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上空盘旋着,巨大的膜翅渐渐地变得残破不堪,脖颈上的鳞片也出现了稀缺。它再次吼叫一声,将冒着白气的龙息喷吐在你们所在之处。浓厚的冰雾完全挡住了你的视线,你却在冰石飞散的声音中分辨出了咒语的声音。下一刻,一道耀眼的白光击穿了龙息,重重地刺入白霜之心的腹腔。
这只类龙生物被击落到地上,奄奄一息地想要用翼爪将自己撑起来,却有一个身影从尚未散尽的雾气中跃起,将手中的奥术光剑狠狠插进它的后颈、挑断了它的脊柱。
白霜之心最后的嘶鸣随着冰雾消弭,你渐渐地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尽管他的状况也不见得比死去的白霜之心好到哪里去,但你还是认出来了——正是你本人。
击杀了白霜之心的你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器皿——看起来像极了圣堂里的那个纹银圣杯——剖开了类龙的颈部在接它的血,而后就着圣杯将那龙血喝了下去。满溢的红色稠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来,滴到他身上残破不堪的战斗祭袍上,他的喉结上下拱动,仿佛那杯龙血是什么甘霖一般。
你皱了皱眉,不由得握紧了手,却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地抓起了奥利维的手腕,便马上松开了手。你抬起头,将视线重新放回到预言术所展现的场景中,四周早已发生了变化。
场中的主角依然是你,只不过这一次你脱下了战斗祭袍,穿上了法衣。你环顾了一周,周围尽是尸体:冰原教徒的、圣殿骑士的……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生物的。不远处是一座冰造的堡垒,那应该是冰原教的神殿。不远处有一个以五芒星为主体的法阵,五个角上分别是四位骑士长以及奥莱斯特,这五位骑士都倒在了地上,而你和脱下了盔甲的奥利维站在法阵正中央,然后你看见那边的自己用你赐给他的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尽管这一幕在你脑海中早已演示了无数遍,但当你亲眼看见带着血的剑尖从骑士的后背贯穿而出时,你的心还是狠狠地痛了一下,仿佛自己也挨了一剑似的。接着法阵中的大祭司将长剑抽出,那个黑发的骑士最终也倒了下去。
天上是深灰低矮的云,像是一个一个通向天堂的阶梯。
穿着法衣的你缓缓走出法阵,迈向那座不化的城堡。他的脚步缓慢而坚定——是啊,当你的手指缠上你的剑,便再也没有归路。
天空变成了鱼肚白,是黎明的颜色。你看见你的学生在法阵旁边,大声地喊着什么,但你还没有听清,大预言术就结束了。
你们又回到了圣堂前面的台阶上,仍然保持着使用大预言术前的姿势。
尽管大预言术向你们展示了很多东西,但事实上它也就持续了那么十来分钟而已。
你收回手,覆在膝盖上,等待着某个人的质问,但直到草坪上的鸟儿相继飞走他也没有开口。
你莫名地有些不安,只好自己挑起话头:“……看见了吗?那便是你的结局……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大人,既然这是预言,”他说,“那么就说明我没有后悔。”
我没有后悔,他这么对你说,甚至还笑了笑,仿佛你不在将来亲手杀了他才是错误的事情似的。
“您让我看见了我的结局,那么其他人呢?”他垂下眼——你想,他说这些话时应该没有看着你,而是看着身下的大理石台阶。“决战在即,我们都有理由珍惜剩下的时间。”
珍惜、剩下的时间。你在心里重复这几个词。谁会自愿去死呢?为了穷尽一生也见不上的、虚无缥缈的神灵……或者是什么骑士精神。你想了想,也许还是有人愿意自己走上祭坛的,就比如说奥莱斯特,因为诅咒而多活了两个世纪,早已迫不及待地要去死;又或者说神谕骑士长丹顿,一心侍奉守护主,只要你提出要求,他就会二话不说地去完成……剩下的就是杰和费伦,据说他们已经相恋了八年,谁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慷慨赴死呢?还有一年多前新任的圣座骑士长,你至今都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过没关系,就算他们不愿意,你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就跟那天在女巫的庄园里一样,控制几个骑士的行动,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入神地计较着这些事情,却发现黑发的骑士也在入神地看着你。当你对上他的视线时,他的眼神更是像烛光一样雀跃起来。
你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他的感情,你就算再迟钝也该清楚了,在上一个圣检日的时候,你说服自己试着去接受他。给予、给予、给予……尽管没多少人知道,可你确实一直在做这些事情,现在你也是时候从别人那儿得到一些东西了。
“大人。”半晌,他开口了,心情有些忐忑,声音却很镇定,“我死了之后,您会记住我吗?”
