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从被关了十年的心牢中释放。】
14【从被关了十年的心牢中释放。】
「可恶!」
一声巨响伴随着怒吼由欧氏企业总裁办公室传出,让坐在外面的秘书小姐吓得打错了字,赶紧修改。
欧诺一只拳头还搁在桌上,紧紧收着的手指因为刚才的重击而微微颤抖,双眼直视电脑萤幕。他怎幺没想到呢?「yc」就是「原成」的缩写。
其实他没发现是正常的,欧氏合作的是欧原成在台湾的分公司,总公司远在中国,又是商誉特别好的企业,没有人会去调查它的总裁是不是自己的仇人。
欧原成这次回来一定是有目的,而且準备周全。欧诺直觉欧原成重返台湾的动机不纯,什幺时候不选,偏偏选在欧氏週年宴的时候出现,分明是在跟自己下战书。
「总裁,您找我。」刚刚被吓得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的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我要yc-be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下午拿给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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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不成调的音符充斥整间琴室,雅凡的手指在琴键上疯狂敲打,琴声犹如发洩的怒吼,毫无节奏可言。她现在的心情就像琴声表达的一样,混乱。小时候老是想着有一天能够见到爸妈,从渴望到绝望,再由绝望生恨,最后当她打消任何会与他们有什幺瓜葛的念头时,他们出现了。
这是什幺情况?
好不容易雅凡想要好好的过着遗忘他们的生活,他们却再一次进入她的世界里,搞得她整颗心都跟着乱七八糟。真正见到佐君的那天晚上,那个困扰雅凡很久的梦又再次出现了,这次佐君与那个女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不断唤着自己的同时,眼眶还泛着泪光,好像很委屈一样。
连梦都这幺虚伪。
雅凡这下不只是在敲打,而是在重击琴键了。
「我不记得有哪个音乐家写过这幺莫名其妙的曲子。」言浩靠在门边,轻鬆的笑声在传进雅凡耳里时显得突兀。这三年为了让当时失明的雅凡能够正常吸收课程,自己便时常在一旁陪着她唸书练琴,陪到后来连自己都对音乐略有的了解。
雅凡停下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指。
「小凡,你可以告诉我怎幺了吗?」言浩走到她身边,蹲在她身前,拉了拉她的手。
雅凡将自己的手从言浩的掌中抽回,把脸撇向一边。「没什幺,心情不好罢了。」
言浩叹了口气。他怎幺会不知道欧雅凡根本不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是有什幺事情困扰着她,还让她生气了。「妳知道吗?妳的琴声总是比妳自己更诚实。」
任何心情和情感都表现在琴声上,不论喜怒哀乐还是对以桓的想念和爱恋,根本骗不了人,更何况是对欧雅凡这个人十分了解的韩言浩。
「哥……」知道自己瞒不了言浩,雅凡的口气稍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无助。
欧家大门口,管家方伯才刚让进了一位中年女子,现在站在大厅中,拿着的牛皮纸袋的手指还不安的上下滑动,发出沙沙沙的微小声响。
文雁从房里出来,还在思考方伯说那位自称自己朋友的人是谁,开了门见到佐君还惊讶了一阵,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坐吧,想喝点什幺?」
来者是客,儘管眼前的人与自己有不愉快的过去,文雁还是懂得顾上礼节的。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事想找妳。」佐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那不是客套,是感激,对方没有将自己赶出去。
「说吧。」文雁已经注意到佐君手上的纸袋了,想必她来就是为了那个。「那是什幺?」
佐君笑而不答,双手将纸袋递上,好像在等对方的反应。
文雁接过,看见上面的字之后,迅速抬头。「这是什幺意思?」
「这算是给你们家雅凡的礼物吧。」佐君说得轻鬆,但对于文雁就不是如此。
扯到孩子,文雁就一脸防备,尤其是关係着那个自己捧在手心上疼的小女儿。「你们又要对我的孩子做什幺?」
佐君笑着摇头。「这只有我一个人的主意,而且我也没想对雅凡做什幺事,只是单纯的欣赏她的才能,觉得她的音乐天份高人一等,想让她有更棒的舞台而已。」
听着佐君的理由,看着她因笑容而弯起的双眼还隐隐透着哀伤,自己的防备才缓缓卸下。文雁不是认不出来那眼神的意思,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了,那种悲苦,也曾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许久,只是在遇见雅凡后,悄悄的消失了,就像伤口被治癒了一样。
「我知道妳的顾虑,可是妳比我好多了,妳又有了雅凡,而我却找不回我的孩子。」佐君的口气平淡得像在讲别人的事情。「我是我,原成是原成,从一开始我就不想介入这场纷争,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妳和我一样都是那件事的受害者,我相信妳会懂我的感受。」讲到失去的女儿,她脸上的笑容淡去。「至于雅凡,理由就那幺单纯而已。」
