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爱人是只小卷毛

分卷阅读7

    闫缺回去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与往常无异。

    又过了几天,宫里人都在相传,朝廷久久处理不了的一件大难事被一个少年解决了,陛下大喜,封那个少年为通政司参议。有人一打听才知那少年是谁,原来就是之前救了陛下的闫建宣的儿子闫缺。

    一天上朝时,康景帝对闫缺大加称赞,盖因少年又办了一件漂亮差事,闫缺朝堂上态度谦逊,并不言说自己的功劳,反而直言是其他大臣的多多帮助才使得事情办的圆满。

    下了朝后,有大臣暗暗猜测,这闫缺怕是入了皇帝的眼,要飞黄腾达了。

    果不其然,短短三年,闫缺已从通政司参议升迁至吏部尚书,且圣眷优渥,深得帝心。

    这三年来,皇后所生的嫡子三皇子因政绩卓著被册封为太子,而家世显贵的齐贵妃之子大皇子则不甘如此,频频动作,皇帝看在眼里,却因爱子心切,并未处理,一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站错了队。

    清馥宫闫缺住的小院里。

    闫缺换了朝服,急匆匆的出门,面上有着少有的焦急。

    “闫大人,请留步。”

    闫缺回身去看,见到来人后表情恢复如常,仿佛之前那个步履匆匆的人不是他一样。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闫大人,这是有事?”皇后温和开口。

    “无事。”闫缺淡淡回答。

    皇后见闫缺并不开口提起话头,着急道,“闫大人,你之前所言之事当真?”

    “证人都已经交到皇后娘娘手中,皇后娘娘难道不比臣更清楚吗?”闫缺反问,好好的人到了皇后手中变得面目全非,皇后还真是辜负没有狠毒的名声。

    皇后放了心,又笑着温和道,“好,兹事体大,本宫不得不慎重,等到此时一了,定对闫大人论功行赏。”

    末了,皇后靠近闫缺,在他耳边低声道,“本宫定然帮闫大人杀父之仇。”

    闫缺面不改色,却在触及角落里一道小小的身影时慌了神。不着痕迹退开后,拱手说道,“皇后娘娘,既然兹事体大,还是少有人知为好,娘娘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待皇后一走,闫缺立马去追那人。转了两个弯后,在一假山处见到了他。

    “殿下,你怎么了?”

    言棪伤心极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伤心,但就是难过的不行,看见闫缺和人交头接耳亲亲密密,他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往下落。

    言棪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正伤心,肩膀就被人一转。

    “哼。”言棪冷哼一声,就要躲开。

    闫缺拦住他的动作,委屈说道,“我们两年没好好说话了,你难道要这样浪费吗?我现在有了府邸,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

    言棪听罢,眼泪止住了,喊着两汪眼泪看着闫缺,表情无措,不敢相信。

    “这两年母妃不让我出门,整日将我关在房里,都见不到你,昨日她又要闭关,我百般求她,她才放我出来的。”言棪语无伦次,“你出宫了,那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闫缺心里对言棪说的“闭关”感到疑惑,当日清晨醒来,言棪不在身边,他慌忙寻找,才知是被娴妃带走了,自此两年娴妃再也没有让闫缺见过言棪。

    当时闫缺去找娴妃,娴妃只是说言棪生病,不能见人。任凭他再怎么请求见一面言棪,娴妃都不为所动。

    现在言棪说,娴妃是在闭关?

    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闫缺安慰言棪,“殿下,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言棪眼睛红红的问道。

    等到了宫外,言棪惊奇道,“我这是出宫了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到宫外看看,闫缺哥哥,你怎么办到的?”

    “你闫缺哥哥怎么说现在也是个官了,当然能办到了。”

    言棪穿了普通的小公子的衣服,在大街上走并不招人怀疑,又因他的气质独特,长相清秀可爱,惹得好多人看来。

    闫缺见这些人眼睛总盯着言棪看,脸上一黑,几步上前将人捞入怀中,隔绝众人视线。、

    言棪并不知道这些,兀自玩得开心,他从没有出过宫,对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十分有兴趣,看了这个看那个,偏偏他长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就算被盯着看,人也不会冲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翻脸。

    闻到街上飘来的各种小吃的香味,言棪拉着闫缺挨个试了一遍,吃不上的就央求闫缺下次再带他出来。

    闫缺对着他渴望的小眼神根本无力招架,很快妥协。

    然后几个时辰后,言棪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依依不舍的跟着闫缺回宫。

    朝堂上越发云谲波诡,闫缺也越来越忙,很少进宫带言棪出宫去。

    闫府。

    “主子,事情妥了。”马进进了房间,对着闫缺说道。

    当时进宫后,马进便离开了,认真执行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三年前回到了闫缺身边,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

    闫缺颔首,看着窗边的月亮,心里念道,父亲,这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

    在皇宫里举办的一场宴会上,文臣武将之间敬酒频频,尤其是大皇子和太子两人案前,更是络绎不绝。

    耳目睽睽之下,大皇子竟说太子日前办的差事极其差劲,抢了底下官员的政绩安到自己头上,又说他贪墨赈灾银两,致灾祸中的百姓于不顾,诸多罪责数不胜数。

    当时群臣噤若寒蝉,吓得双腿颤颤,可是还没等皇帝斥责大皇子,太子急怒之下,拿起手边酒樽,径直砸向大皇子,当时大皇子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一旁的大臣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当日皇帝雷霆震怒,直接将太子关进佛堂,命他好好反省,然后命人查证大皇子所言是否属实。而大皇子,皇帝仅仅斥责了几句,并未多做处置。