他移开目光,看向主殿的方向,缓缓地说:“我家乡在辛布里,父亲是铁匠,母亲为别人缝补东西来补贴家用,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我十二岁那年,城主为了扩充他的侍卫队,在城里选一些男孩儿,教他们剑术,好让他们将来为自己干活。我很幸运,被城主选中了,在那里我得到了我人生中第一把剑。”
“我十八岁那年,城里开始出现了怪事:老鼠变得跟猫一样大、黑山羊跟小孩子说话、偷情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变成了猪……闹得人心惶惶,终于又一天,两位尊贵的客人从奥特里尔来到了辛布里,事情才渐渐消停。我奉城主之命去协助这两位大人……”
随着黑发骑士低沉的声音,一些画面渐渐地出现在你眼前。辛布里……你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地方。十一年前,正是在辛布里,你杀死了你的老师,你执起他的权杖,穿上雪白的祭袍,变成了新的大祭司。
☆、第 6 章
你记得,那时是银属33年的四月,圣者让你和康铎去辛布里调查辛布里城主上报的案件。
你们到达那座被称为“守护之都”的城市时,它正紧闭着城门。城门外只有零星的几个旅人,还被守卫一一拦了下来。
你们带去的骑士们还没有加进任何一个骑士团,跟普通的骑士没有太大的区别。领头的骑士叫丹顿,身形比较矮小,长相也很年轻,现在已经是神谕骑士团的团长了。伊莉雅应该就待在他们团里,你想。
城主利戈多尔子爵亲自接待了你们。他给你们准备一些烤肉和果酒,在你们补充完体力之后,城主告诉你们:辛布里的主教——威廉,大概是这个名字——殉职了,事情刚发生不久,就在你们到达的前两天。
城主说,威廉教士或许是正面对上过一两位女巫,反正主教阁下失踪了几天,等他再次出现在城里时已经疯了……“满脸诡异的笑容,胸口和手上满是血,然后用一个红得像血一样的苹果去砸《神典》,把神殿里弄得一团糟,最后一头撞死在神殿的石柱上”,利戈多尔子爵阁下当时是这样跟你们说的。
在这段记忆里还有一个宁静的露台。那里可以把大半个辛布里城尽收眼底,包括城内鹤立鸡群的尖顶钟楼和一些有着暗红色圆顶的房屋。
露台上站着四个人,他们分成两边,一边是你和康铎,一边是城主利戈多尔子爵和他过于年轻的护卫队长。
说他“过于年轻”是因为,那个护卫队长看起来跟你们差不多大。他有一头黑色短发,眼睛也是黑色的,站直的时候比你和康铎都要高上一些。他看上去很严肃,还带着一点焦虑,兴许是因为去世的威廉主教,也可能是因为城里日渐惶恐的气氛。
辛布里的规模并不小,毕竟这是一个记载在《神典》上的城市。为了方便调查,你和康铎分开行动。康铎和你修习的神术有些不一样,所以当时跟你一起搜寻城内的是城主派来的护卫队,而康铎带走了一同前来的圣骑士们,负责巡检城郊。
你们在辛布里待了三个月左右,而这段时间中又有一大部分是无所作为的。女巫们既然有胆子在“守护之都”做下那些近乎挑衅一般的事情,自然也有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方法。最初的时候,你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倒是有一些人检举一些所谓的“女巫”或者“男巫”,但事实上那些被检举的人根本不具备成为施法者的条件,不过是平日里有意无意地招惹了别人罢了。
你跟那位护卫队长便是在因为毫无头绪而感到迷茫的时间里相互熟悉的。从他的话中,你得知他的名字叫奥利维,没有姓氏(“姓氏是贵族才有的高档东西。”,你问他姓氏时他这么回答)。他的家在城西,房子的一楼是铁匠铺,父亲在店里工作,母亲、妹妹艾薇儿和五岁的弟弟亚当住在二楼。
谈起家人时,年轻的护卫队长会露出一副温柔的神色,可以看出来,他很在乎自己的家人,也非常疼爱他的妹妹和弟弟。他当时的表情你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能想起他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和微微上扬的眉毛,看起来幸福得令人羡慕。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金黄的暖光给人一种希望充盈的错觉,盘踞其下的事实却阴冷得骇人。
那天早上,你给了奥利维一个可以抵挡一次致死攻击的护符——为此还收到了康铎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当然,护卫队长本人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不过他还是将它戴在了颈上。然后你们去了城西,因为那里有人举报说她的女邻居用死人颅骨做成了烛台。又一个被诬陷的女人,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那些镇民什么时候才不再认为你们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一切有“女巫”嫌疑的人送上火刑架呢?