佐君说的,文雁又怎幺不懂,他们都只是在男人的战争下失去孩子的母亲,而且眼前的人,打从她俩认识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与世无争却总是伤得最重,是一张染不上灰尘却又残破不堪的白纸。
「我知道了,会好好考虑的。」文雁不是对佐君心软,他们两家互相伤害,自己是站在同样的立场上看,佐君比自己宽宏大量多了。
从欧家大门走出,佐君轻轻缓出一口气,然后挂上淡雅又多点苦涩的笑容。要不是雅凡从名字开始就带给自己的熟悉感,换做别人是这家的孩子,就算再有才能,自己也不会做这件事。前几日亚森给自己看了雅凡在毕业音乐会上发表的毕业歌,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多亏她,让自己再次见识了那孩子的不凡。
如果女儿还在的话,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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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哭过之后情绪稍有平复的雅凡,言浩感到不可思议,当初只以为雅凡对亚森感兴趣,结果不是单纯的好奇。
万万没想到那个因为妹妹说过一个恨字而难过到现在的欧亚森会是欧雅凡的亲哥哥,也没想到欧雅凡对于亲生父母的出现会感到无助和混乱,更没想到雅凡竟然恨自己的父母恨到完全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甚至开始扭曲他们在她心中的形象,很难想像她到底是累积了多久怨念,才会有这幺深的恨意。
「小凡,妳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亚森的故事吗?」言浩轻轻抱住雅凡,雅凡也乖乖的靠进他怀里听他说话,大概是累了,连言浩提到自己的亲人,也没多做反抗。
「嗯。」
他的亲生父母对雅凡的看法是怎幺样,言浩他自然不会知道,但是欧亚森有多疼爱雅凡,多在乎雅凡,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妳知道妳当初对他说的那个字,对他影响多少吗?」没等雅凡思考,言浩就自己接了下去。「即使他真的很想念妳,他也不敢去找妳,然后老是看着妳的照片说对不起。每次跟我讲到妳,就会一脸愧疚,他真的认为自己抢走了妳最渴望的爸爸妈妈。」
「还有,这次回来他有去老家找过妳,只是他没找到。最近可能在妳身上看见妳小时候的影子,一直问我有关妳的事,小凡,他一直在找妳,他想要妳原谅他。」
雅凡静静的听着,泪水也再度静静的落下。这有什幺好原谅的?事实证明欧雅凡是错的,恨到最不该恨的人,欧亚森对自己的在乎,自己不是没感受到,没有人会一直记着一个恨自己的人喜欢喝柠檬红茶。老实说她后悔了,很后悔当初对欧亚森说出那个「恨」字,因为根本不是欧亚森抢走爸妈,而是爸妈不要自己的。
「小凡,妳还恨他吗?」
雅凡轻轻的从言浩怀里爬出来,然后摇了摇头。
见雅凡想通,言浩的嘴角向上勾起弧度,温柔的拍拍她的头。
「哥,我想见他。」当面跟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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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妳邮箱里有新信。」
刚进门佐君就见忙着弄报告的亚森一脸疲惫的伸着懒腰,还指着书房内的另一台电脑,萤幕提示闪个不停。
「喔,谢谢。」佐君走到亚森身边奖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头髮,然后点开邮箱。
信件寄出的日期是昨天,看来是自己昨天太忙了没看到,稍微读了一下,佐君无奈的笑了。「这孩子……」
「谁啊?」亚森阖上笔电打了个哈欠,揉着自己眉心的同时,刚好没看见自己手机来了简讯。
「一个刚毕业的年轻钢琴家,说自己把毕业后的第一场独奏会办在了台湾,请我们去看,还说前几天给我们多寄了几张门票,要我们多找一点人去。」
说起这个后起的新秀,佐君就心疼。刚在维也纳认识他的时候,整个人冷若冰霜,独来独往,弹得一手好琴,却交不到一个朋友,每天发了疯的练习,好像要忘却什幺,可是奇怪的是,这样低调的人竟然不放过任何比赛,好像又要展现给谁看一样。后来渐渐熟稔,他才稍微对自己敞开心胸,告诉自己说他辜负了一个人对他的期望,想早一点跟他道歉,所以才这幺拚命。
不过当问起他辜负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或母亲时,他却沉默了。佐君当下就想着又是一个为了梦想跟父母闹彆扭的孩子,后来就一直很照顾他,也没再过问他父母的事。
就连他在欧洲以钢琴家的身分出道,那场音乐会,他邀请了佐君,却没邀请父母,想必这次回国的音乐会,也是偷偷来的。
「门票应该明天才会到,亚森你明天就收着,跟朋友去看吧。」佐君关了电脑,笑着。
「爲什幺?妈你不去喔?」亚森不解的看着母亲。佐君口中的年轻钢琴家,自己是认识的,老实说自己有时候还会因为母亲对他太照顾而有些小吃醋,但那个人其实个性很善良,有时候还傻傻的,亚森也就把他当自己弟弟疼爱着。
「不行啊,那天我要排练,帮我跟他说声抱歉喔。」折腾了一天,佐君感到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经过亚森身边时注意到了他手机上的提示,笑着捏住他的鼻子。「原来你真是我儿子啊,有简讯没看到吗?」
目送母亲离开书房,亚森揉着自己被捏疼的鼻子,边拿起手机一看,见是言浩的名字,本打算跟他发牢骚说是因为他传简讯的时机不对,自己没看到结果被母亲嘲笑,但在看见内容的时候,这个想法就被他激动的踢到外太空去了。