    只是还没等结果出来,□□人马在朝堂上弹劾大皇子六年前鑫山围猎行刺陛下,意图谋反,且有证据和人证,证据凿凿,直气得康景帝在朝堂上大骂狼子野心。

    以齐显侯为首的大皇子党,则在搜集完太子罪证后,在朝堂上林林总总罗列了上百条罪状弹劾太子。

    一时之间朝堂上斗得是如火如荼,双方僵持一个多月终于有结果。太子被废,终身圈禁,大皇子被贬为庶人。皇后和齐贵妃相继被贬,其母族再没有以前的辉煌。其中牵连着甚广,一时间朝堂上血流成河。

    不过这些,都与闫缺无关。他带着言棪去祭拜自己的父亲,听着已然长成小小少年郎的言棪黏黏糊糊的跟父亲说话,讲述自己的这些年的经历,他的心里也好似被填满了。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感到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全身。他看着在父亲墓前一个劲儿夸耀自己的言棪,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少年的背影,手抵着唇,低低笑开了。

    难怪你一哭我就心疼,难怪我总是惦记着你,原来我早已将你放进了我的心尖上。

    眼看着言棪马上要说到自己带他出宫等等事情,闫缺拉他起来,对着他疑惑不解的眸子说道,“我们回去吧,下回再来,你可以接着说。”

    言棪点点头,乖巧的答应。

    闫缺见状,又笑开了。

    ☆、文臣武将(回忆完)

    接连两位皇子出事,康景帝一时衰老了很多。二皇子和四皇子早夭,五皇子愚钝,六皇子体弱,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这些事言棪有听却不会往心里去,素来深居后宫,从不管事的娴妃更是浑不在意。娴妃甚至设了佛堂,日日礼佛,言棪自然也被拘在宫中,对外宣称身子虚生了病,日子久了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闫缺对此并无什么不满,只是自从明了对方的心意后,常常用些手段带言棪出宫玩。

    皇后在自己连同太子皆被贬后郁郁寡欢,没过半年就因病离开人世,康景帝感念曾经少年结发夫妻的情谊,解除了废太子也就是三皇子的圈禁,三皇子自此收敛锋芒,多尽孝于康景帝前,赚足了康景帝的好感,致使康景帝渐渐原谅了三皇子之前做的荒唐事。

    三皇子虽然失去太子之位,但皇后母族还在,皆是当时康景帝登基时信任重用的重臣,其中又以沈国舅马首是瞻,之前解除废太子圈禁便是因为沈国舅在朝堂上的运作。

    又一年后获得皇帝信任的三皇子突然动作频频,逐渐显露出勃勃野心,康景帝虽然心生不满,却并未处置,又因除了三皇子竟没有一人能继承大统,朝堂之上大多都是站在三皇子这边,并不敢对三皇子的行径多加指摘。

    这也使得三皇子越加荒唐乖戾,但有沈国舅遮掩善后,竟使得他在康景帝眼里是恭敬温顺的好儿子。

    这一年又发生了件大事,安定了五年的乌其国再次卷土重来,屡犯边境,边塞镇守的将士受了重伤,乌其敌军逼近,接连破下几座城池,朝中人心惶惶,康景帝愁的焦头烂额,竟没有合适的人选带兵抗敌。

    大幽向来重文轻武,贵家子弟以读书为傲,以习武为儿戏,这才使得大幽现今兵力薄弱,能带兵打仗的将领越来越少。

    眼看乌其势头凶猛,直逼皇城而来,闫缺突然提出自愿为先锋带兵抗敌,康景帝和朝臣如何吃惊不说,总之闫缺最终以先锋将领的身份率领百万雄兵定于三日后去往边境。

    “殿下,可否见我一面?”闫缺在紧锁的门外轻声问道,听见里面细细的呜咽声他的心也痛极了。

    “不见不见不见。”言棪此刻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可见是听到闫缺要带兵打仗的消息就开始哭了。

    听见言棪声音都哑了,闫缺拧紧眉一脚踢开了门,快步走到趴在床上流泪的言棪身边,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

    “傻棪棪,别哭了。”闫缺的声音暗含痛苦。

    “闫缺哥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要棪棪了吗?”言棪双手放在闫缺胸前,无意识的搓动他的衣襟,表情不安又惶恐,眼睛还红肿着,看上去可怜极了。

    闫缺心疼得用唇轻轻触碰他的眼皮,安慰道:“闫缺哥哥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只是哥哥想要保护你,让你平平安安的,等哥哥打败乌其就回来,到时再也不离开你好吗?”

    言棪静静的窝在闫缺怀里,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紧紧的搂住闫缺的劲腰,将脸也埋在这人的怀里,呼吸间都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软糯的声音隔着布料传出来,带着一丝泣音,“闫缺,我喜欢你,棪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