接着你应护卫队长的邀请去了他家里。
他们家不算大,但布置很有特色。一楼是铁匠铺,朝南面的墙上贴着一些纸条,应该是收到的订单,墙上还有一些铁质的挂饰,这些小玩意可能是男主人的爱好;二楼显然是生活用的地方,楼梯口的墙壁上还挂着两把长剑。奥利维的母亲是一位和善的女性,她为你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他的妹妹和弟弟一直围着你问一些古灵精怪的问题,他的父亲则在一旁呵斥自己那两个过于兴奋的孩子。
你实在不大会应付小孩子,但又不希望在奥利维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好在他适时地拉开了他的弟弟妹妹。这时候,你左手手背上的圣痕(那时候它还是半闭着的)灼痛了一下,非常的疼,却只出现了那么一瞬,甚至没有后继的余痛,让你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记忆出了差错。
圣痕灼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正思忖着,一个女孩抱着她的猫走进了一楼的铁匠铺,那女孩有着一头与你相似的银发,跟你一样将它们随意地扎起,拨到一旁。她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径直走到了烧热的熔炉旁,将猫咪丢了进去。奥利维的母亲、妹妹和弟弟尖叫起来,他的父亲从墙上取下一把剑冲了下楼。你站在楼梯上,分明看到了那个女孩朝你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与她的残忍行为大相庭径。
你感到头皮发紧,立刻唤起几支光箭朝她射去,光箭刺中她,发出噗噗的几声,小小的身影就倒了下去,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缩小,直到变成一个残破的人偶,上面还搭着几根黑山羊毛。
这是黑巫术!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方才发生了什么:被烫死的猫,还有那女孩念出来的东西……那只可怜的猫身上大概带着奥利维一家的什么东西……如果你没想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血脉诅咒……也就是说跟这间屋子的主人有血脉联系的人都难逃一劫,除了戴着护符的护卫队长。
接下来的记忆有点混乱,也许是因为你不愿意记住其中的细节。你记得自己腰间的材料袋,以及沾着晶体粉末的指尖;写在泛黄书页上的古老咒语,以及配合咒文的手势;妇人和小孩的尖叫,以及从他们口鼻中渗出来血;物什破碎的声音,以及重物倒地的闷响……最后,画面停留在护卫队长红着眼跪倒在地上那一刻。
你交给奥利维的护符已经裂成了两半,尽管它被做出来还不过半天,它也尽心尽力地保护了它的佩戴者。你不知道为什么女巫们选择在今天发难,正如你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护符交给奥利维一样。也许是因为她们再也忍受不了被压抑着的沉寂,或者是……一直制约着她们的平衡被打破了。
凭你当时的能力,你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复活护卫队长的其中一位家人,但他却出乎你意料地拒绝了。他当时是这样说的:这样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现在,你自嘲地想,你可算有些理解这句话了。)
你将这件事告诉了康铎,然后你们通过反向施法,定位到了下咒者的位置。然而围捕时却见到了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就是你们那位本应待在神殿里的老师,在职大祭司纳甘。
纳甘,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提到这个名字时你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愤怒。你曾经将他尊为老师和养父,他却在你十五岁的那年强’暴了那个对他充满信任的男孩。这个男人甚至在神像面前侵犯他,毫无形象地说着淫’秽猥’亵的话……后来被男孩的同侪撞见,同侪告诉了圣者,这些该死的事情才停了下来。但圣者无法用太重的刑罚处置纳甘,他只能将男孩从纳甘调离。
印象中的纳甘总是高高在上,对所有人都颐指气使的。而你们在辛布里见到他时,他却奄奄一息地倒在林地上,像一条被抛在岸上的鱼。他的额角有一个骇人的伤口,血正沿着他□□的头皮淌下去,身上的袍子破烂不堪,遍布着血污,右手手臂上血肉模糊,看起来像是被砸烂了。
他还没死,看到你和康铎时眼睛亮了起来,哀求着你们救他。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别的人,你们或许会救,而那是纳甘——事实上,你恨不得杀了他。从前你没能杀了他,是因为你深知自己实力不足,贸然行动等于将自己送到他手里。经过了两年多的苦修,你现在完全有能力杀死正常状态下的他,更何况此刻勾魂者的铁钩已经抵在了他额头上。
不……不……求求你……你走近纳甘,他哀求道。你握紧手中的剑杖,用光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在纳甘彻底死去的同时,你手背上的圣痕剧烈地痛了起来,像是被人用铁烙上去那样。等疼痛消失后,圣痕已经从原本半闭着的状态转变为完全睁开的样子了。
神殿有这样一条规矩:谁要是杀了大祭司,谁便可以取代他的位置。圣痕的转变代表着守护主的认可,你已经是新任的大祭司了。跟随着你们的圣骑士们朝你跪下,你在他们的簇拥中用神圣之火将地上的光头男尸烧成了灰烬。
“恭喜你,加比。”一阵沉默过后,康铎故作轻松地开口说,“我一直认为你来做大祭司才是最合适的……至于纳甘,据说他当初是偷袭了在养伤的大祭司沙杨才坐上这个位置的,现在他也尝到这个滋味了。”
当然,我没有要谴责你的意思,金发青年笑了笑,又说,我们该继续追捕女巫了,你该不会认为罪魁祸首就是纳甘吧?
