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照着数字两位两位输入。
雅布开始念最后一组数字:“四……”
江白打“四”。
“……个二十……”
江白删掉“四”,改成“八”。
“……又十八。”
江白抓狂:“哦!九十八!”(注)
他又删掉“八”,输入电话号码的最后两位:九、八。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雅布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你是故意说得那么慢!”江白怒道。
雅布哈哈大笑,道歉说:“对不起,因为立杰以前总向我抱怨法语的数字构成,我只是想逗逗你,没有恶意!”
江白也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骂道:“是的!法语的数字构成简直智障!”
气氛因为雅布的玩笑而变得轻松下来,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刚才那场暗示性极强的对话。江白用手机打给雅布,让对方存了自己的号码。
这天的中法沙龙临近结束时,陈立杰突然跳到舞台上宣布了下个月沙龙的主题活动。
“下个月我们将在沙龙里举办一场演唱会,欢迎大家上台演唱自己喜欢的歌,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中国人必须唱法语歌,法国人必须唱中文歌。有谁想要报名的话,期间几场沙龙活动里记得把你们选的歌报给我,我去找配乐,当然我们也欢迎自己配乐!”
场下立刻有人问:“雅布和江白唱吗?”
陈立杰扫了一眼酒吧角落的卡座,笑道:“唱,他俩必须唱!而且将会是演唱会的压轴出场!”
周围响起一片口哨和欢呼。
雅布笑着摇了摇头,向江白低声道:“立杰是故意的,他一直想让我再回舞台!”
江白笑了:“我觉得这个活动挺好的啊,正巧我有一首想学的法语歌。”
雅布挑了挑眉。
江白向他发去邀请:“一起唱,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法语男朋友petit ai,法语女朋友 petite aie,中间t和a要连读,读出来发音是一模一样的。
注2:相信数字是每一个学法语的人都要经历的槽点(笑)。法语数字从10到60都是正常单词计数,70却要表达成“60+10”,然后80就更过分了,被表达成“4x20”,90就是“4x20+10”……借写文的机会吐槽一下蛇精病的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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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青春法语版:弗雷德乐队·《les vandes de l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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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情》
十月底,巴黎的学生们有为期一周的秋假。
语言预科班的课业并不算重,这一周的秋假对江白而言正是练习新歌的好机会。乐曲他早已熟记在心,现在需要反复记牢的只是改编过后的法语歌词。
这天一早他就带着吉他来到了“小茉莉路六号”。酒吧早上不开店,雅布昨天在电话里约他来这里一起练歌。
对于这样的邀请,本就心里长草的江白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江白敲响店门过了好一会儿,雅布才一脸睡眼惺忪地给他开了门。
男人慵懒地斜倚在门框上,他的头发蓬乱,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汗衫,大约是被当做睡衣的。下面只穿了短裤,裸着一双又长又直的腿,汗毛不算重,极薄的一层附在小腿上,反倒带来一种独特的性感气息。
江白在心里骂了一声该死。
“早安。”
雅布挑起唇角,用晨起更为沙哑的嗓音打了招呼,然后走上前,手掌抚在江白的颈侧,与他行贴面礼。脸颊相贴时,他在江白耳边轻轻翘起嘴唇,发出一声清晰的“啵”。
江白能够感觉到对方腮边那层极短的胡须,意外地并不扎人,绵绵密密的,十分柔软。
贴面礼行过,雅布撑着门框靠在那里,带着笑意看向江白。
“你不冷吗?”江白问,“现在是十月!”
“我怎么会冷呢?”雅布笑道,“你站在这儿,我全身都在着火。”
江白无言以对,面无表情地看着雅布。
雅布自己笑了一声,让开门,转身往酒吧里面去了。
江白把吉他放在沙发上,扭头看雅布打开酒吧走廊尽头的一扇木板门,那里是一个通往二层的楼梯间。雅布走上去不一会儿,楼梯间传来上层浴室的水声,伴着模糊的哼唱。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一首柔美的歌,偏偏被雅布唱出了声嘶力竭的味道。
江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将吉他抱在怀里,轻轻挑动琴弦,跟着楼上雅布的浴室飙歌一起开口,用法语吟唱。
“因为还爱你,我永远不会忘却,所有的瞬间我都将会在心中深深铭记……”
“因为还爱你,混杂着无尽柔情,月亮会证明我依然保留着对你的爱意……”
雅布冲完澡后,套着宽松的运动裤和卫衣下楼,去店门口将金属卷帘放下到距离地面不过半米高,回来在江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胳膊跨着沙发背,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安安静静听江白把歌唱完。
“唱得很好。”他夸赞道,紧接着又问,“你唱这首歌时的情绪……”
见江白一脸懵懂,雅布笑了笑,放慢了语速道:“你唱这首歌时的情绪很到位,是不是还爱着你之前的那个男朋友呢?”
《因为爱情》被改编成法语后,歌词变成了带有悲戚色彩的、缅怀爱情的独白,在深沉的痛苦中带着一丝对破镜重圆的期待。用天生就含情脉脉的法语唱出来,十分触人柔肠。
江白垂眼捻着琴弦,用歌词中的第一句话回答:“我们分手已经两年了。”
雅布紧接着引用了下一句歌词:“你至今还常常为此哭泣?”
“没有。”江白绷不住笑了,“从没哭过。”
“为什么?”雅布问。
“什么为什么?”
“你确定你爱他吗?”
雅布依旧保持着懒散靠在沙发里的姿势,但眼神却变得极为专注。
江白沉默片刻,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开始只是玩得比较好,越走越近,我都不记得是哪天,也不记得是为什么,我们突然就接了吻,然后就在一起了。”
“接了吻,就在一起了?”雅布满脸玩味,“那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江白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我是来练歌的!”
雅布从沙发上起身,换到江白身边坐着,抬起胳膊架在沙发背上,微微倾身,把江白半搂在怀里。
“你刚才那首歌已经唱得很好了。”雅布低声说,“我教你……另一首歌?”
刚刚沐浴过后的清新水汽在雅布低沉的嗓音中透出致命的荷尔蒙气息,再加上雅布的形象本就是江白喜欢的那类成熟男性,他俯身靠过来时,江白甚至可以从他宽松的卫衣领口一直看进去,看到他紧实的胸肌和腹肌。
江白的呼吸立刻灼热起来,年轻的身躯先于他的理智,对面前的美色完全妥协了。
雅布的唇覆上来的时候,江白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法式热吻在世界范围内都极负盛名。它热烈而又柔润,它激情而又缠绵,从双唇的触碰揉捻,到舌尖的挑逗吸吮,从牙齿的轻啮撕磨,到呼吸的交汇缭绕,它每一刻都千变万化,令人欲罢不能。
江白从没有想过,接吻竟然真的会令人晕眩。
他此刻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关于异国情缘还是一夜情的事了,本能驱使他抬起胳膊搂住了雅布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往那具他无比向往的身躯靠过去。
雅布的手紧紧钳在江白的脑后,带着些强制和霸道的禁锢意味,让江白全身的血液都兴奋起来。
当这场旷日持久的法式热吻结束,江白才惊觉自己差点被一个吻弄得缴械投降。
他从雅布手掌的禁锢中脱离出来,急促地喘息着,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纸巾盒。
雅布见江白急成这样,坏笑了一声,飞快地帮他解开牛仔裤的纽扣,顺手轻拢慢捻抹复挑,几下功夫就让江白射了出来。
江白把手里润湿的纸巾随意一丢,坐直身体去扯雅布的裤腰。
“楼上有一间卧室,还有浴室。”雅布俯身在江白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