「雅凡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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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有些沉重的行李走出公寓,男孩伸出手拦住一辆计程车。
「到机场。」
手指有意识的划开手机萤幕,男孩带着微笑戳了戳上面映着的姣好的面容。
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敢跟家里的人有过多的联繫,因为知道那个人也一定不想自己去打扰她,只是偶尔爸妈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公式化的说着自己过得很好,不用担心,至于提早出道或是赢得的那些比赛,他没有多说,因为那其实只是他想早些拿到毕业证书的手段而已。
当然,这个毕业后的第一场独奏会,他没有跟家里的人提起,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来。但是他这些年这幺拚命就是为了能早点回去,早一点去跟萤幕上的这个人道歉。
说自己没做到答应她的事,当初怎幺就那幺容易就答应她呢?欧以桓,你就是天生的不知道怎幺拒绝欧雅凡,即使她的要求你根本做不到。
凡,对不起,我已经努力过了,很努力很努力的想把妳忘记,可是妳已经在我心里札了根,拔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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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一下午的资料,欧诺疲惫的摘下眼镜,向后仰靠着椅背,大大的吐气。原本想要从中找出欧原成对自己可能的威胁,或是翻到什幺弱点,结果什幺一点成果都没有,连近来欧原成所有的商业交易和公司营运都一切正常,他不是不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可是丝毫没有可以钻洞的地方。
欧诺烦躁的将手指插进髮间。果然是商誉极好的企业啊,做事乾乾净净,不容一丝苟且啊,好像早就料到会被调查了一样。
「阿诺……」文雁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书房,看到的就是自己丈夫苦恼的样子。
「谢谢。」笑着接过咖啡,欧诺没有马上喝掉文雁的爱心,只是将杯子放在桌边,任香味四溢。这不是在公司,他面对的是自己深爱的老婆,欧诺没打算把情绪牵到她身上,想了想,还是拿起杯子轻辍了口。
「工作不顺利?」文雁问得小心翼翼,深怕欧诺今天没办法消化接下来要告诉他的事。
欧诺揉着太阳穴,笑着摇头。「没事,有点累而已。」
「那,这个……」文雁怯怯拿出抽屉里的牛皮纸袋,然后看见预期中的疑惑。
「这是什幺?」欧诺仔细看了眼上头写的字——「巴黎音乐学院」
文雁把今天发生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欧诺,只见欧诺越来越沉下的脸,好像档了一层防备,又像在思考。他和文雁一样都没有打开查看纸袋里的资料,只是一直死盯着那几个字。
「怎样,你觉得呢?」文雁轻轻询问,就怕欧诺突然发火,因为他沉默得太诡异。
欧诺不是在防备佐君,他了解佐君的苦痛,而那苦痛还是自己带来的,只是想起週年宴那天,欧原成很刻意的提到孩子,让他始终无法释怀,现在佐君提出让雅凡出国的建议,不禁让他怀疑佐君是不是知道欧原成要伤害雅凡,所以找个机会让雅凡逃走。可是……
就像文雁说的,佐君从头到尾就只有受伤的份,不参与却也躲不掉。
「让雅凡自己决定吧。」
也许这样是好的,如果有什幺办法能够将伤害孩子的机率降低,何乐而不为?欧诺无法忽略欧原成那天挑畔的字字句句,深怕他们之间这场无可避免的第二次大战又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
但如果雅凡不愿离开,他也只能尽力护她周全,因为他们夫妻俩,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孩子的煎熬。
欧原成,你到底有什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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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跟着言浩一起回到欧家的亚森,紧张得不敢说话,心里的忐忑完全写在脸上,握着背带的双手冒出一层汗,但他却无暇顾上那些,好像怕跟丢一样,低着头紧紧尾随在言浩身后,却没发现言浩停下的脚步,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撞上去。
「喔!」
「你在干嘛?」言浩转身看见吃痛揉着额头的亚森,不禁笑了出来。
「言浩哥,你知道雅凡找我要做什幺吗?」只有在亚森感到慌乱无措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哥,言浩瞬间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战战兢兢,笑容收起。
「亚森,你不要那幺紧张,进去吧,雅凡在里面。」双手扶住亚森的肩,想藉此消除他的不安,言浩指了指琴室的门。「放心,是好事。」
亚森伸出颤抖的手握上门把,深深呼吸了几次才转开。「雅凡……?」
对于眼前的背影,亚森一直都没有什幺把握,没有确切的证据去证明雅凡就是他回忆里的那个人,可是又害怕雅凡带给自己的熟悉感让自己产生了错觉,如果不是怎幺办?
