月,便至揭榜之日。这天才亮,乐皖便已步出府外,去瞧榜名了。

    这几月里,柳夫人也不再提娶妻之事,如今她只关心着院试之事。她在家中盼了良久,还未将人盼来,心下不由一急,只皱了秀眉起身,行至府门前,四处张望着。

    只是这盼了良久,来来往往的人潮之中,始终未见那熟悉的身影。

    不知过了许久,忽见遥处有人徐步行来,挺腰昂首,甚是春风得意,柳夫人眼睛一亮,自是认出那人正是乐皖,不及多想,连忙步出府外,朝着乐皖那儿的方向急步行去,直至乐皖眼前,还没将话问出,便被他扶着笑道:“娘,祖上庇佑,皖竟没落榜,中了秀才。”

    此话刚落,便听柳夫人欣喜地道:“当真?”语罢,见乐皖点头,更是欣喜若狂,只一直喃喃着一句:“甚好甚好……”此时她秀眉舒展,笑意盈盈,这般欣喜的模样,已是乐皖许多年也未有见过了。

    想起这些年来,娘许多时候一直闷闷不乐,唯有自己的喜事,才可让她真心喜悦时,他忽觉微微的酸涩,看着柳夫人半晌,随之抱住了柳夫人,只似轻叹般地唤了一声“娘”。

    之后回至府中,不过几日,乐府上下皆知小公子中了秀才之事,于是几日之后,满街小巷也皆知了。这几日里的午后,乐府门前定然烧了爆竹,以贺小公子中榜此事。

    今日,卿安特意买了贺礼来拜访乐皖,这还未至乐府门前,便见那节节爆竹正烧着,随之便闻爆竹声响,于这安静的午后里更显热闹。

    水年与几个小厮此时正守在府门之前,水年一见卿安提着贺礼而来,便忙展了笑容小跑到他跟前。

    “水年,好久不见。”卿安朝她温柔一笑。

    “夫子,这几日为何不见你来?”水年低首笑了笑,脸红了几分。

    “有事。”卿安道。

    水年闻言,而后点了点头,看见那人手上的贺礼,便知他是知晓小公子中榜了才来的。于是将人带了入府中,一边走一边与他聊着,直至庭院前,水年才与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