罪魁祸首当然不是纳甘,但也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循着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追到了森林深处的祭坛,但你们已经来晚了。据辛布里居民所言,森林一直是个宁静安详的地方,而现下却渗着令人不安的气息。废弃已久的祭坛周围满是尸体,一个银发女孩与一头黑山羊赫然站在中央,脸上带着与四周毫不相称的盈盈笑意。她的手上还抓着一个女人的脑袋,被抓着的人狼狈地半趴在地上,你记得,尽管那个女人浑身是伤,但她还活着。
女孩的外貌和装束跟闯进铁匠铺的那个女孩相差无几。站在你身后的护卫队长拔出了他的剑,怒斥一声,打算扑过去,却在距离女孩不到10呎的地方骤然定住。
康铎迅速把权杖斜横在身前,你也架起剑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女孩却说话了。
不是我做的。她说,扯着手中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脸面向你们:我已经帮你把女巫们都处理掉啦,您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加百列大人!
狗屁不是你做的!你当时这么喝回去,一时间忽略了她话里提到了你自己这件事情,那个咒术人偶的脸跟你长得一样!为什么要杀他们?!
啊……原来您是在说那个啊。女孩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又一脸诧异地说:我只是在给您传讯息罢了,至于那几个人……大概是法术的副作用吧,反正也无关紧要,对吗?
对吧?她转头向手中的女人问。
“姐姐,”那头黑山羊忽然开口,竟然是一把甜美的、属于女孩子的嗓音,“我们应该对加百列大人说实话。”
好吧。银发女孩撇撇嘴,同时抬手挡住了康铎向她施去的神遣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土里土气的护卫……他怎么敢觊觎您呢!您是我的!所以我要杀了他!但是您竟然给了他一个护符,挡下了我的血咒,太过分了!
您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是那么地爱您!加百列大人!她激动起来,声音变得尖细刺耳,还有那个该死的光头!什么恶心的东西,他居然敢那样对您!他、他竟然敢亵渎您……!!!
她尖声大叫,近乎嘶吼起来:还妄图跟我套近乎!想得到我的力量!无上的父神呐……苏提亚才不屑跟这种垃圾在一起!我本来也想将他杀掉,但是您一定比我更生气……所以我才将他交给您!
“我知道,您一定很喜欢这份礼物!”说这句话时,她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甚至还露出了笑脸,看上去就像一个期待着夸奖的小女孩。
“天呐,姐姐。”黑山羊晃了晃脑袋,“你完全搞错了重点。”
在城里搞出那些事情的是地上这些女人,姐姐抓着的这个是她们的头头……黑山羊呶动着嘴唇,缓缓说道,我们过来只是为了纳甘,因为他想要跟我们合作……但是姐姐太生气了,不小心将他打成那个样子——哦,请收起您的咒术(这时候,你记得自己开始无法动弹,只能僵立在那儿,其余所有人也一样),加百列大人,凭现在的你们还打不过我和姐姐。
再见了,加百列阁下。女孩向你们(或者是向你)行了一个屈膝礼,黑山羊也朝你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注:
尽管那时候小艾伦(就是康铎,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吗……)和小加百列都有共同的老师,但是因为他们以后要处的职位不同,所以两个人学的神术有差异。就如现在,艾伦是金色主教,以后是要成为圣者,掌管整个神殿的;而加百列是大祭司,负责神殿的一部分事宜。代进现在rpg游戏里就是:艾伦和加比的一转是一样的,但是因为二转职业不同所以加点不一样(你看他们武器都不一样)……我真的在努力说清楚这个事x