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雅凡缓缓转过身,发现跟自己一样怯儒的身影。这是哥哥,是自己的哥哥啊。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这幺仔细的看着亚森那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兔子脸,这样单纯的面容,自己当初怎幺会讨厌呢?雅凡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歉疚。
见她笑,亚森更不敢说话,他不知道自己爲什幺会在这个瞬间感到害怕,就像怕听到自己在意的那个字从这个与妹妹重叠的身影口中说出来一样。「雅凡,你……」
「你怎幺都没变啊?」雅凡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这幺坦然的面对亚森,好像自己早就释然了一样。
「啊?」
「跟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雅凡此时就像回到了童年,那个老是跟在亚森身后撒娇的孩子,紧紧的抱住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亚森。
原本就已经摸不透现在状况的亚森,被雅凡这幺一抱,脑袋更混乱了,目前为止,他都还没说过一个完整的句子。「你……」
她刚才说什幺?我跟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对不起,不是你抢走爸爸妈妈,你也没有要跟我抢爷爷,是我不对,误会你了,当初不该跟你讲那个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好似在哥哥的怀里,雅凡得到了道歉的勇气,却也因为这样熟悉的气味,让雅凡内心的愧疚更是翻云覆雨,心里的话就这样一鼓作气冲出口,就像怕被打断一样。
听完雅凡的话,亚森才总算悟出了一点,最清楚那段往事的人,只有两个当事人,所以……亚森猛地推开雅凡,一脸惊讶,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
被推开的雅凡亦是错愕得看着他,这样是……不原谅我吗?自己得出这样的结论,雅凡失落的低下头,是啊,自己的一个字让哥哥受伤十年,怎幺会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抚平的。
「小……凡……?」半晌,亚森极不确定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是吧?妳是小凡吧?亚森几乎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就怕自己一眨眼,雅凡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后狼狈的发现自己在作梦。
「哥哥,」听到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小名,雅凡又重新抱住亚森,这次抱得紧紧的,就怕再被推开。「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可是真的对不起。」
自己的猜测在听到雅凡喊自己哥哥的那一煞那完全消失,亚森反客为主的回抱住雅凡。他知道,他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妹妹。听着雅凡不断的向自己道歉,心里一阵心疼。「怎幺会是妳跟我说对不起呢?」
「哥,我一定让你很受伤对不对?」雅凡窝在亚森怀里闻着熟悉的气味。
「……小凡肯这样抱着哥哥,是不恨哥哥了吗?」选择不回答雅凡的问题,亚森更想要获得一个答案,从雅凡的口中听到自己这十年一直不断幻想的饶恕。
「不恨了,我真的不恨哥哥。」雅凡摇着头,想用力的把这个字造成的隔阂甩掉,但这样可爱的样子,已经足够让亚森从被关了十年的心牢中释放。
「喔,好感动喔。」言浩的声音凉凉的从门边传来,还以假乱真的拭去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可是小凡你抱太久了,我吃醋。」
两人同时看向搞笑的言浩,将他也拉了进来一起抱。
最后亚森好似想到什幺,突地笑了出来,没有刚才的感性,回复平时的顽皮,从包包里抽出三张门票。「为了纪念重逢,一起去吧。」
是那场音乐会,那个刚毕业的年轻钢琴家的。
沉浸在与亚森相认的欣喜中,雅凡没有拒绝,也没有多看那张票上写了什幺。
「yi-huan——钢琴独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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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桃园机场门口,男孩拖着行李走出,脸上的墨镜遮住了长途的疲惫,他想也没想就坐进一辆计程车里,目的地,不是家里,他回来的事情,家里还没人知道。
「小伙子,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司机藉着后照镜仔细端详着以桓的脸,可惜就是墨镜还戴着,让他始终没想到这个眼熟的人是谁。
即使是刚刚他在待命时看过的杂誌其中一页,有着欧以桓开钢琴独奏会的广告,还附上本人的照片。
「大叔一定是载的人多了,看过跟我长得像的吧。」
「也是。」司机不疑有他,拉回神专心的开车。
后座的以桓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涌现一点不可思议的闲适,那是回家的感觉。
凡,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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