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反过来问我:“你不是都知道吗?”她的眼神很冷漠,有鄙夷,有嘲讽,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我没和叶英一同走,而是转身去找袁渡,那时他还在上课。
我去了他的学校,离阿霞家步行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搭乘公交巴士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
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由于是中学,我俩得提前出门才能吃上饭,学校附近的饭馆子十分火爆,学校的食堂准点开门,还要排队,他中午的休息时间被缩短,我们这顿中午饭吃的很急促。
在这期间,我仍未忘记要问他关于阿霞的事情。
袁渡补充了许多细节,听起来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阿霞似乎没有过多和他说过关于叶英的事情。
可能在他的印象中,阿霞和一位教师交往,还是同校老师。
这也难怪当初袁渡会认为我是在骗他,我还是决定下午去找一趟徐港。
徐港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四处溜达,锻炼身体。
我就在院子里的小操场那儿等,说来这个方法也笨,但小操场是出入小区的必经之路。
这个小区我以前来过一次,是第一次和阿霞见面,那时候…我们还不是同学。
她只身一人去了后院,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脚印,只是一眼就能确定她被人欺负了,或许是同学之间的霸凌,或许是女生之间的扭打。
奇怪的是,她不向人寻求任何帮助,反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同学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她和其他人的关系是否融洽,只是注意到她每次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一些伤痕来上课,有时轻,有时重。
现在想来,当时的忽略无视好像如今都犯下了一场错。
我在这里等着徐港路过小操场。
徐港左手拎着一袋的菜,骑着自行车进了小区,我迅速地跟上去,询问道:“请问,您是徐燕停的爸爸吗?”
车轮停止转动,他转过身来,那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他道:“我是,你是?”
我告诉他,我是徐燕停的朋友,他下了车,我本来想接过他的菜帮他拎着,他无视我伸出的手。
他问我来干什么,我一时语噎,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他哼声道:“如果你来帮那什么叶英说话的就走吧,我不想理。”
我道:“不是,我就想知道,徐燕停为什么会…”
徐港缓慢地骑着车进了停车场,里面的环境幽暗不明,隐约可见的是一家废弃的菜市场,继而改建而成的停车场,里面的车辆达到数百辆以上,还有一部分菜场的台前未拆处。
徐港说,他根本不同意阿霞和女教师在一起,世界上哪有女的和女的在一起这种事情,多荒诞啊!
我不敢应,他看出我的顾虑,骂我没出息。
我也不吱声,只能想着老一辈的人,思想多少都有点迂腐、封建。
徐港道:“她很早以前就跟我吵过,我没同意,她说她喜欢、爱那个女教师,说破了嘴皮子我就是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我点了点头,徐港生气地提着菜上了楼,他家是在三楼。
徐港掏出钥匙的时候,手都在抖,他让我进去坐坐,屋内铁门没关。
我知道他是在表示随时都可以请我走的意思,他还是觉得的我是来帮忙说话的,事实上也没有错。
我问道:“为什么您这么讨厌叶英呢?”
徐港强忍一口气,道:“她早干嘛去了?为什么我家阿霞死了才来?”
我不清楚他俩之间的问题,刚想问,徐港,开口道:“你回去告诉那什么叶英,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叫她也别再来了!”
我被请了出来,眼前的铁门轰然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徐港被我气急了。
我看着楼道外的窗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我联系袁渡,问他在哪儿。他说他还没到家,我说,我想去你家蹭个饭。
袁渡爽快地回答我,十号楼,二楼二零一。
我蹲在他家楼下等了他十分钟,他骑着单车慢悠悠地来。
我看他前面的车篮子里装了一大袋的东西以为是外卖,哪晓得接过手打开一看全是食材,袁渡一个跨步就越上三阶台阶,我在他身后拎着两个大袋的重物喘气。
他还不停地说我体力不行,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袁渡做饭特别好吃,一道酸菜鱼就把我变成他的忠实粉丝,恨不得时刻都能品尝到他的手艺。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后,我沦落为沙发客的一员,即为,瘫死状,一动不动。
袁渡靠在沙发似乎是在休憩,我看着他的侧脸,仿佛受到了某种鼓动,催促着我凑过去。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我能看见他眼皮之下隐约透出的青色血管,小巧的耳廓和红润的嘴唇。
仿佛都在无声地诱惑我。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问袁渡:“你会怎样追求一位女生呢?送花吗?”
袁渡闭着眼轻声道:“可能吧,但我不喜欢那样,我更希望直接告诉她。”
我道:“实际行动派吗?”
袁渡反过来问我:“你呢?”
我想了想,道:“送玫瑰花,请她吃饭,约她看电影。”
袁渡了然道:“哦,浪漫主义者。”
我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他问我:“你在一段恋爱中会是主导的那一方吗?”
我道:“不一定,得看情况。”
袁渡“嗯”了一声,我趴在沙发上陷入睡意里。袁渡用膝盖顶了我一下,轻声道:“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
我也轻声地应了“是”,袁渡没有接话。
我打趣道:“难道你期待我偷袭你吗?”
袁渡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明明想亲我为什么就又不想了?”
我笑他:“你明明就是在期待我亲你呀。”
袁渡问:“你喜欢我?”
我见他想这么多,索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双手落在他脸上,猛地往他那一凑,朝他压下去,四唇相贴,稍纵即逝。
他迅速地拉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潜伏到我的后背,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下按,失去重心的我被迫与他身体贴合。
舌尖入侵牙关,唇齿之间相互缠绕彼此,从诧异到放纵也不过是一瞬,口舌之间的戏耍与玩弄,耳边满是暧昧地水声,都在刺激着我。
我咬破他的下唇,血液覆盖舌苔,腥锈味激起彼此眼中对掠夺的本能。
只是略施小计,刺探他的上颚敏感处位置,他对我的桎梏就会松懈许多,我乘机推开他,舌尖渗出一颗血珠,原是他咬破了我的舌头。
当真是,痛到无法开口。
袁渡满是嚣张、挑衅地看着我,问:“你接过吻吗?”
四月是春季,南方多雨,地面潮湿,气候变化多端。干燥、闷热和回潮长居屋内的每个角落,它们会渗透家具和墙壁的内部,在外壁上形成一摊水渍,房间内透着一丝的霉味,像个发酸的橘子。
粘腻感如同一层紧身衣,紧紧地贴和你的肌肤表层,瞬间汗水密布。
我和袁渡之间隔着一张被子,他被我挤的快掉下床,我还枕在他的手臂上。经猜测,应该是我睡觉的时候把被子抢了过来,然后又把他当抱枕抱着睡,抢被子的过程中袁渡被我挤到了边上,导致他本来可能是想推我过去,被我抓住当成枕头压了一晚。
我有点愧疚,我忘记和他说我睡相不好的事情。
我悄悄地下了床,袁渡睡的沉,直到我走到门边上,他也没醒。
开门的时候我有注意,尽量把声音压制到最小,可我还是听到了意外发生,听到他说:“几点了?”
我没有回答,只因袁渡睡着了。
煎了两个溏心蛋全给了袁渡,再加一杯冰咖啡,而我早餐就简单的多,全麦面包和一杯凉白开。
袁渡看着我的早餐又看了看自己的,我趁他还未开口之前拒绝他的好意,原因无他,我不想吃。
袁渡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想,他接下来一定会说:“看来,你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
可袁渡没有说,他说:“我想我昨天买的食材放进冰箱里应该是满的。”这话是在变相指责我没有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我咬了一口面包,道:“你不应该对我的厨艺抱以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